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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关于跑步(2)

锦深的祖父早早过世,却将裁缝的手艺留给了她的父亲。三兄妹从小都会给父亲做帮手,但最后传承衣钵的,还是最小的儿子。老大忙着在外面挣工分养家,女儿看不上裁缝的工作,倒是小儿子,似乎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他手脚不快,但有足够的耐心一针一线细致地做,渐渐也就积攒了些口碑。

她记得楼下一间房是父亲工作的地方,架着长长的工作台,上面铺满了裁剪成各种形状的布料和纸板。房间里挂满了制成的等人来领取的衣物,大多是西服西裤模样,都是深灰、黑色、藏青这些比较严肃的颜色。她的父亲,就这样常年戴着一副眼镜,将软皮尺挂在脖子上,埋头在那里裁剪,或是在缝纫机前噔噔噔地缝制,有时一针一线地修补。她的母亲偶尔在附近打些零工,大多时候帮忙打下手。

她有的时候过去她父亲的工作间玩耍做功课,看到她父亲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几个小时,缝纫机一踩就发出单调急促的声音,如同扣动了机关枪的扳机。她觉得沉闷至极,不明白为何她的父亲可以忍受这样的工作。

这份工作唯一让她喜爱的,是用三角形划线粉笔在布料上勾勒出各种线条,就此将一块毫无生气毫无可能的布料通过区间的划分拼接,立体起来。如同拼搭积木般。她乐此不疲地看她父亲做这道工序。这是裁缝这项工作的精髓和灵魂所在,其他的,只是铺垫和重复而已。有时候,她也会依样画葫芦拿着粉笔在布料上胡乱地画些线条,或是在墙壁上创作一些更为具体的作品,比如一只吃竹子的熊猫,或者盛开的花。

与这个小镇后来给她的沉闷压抑记忆不同,关于快乐的回忆,都停留在幼年阶段。精力无穷的顽劣女童,不受约束,穿梭在幽暗狭长的小巷里。在父亲的工作间里,伴着缝纫机有节奏的嗒嗒声,在墙壁上肆意涂鸦。和父母的关系,还保留有自然亲近的连接。

她家的相册里,有一张她儿时的照片,四五岁的模样,扎一根细细的小辫子,穿了一套暗红色的毛衣毛裤,是母亲自己织的那种。毛衣正面是一只绿色的麋鹿,或者只是鹿而已,以她母亲的生物学知识,应不至于作如此细微区分。她攀在公园一只石狮子上面,踩着石狮下方的石礅,一手揽着狮子的背,一手持着一小束花,是公园租给游客拍照用的塑料花,笑容腼腆。一个父亲对年幼女儿的宠溺,就是给她买花,带她去公园拍照,拿着汽水在一旁静静等着,看她从滑梯上一遍又一遍滑下,发出清脆的笑声,任由她玩到筋疲力尽。

她的父母都是性情温和的人,对她的成长采取的是放任自由的态度。任由她在田野里跑,任由她在水塘里踩水溅一身泥,任由她拿粉笔在墙壁,在门上画画。他们对未来本没有想象力,也没有改变现状的野心和动力,相信生长有其自然的原则,如同花草树木,只需给予所需能量、日照、灌溉。他们也给她做各种新衣服,把动物图案的贴花缝在衣服上,帮她扎辫子,买各种头饰。总之是再普通不过的寻常父母。

锦深的祖母一个人住在乡下,离锦深的家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她不识字,但有着乡间长者特有的智慧。身体硬朗,总是在很勤快地做事,似乎一刻都不能停下来。锦深经常在放学后去她祖母家,坐在板凳上写作业。她的祖母从碗橱里拿出点心,蒸山芋,煮鸡蛋、酒酿圆子,四时不同,如变戏法般。

她看着锦深在作业本的方格子里写字,觉得非常神奇,赞叹一个小小的人儿怎能记住如此多的笔画和每一个的写法。她便教她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歪歪扭扭,几乎要占满整张纸,拼拼凑凑写出一个字,经常不是多了一笔就是少了一笔,祖孙俩于是笑成一团。然后,祖母收起那张纸,方方正正叠好放在口袋里,起身给她弄点心吃。

当时她应该还非常年幼,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还留有些任性暴烈。有一次,似乎功课极多,写到后来极度乏力,手腕酸得益发不能控制。抄写一个笔画复杂的汉字,总没有办法将其工整地写在小方格里边。她用橡皮擦了又写擦了又写,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失去耐心,一把将作业本揉成一团扔掉,气呼呼地说,不写了。

她的祖母坐在一边剥毛豆,脚边躺着绿油油的一捆新鲜枝干。她看锦深一个人气鼓鼓坐在那里,便帮忙埋怨:“学校也真是的,让这么小的孩子写这么难写的字,还要写这么多。锦深,帮奶奶喂兔子好不好?”她起身抱起一扎毛豆的枝干拿给锦深。

