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呀。”二毛催促道，“你一接，我就完成任务了。”
“不着急，不然她会起疑心的，认为是我捣的鬼。”
第一次钟海没接，第二次铃声响起，钟海才接了电话。
“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钟海揉揉眼，拖长声调，睡意朦胧的样子。
“钟海，是我，我听到了鬼叫，看见了鬼火，我怕。”
“你是谁呀，我怎么听不出来。”钟海说，他朝二毛挤挤眼，可惜二毛看不到。
“我是吴子玥。”
“你有事么？”
“我害怕。”
“怎么啦？”
“我听到野地里有鬼叫，还看见了鬼火。”吴子玥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新社会可不能迷信，哪来的鬼呀。”
“钟海，你快过来吧，不然我会吓死的。”
“我可不敢打扰你，你那么厉害，我今天去了，你一不高兴，不定哪天又赶我出去，我一个大男人，被你呼来喝去的，多没面子呀。”
“我再也不赶你走了，你就是打我，我也不赶你走了。”
“不去，睡在客厅里不舒服，晚上又没人和我说话，孤独。”钟海得寸进尺地又提出了要求。
“我答应你，允许你睡在里间。”
“我想睡在你身边。”
“我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强迫你。”
“你就快点吧。”
“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以后不能再叫我的名字，要叫我海哥，还要在海哥前加亲爱的。”
“我什么都依你，你就快点来吧。”吴子玥几乎是哭着说。
“试着叫一下。”
“亲爱的海哥……”
“哎，我听到了，以后就这样叫。”
钟海要二毛把自己送到到家属院门口，然后吩咐二毛，说：“今天委屈你了，你暂时还不能回家，必须再坚持两个小时，继续操作咱们的武器，不然吴子玥会起疑心的。”
“可我一个人也害怕。”
“你听还是不听？不但今晚要再坚持两个小时，接连三天你都要坚守在这里，晚上。”
“好吧。”
“我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吃什么呀，大餐？”
“吃烤羊肉。”钟海开玩笑说。
钟海上到三楼，轻轻地敲门，吴子玥问是哪个，钟海说是我，吴子玥听出了钟海的声音，悄悄地打开门，直到看见钟海真的站在外面，才把门彻底打开，没等钟海走进去，吴子玥就扑进了钟海的怀里，喊了声：“亲爱的海哥，你可来了。”
“别怕，有亲爱的海哥在，咱们什么也不怕，哪怕是牛鬼蛇神。”钟海拍着吴子玥的肩膀，柔声地安慰道。
吴子玥穿着睡衣，浑身直打哆嗦，钟海关了门，来了个公主抱，踢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把吴子玥放到了床上，吴子玥从床上坐起来，说：“钟海，我再也不赶你走了。”
“嗯？你叫我什么？”钟海用声调问道。
“亲爱的海哥，我再也不赶你走了。”
“以后请你记住，无论在什么场合，你都要喊我亲爱的海哥。”
“嗯。”
“睡觉吧。”钟海说着开始脱衣服，吴子玥突然摁住了钟海的手，钟海一愣，问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已经准许我睡在你的身边么？”
“我是答应过你睡在我身边，但我并没有说具体你躺在什么位置，房间这么大，无论你睡在什么地方，都在我的身边。”吴子玥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言而无信，是为人最大的失败。”钟海质问，连带责备。
“你把沙发搬进来，和我的床并在一起，你还睡在沙发上。”吴子玥歪着脑袋，一脸嬉笑。
“你骗我？”
“我没骗你，只是你的理解和我的表达出现了严重的误差。误差，你知道么，就像男女有别。”
“既然如此，对不起，我就不得不离开了。”
钟海打了个哈欠转身要走，被吴子玥揽住了后腰。钟海本来也是假意要走，被吴子玥这么一挡，也不再固执。就在这时，外边又有诡异的声音响起，阴森恐怖，吴子玥打了个颤，抱紧了钟海，把脸贴在钟海的后背上，温柔地说：“亲爱的海哥，你不会乘人之危吧，如果在我需要你保护时你不保护我，我发誓永远不会再见你。”
“我不会乘人之危，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我就睡在你的床上，但我保证，即使你睡死了，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如果你不同意……”
“别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但我也提出个条件，你必须穿着睡衣睡觉，并且和我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没问题，但我没带睡衣。”
钟海转身，重新把吴子玥抱到了床上。钟海要脱衣服，吴子玥先捂住了眼睛，想想不对劲，又关灭了床头灯。
两个被窝，一人钻一个，钟海躺在外边，吴子玥躺在里面。
房间里漆黑一片，唯有窗户的玻璃还有莫名的光一闪一闪，同时伴随着令人恐惧的叫声。吴子玥终于顶不住恐惧的声音，移动了身子钻进了钟海的被窝。钟海故意往床边挪动了一下，说：“玥，别这样，我不会乘人之危的，我想干什么，肯定提前通知你。”
“海哥，该来的迟早要来，是我自愿的。”吴子玥说。
火候已到，再不动手就钟海就会坐失良机，他把手伸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吴子玥……