祖母养了二十多只长毛兔,每隔几个月有人上门来剪毛,兔毛似乎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锦深拿着几根枝茎走去兔笼边,白兔把头伸出兔笼的小门,耳朵还卡在门的后面,迫不及待享受新鲜的食物。没有被喂到的兔子开始有些躁动不安。因为个子矮,只能喂到最下面的两层,锦深听到上层的兔笼里焦躁地来回跑动的声音,有些许内疚,便用力跳起试图将豆秆扔进食槽。手上的食物分配完了,可以听到兔子繁忙咀嚼的声音,细细密密,如大雨滂沱时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回到祖母身边,忘记了刚才还在盛怒之中。作业本被摊开熨平了,折痕还在。旁边还摆了一碗盐水煮毛豆。祖母依旧在旁边剥毛豆,好像这桌上的东西是自己变出来的似的。

十岁,依然体能充沛,聪慧天分愈发明显,成绩优异,性格也渐渐凛冽起来,有种与周围胡打海闹的小童不一样的气质慢慢生成,内心开始变得刚硬。读很多的书,超过一个十岁女童可以理解的程度。在书本构建的复杂世界里窥探到人性幽微。

幼年意识里的美好世界在这种认知中逐渐分崩离析。自我意识开始变得强烈。她的时髦的姑妈,有一次拿来一套衣服,是大她两岁的表哥穿过的。她的姑妈一边展示着这套衣服,一边以极高的声调快速地说:“这两天清理衣服发现的,一看大小正好适合锦深穿。去年他生日特地在百货公司买的,穿了几次膝盖上摔了个洞,就再也不要穿了。扔了多可惜,价钱不便宜啊。改一改给锦深穿,多好!”

她的父母欣然接受,就像接受每一次她的姑妈拿来的那些泛黄起球的大衣,裤脚磨损的西裤。她的父亲将这套衣服稍微改了一下,膝盖破的地方缝上了一个皮球图案的贴花。修改完之后果真如新的一般。她穿上这套衣服去学校,班里的一个调皮男生看到了,指着她嘲笑说:“女孩子穿男孩子的衣服,野男孩,野男孩!”她脸皮发烫,但无力辩解。回去默默把衣服换了,自此再也没穿过,也不再接受任何馈赠来的别人穿过的衣物。

十一二岁,第一次跟随祖母去姑妈家里住。之前姑妈总是热情地邀请祖母去她家住一段时间,但祖母总是推说家里很多活走不开,又说走个几天兔子没人喂。有一次,姑妈不知怎的就有点委屈了,祖母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说看看日子,把手上的活安置一下就去住几天。又拖了一阵子,好像真的是没有办法再拖了,终于作势要去了。锦深在放暑假,祖母就带了锦深一起去。

坐了两三个小时的汽车,在拥挤的车厢里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行人,汽车,高楼大厦,摆摊的小贩,对幼年的锦深来说,这几个小时的旅程,简直就像一辈子那么长。虽然很早起,一路颠簸了几小时,但是兴奋的心情完全掩盖了疲惫。转了几趟车,终于在几排红色矮房附近下了车。祖母一手挽着一个布袋,一手牵着锦深,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两边是两三层楼高的红砖墙,掉了漆的狭窄红色木门,楼上暗红色木窗里横七竖八伸出几支竹竿,挂满了白色汗衫、短裤、女人的内衣。自行车在巷子里穿过,把车铃按得惊天动地的响。楼上传来女人尖厉的声音,听不清楚在吵些什么。她很好奇地张望着这个新鲜的地方,有小孩子坐在门口写作业,旁边的老人开着收音机听广播,眯着眼睛坐在竹椅上摇扇子。姑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将她们引进一个门口。

她跟着走进去,光线一下子暗下来,穿睡衣的女人在一旁的水龙头边淘米。旁边一个穿横条睡衣的男人在洗菜,他转过身来,锦深才发现那是他的姑父,和平时她看到的那个头发油亮、衣冠光鲜的姑父简直判若两人。她跟着走上一个狭窄陡峭的楼梯,每走一步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一旁的墙壁上是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电表和电线,蒙着厚厚一层黑乎乎的油腻。

二楼一间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双人床,衣柜,五斗橱,餐桌,几件家具之外几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锦深的表哥缩在阁楼上打电子游戏,探出头来打了声招呼,又缩了回去。

锦深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伴随着复杂的难以言说的难过,替她的时髦的姑父和姑母。晚上和祖母睡在铺在地上的草席上,听到姑父的鼾声。空气里闷热得好像可以拧出水来,地板也是烫的,但不敢翻身,怕被人发现还没有睡着。

回到家里,被问起在上海姑妈家住得怎样,锦深一反常态地显出高兴的样子,像是要帮她的姑妈挣回点面子似的。可是以后再看到他们,有种正直的人无意中看穿别人底牌的愧疚感。

读了很多书,因此对外界有了某种丈量的尺度。她父亲的裁缝铺,人来人往的顾客通常都是熟悉的邻居。每次来,照例和她父母东扯西扯一番,都是邻里间鸡毛蒜皮的闲话,却总是煞有介事。她有时经过,免不了也要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她看到他们压低声音用很严肃的表情讨论某家人家的状况,便觉得可笑至极。这世间有更为广阔更为深层的事情值得严肃讨论,而他们,只看到周围狭小的世界,并以此为全部。