你情我愿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谁都不肯说话，都在倾听彼此的呼吸声。吴子玥的呼吸声细微，钟海的呼吸粗重，两种不同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组成了轻妙的音乐。美妙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两人都陶醉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钟海终于憋不住了，侧身抱住了吴子玥，在她的面颊上亲吻了一下，悄声地说：“对不起，我怕夜长梦多失去了你，也怕我身陷其他情景失了足，所以才……”
吴子玥捂住了钟海的嘴，说：“两厢情愿，我不怪你，只求你以后别对我三心二意，辜负了我的一片真情。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在哪里，是住在学校还是住在紫月饭店。”
“你希望我住在哪里？”钟海问道。
“我希望你住在学校，你要住在紫月那儿，我会伤心死的。”
“都没有，我住在分校。”
“嗯？”
“你我已经这样了，我必须说实话，我就住在分校。”
“住在分校哪里？”吴子玥问道。
“和黄素芬母女住在一起。”钟海说。
吴子玥突然翻身坐起，并拉开了床头灯，愣愣地看着钟海，脸上的愤怒隐约可见。
“你再说一遍？”
“我和黄素芬母子住在一个房间，但请你放心，我和黄一一什么也没做。”
“你和两个女人住在一个房间，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既是恋人，必须以诚相待，我若不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虽然骗不了你一世，但总能骗得一时是一时。”
“为什么，我想知道理由。”吴子玥盯着钟海，脸上冷冰冰的，刚才的温存荡然无存。
钟海也坐起，把被子盖在吴子玥身上，平静地说：“是该理出个头绪了，也该给你说法了。我大学毕业，先后应聘了三次公务员考试，都名落孙山，在走投无路时，紫月收留了我，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收留我，直到我发现她正在和那个当校长并且是市委委员的王一鸣闹离婚，才隐约感到她可能对我有好感，并且，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你，紫月也对我做了一些动作和工作，通俗地说，就是勾引过我，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至于我拒绝她的原因，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出来，她虽然是个小富婆，能保我衣食无忧，但她毕竟年龄比我大，文化程度也存在很大的差异，当然，后来遇到你也是我下定决定离开她的原意之一。我邂逅你之后，你要安排我到行政事业单位工作，但我执意要去一高，我这是要报答紫月对我的收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在做，天在看，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良心。后来，我深陷到收集王一鸣贪污受贿的刺激中……这也符合你的初衷，于是又邂逅了黄一一。黄一一是什么人你现在已经比我清楚，我接近黄一一，纯粹是为了搞到王一鸣贪污受贿的第一手资料，没别的目的。玥，该告诉你和不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钟海话虽然多了些，但理由还能服人，可吴子玥在感情上却是难以接受，就嘟囔道：“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脚踩两只船，对黄一一做了什么。”
钟海突然掀开被子，吴子玥大吃一惊，捂着眼睛问道：“你要干嘛？”
“我让你看看，我到底对黄一一做过什么没有。”
“那地方又没办法检验，谁知道你做了没有，怎么来证明。”
“我说能证明肯定能证明。”钟海肯定地说。
钟海身上有些地方和别的男人不同，虽然现在不方便说，但他确实能保证他在今晚之前还是纯洁的。他真的证明了，除了吴子玥，他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
玻璃上不再有灯光闪烁，野外也没有恐惧的声音传进来，钟海和吴子玥都有点困，但谁都不想睡觉。钟海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对吴子玥的身份越来越迷惑起来，于是就问道：“玥，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也请你告诉你，你的家在哪里，你为什么总不回家，你只是个小小的公务员，房间里为什么存放两千万元的巨款。”
“亲爱的海哥，我想睡觉。”吴子玥打了个哈欠，少气无力地说。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如果你不是好人呢，比如是个毒枭，再比如和歹人一起抢过银行，你这不就苦了我，毁了我一辈子么？”钟海开始激将吴子玥。
吴子玥钻进钟海的怀里，把脸贴在钟海的胸膛，呢喃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个女毒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