有一次,有一个不太熟的顾客拿着一条裤子上门理论,锦深在楼上看书,只听到楼下乱哄哄的吵闹声。她下楼去,看到一个中年矮胖女人拿着一条已经磨得有些发亮的裤子,愤怒地指责做工太差,线角都崩开。锦深的父母面露难色,面对来者的跋扈,还是陪笑帮忙改。她看到她的父母如此卑躬屈膝,有些不忿。待人走了,忍不住说:“这样的人,何必去理她!”

她的母亲本来已经有些委屈,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嗔怒,说:“还不是为了帮你赚些学费!”

她没有接话,转身离开。只是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不要再用他们的钱。她的父母其实并非吝啬之人,对于她在经济方面从来没有任何苛责。而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不用父母的钱是不可能的。但自此之后,她发现每次需要向父母要钱都近乎耻辱。

她已经开始将自己和周围的环境逐渐抽离。有时她看到父亲蹲在地上帮试穿的人卷起裤脚,看到她母亲坐在电视机前看连续剧,她会有些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和这些人怎会有这样的联系。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存在,生活不应该像周围这般乱糟糟。只是每一次,当她不得不向父母要钱的时候,又将她拉回这个现实,他们是她的父母,她必须依赖他们。

中学时流行参加补习班。其实与其说是流行,倒不如说是半强制性的一种活动,无论成绩好坏。她不想问父母要补习班的学费,于是不报名参加任何一个学科的补习班。班主任找她谈话:“苏锦深,你虽然成绩很好,但还是应该参加补习班,很多知识老师在课堂上讲不完全,放在补习班讲。”

“谢谢老师,不过我自己会在课后温习和做习题。”她坚持不去。

又过了几天,继续找她谈:“锦深,你是很有希望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如果你家里经济有困难,我可以减免部分费用。”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学的方式。”

班主任摇头叹息:“苏锦深,你这样骄傲自满,就是对自己的前途不负责任!”

但也没有办法,她已经清楚表达自己的选择,沉默里有一种不容更改的执拗。更何况,她本来就具有与年龄不符的分寸感和严肃品质,让人无法理直气壮地对她指手画脚。只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里,班主任再也没有在课上点名让她回答问题,甚至都没有和她讲过一句话。她曾经是他的得意门生,如今却被当作隐形人。她有些明白到世态炎凉的意味,发现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哪怕再微小,哪怕对别人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只要是不一样的,其面对的阻力之大,竟要用尽所有气力绷紧所有神经才勉强可以承受。

她愈发自律安静,但依然为人随和,尽量不给人孤僻的感觉。在这不算漫长的人生里,渐渐摸索出面对周遭人与事的一套原则,或许还不能称之为人生观这样的东西,但却渐渐形成某种个性。

初中某一天课上,突然之间发现父亲神情凝重地出现在教室门口,告诉她祖母过世了。她没有办法把死亡和一个活生生的人联系起来,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经常给她做点心,春天带她去地里挑苋菜,夏天去钓龙虾的身体硬朗的祖母。

“脑溢血,吃饭的时候突然一个跟头栽下去就起不来了,邻居发现跑过来通知我们,送到医院,医生说已经没得救了。”父亲语气沉重,像是在跟一个同辈的人说话。

她回到家,一屋子的亲戚,满耳嗡嗡的声音,从早到晚。有人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哭,周围的人搀着,哭了一阵,捧了一碗豆腐干丝在一旁默默地吃。乡下规矩多,排场大,连着几个星期,她跟着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人群参加各种仪式。

她的大伯和姑妈一家都住在她家。丧礼快结束的时候,兄弟姐妹坐在一起开始算账,如何分担丧葬的费用,如何分配祖母留下的遗产。她听到她的大伯母和她的姑妈提高音调开始争执,之后是沉默,几个人坐在一起,如黑夜般沉重的沉默。

她只是觉得恍惚,好像只是参加了一个必须参加的家庭聚会。当打击袭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下子产生痛苦,如同被重物猛捶,首先感到的是麻木混沌,某种不真实感。随着时间慢慢消化,才变成痛苦。这消化的过程如抽丝剥茧般绵长,逐渐变成真切而凌厉的痛。她就在这之后的几年时间里,默默消化着最亲近的人突然离开所带来的痛。

她想到小的时候有一阵子爱吃某种口味的方便面,她的祖母便会走几里路帮她去杂货店买。因为不识字,记不住牌子和口味,她就一路走一路在嘴里默念,红烧牛肉面,红烧牛肉面。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站在沙漠里被风吹过,有眼泪一样的东西快要流出来,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家茶餐厅,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来了她经常吃的公仔面,咖啡已经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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