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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绪表达的手书特征

一、手书

(一)手书分析

手书(hand writing)是一种复杂的精细运动技能,涉及认知、本体感觉和视觉的参与,神经肌肉的控制,与个体的动机、情绪有密切关系。在手书过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这种习惯使人们产生生物、化学水平的固定变化,对手书特点进行分析能够揭示书写者的个性;在不同的心理状态下,个体的手书会发生不同的变化,对手书的变化进行分析可以了解个体心理状态的变化。

手书与人的行为之间关系的科学研究始于19世纪末期的德国和意大利,到现在为止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手书的研究大致分两个阶段,最初是采用静态的方法对字的大小、形状、倾斜、结构布局等手书指标进行现象主观描述,研究这些指标与人的心理特点之间的关系,多用于诊断和人才测评。随着科技的发展,后来采用计算机技术对书写的过程即运动指标进行动态分析,所采用的运动指标主要有速度(velocity)、加速度(acceleration)、压力(pressure)、抖动(jerk)和断续(gap)等。纵观文献可知,各时期各研究者使用的手书变量都大相径庭。

静态分析方法的主观性和随意性大,因而其效度受到了普遍的质疑。动态分析是对书写的过程进行分析,使得手书的分析更为精确、客观。本文将从动态作手书的物理特点分析,使用为数不多的恒定手书物理特点进行分析,这些指标代表手书状态下的最基本的物理特性,可以使用物理学的方法进行定量分析。

(二)手书板

数码手写板(digitizing tablet)是在文字输入写字板的基础上,通过创新书写输入软件,使用数码笔在写字板上写与画,不仅记录书写的笔画、文字和句子,以及画的圆、椭圆和方形等,而且还即时记录写与画的物理学指标。例如,速度、加速度及其运动轨迹(movement trajectries)等,这些指标都是人体精细运动控制(motorcontrol)的直接反映。数码手写板被用于写与画(handwriting and drawing)的精细运动控制研究,具有客观和精确的特点。

自20世纪80年代以后,在手写输入板产生的基础上,通过改进,依靠电脑软件可以对手书的物理特点进行分析,通过数码手写板可以获得如下几个指标:速度、加速度,以及压力、波动和断续。获得这些指标后,还可以使用物理学的方法进行定量分析。这种方法主要是对笔画的弹道曲线特点进行精细分析处理,其精确性和准确性是以前的方法无法比拟的。有人认为这个指标甚至可以作为人的生理特点,也有人认为这个方法使用了手眼协调的指标,而这个指标正是人的脑神经系统变化的直接表现之一,是人们的神经活动的末端表现。最初的电子手写板技术主要用于心理诊断和生理功能诊断,如人们通过测试手书的速度诊断痴呆、帕金森、强迫症等,现在逐渐用于个性分析和人才测评等方面。

手书的内容一般分两类:形状(包括直线、弧线、圆、椭圆等,通过对被试手写这些形状时的特点进行分析,揭示其心理功能和特点)和文字(通过被试书写的字母或文字进行分析)。但是由于书写板技术方面的限制,无论是日本生产的WACOM-PL300型数码电子数据写字板还是德国生产的WACOM-IV-UD1212型和WACOM-UD-1218-RXING型数码电子写字板,目前的研究一般都只停留在第一种类型。本次研究使用的是我们国家开发的WANCOM-2005型数码写字板,该写字板可以同时分析形状和文字。手书分析参考的指标较少,但实验证明准确性和精确性比较高,它使用的是客观量化的指标。一旦研究成功,得以推广,测起来将比较简便,也比较省人力、物力。

二、研究目的与假设

本研究希望通过研究PIU组青少年和正常青少年对于不同效价词的手书特征差异,来确定这些差异能否作为进行类型鉴别的客观量化的指标。

研究的基本假设为:相比正常组青少年,PIU组青少年书写各效价词汇的手书特征间的差异因词汇效价的不同而不同:PIU组青少年对于网络关联词的手书特征明显区别于其他词汇的手书特征,PIU组青少年对于情绪词的手书特征明显区别于正常组青少年的手书特征,PIU组青少年与正常组青少年对于中性词的手书特征差异不明显。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和实验设计

来自白云心理医院的17名有效被试,命名为临床PIU;来自广州农工商学院、中山大学附属医院、水利水电工程学院的2500名大学生在使用雷雳“青少年病理性互联网使用量表”(APIUS)统计筛选后,PIU有效被试为13人,命名为问卷PIU;正常被试来自广州农工商学院和华南师范大学,共22名。

4(被试组别:临床PIU组、边缘PIU组、问卷PIU组、正常组)×4(刺激词类型:积极情绪词、消极情绪词、中性词、网络关联词)混合设计,刺激词类型为被试内因素,四类词的书写顺序以拉丁方方法平衡。

(二)研究工具

1.书写的各类效价词

选取积极情绪词“狂喜”、消极情绪词“悲哀”、网络关联词“上网”、中性词“文件”作为手书实验的书写词。这四个词事先都已经过评定,均为各类效价词评定分数相关度高的。

2.写字板

WACOM-2005型数码写字板。这个写字板由如下几个部分组成:写字板,书写空间为9.scm×12.scm;数码笔,与普通手写输入的写字笔相同;电脑。

该写字板获得的物理指标有五个:速度(InIn/秒)、加速度(ITunZ/秒)、压力(100个压力单位,每个压力单位相当于9.75克的力)、波动(次数)、断续(次数)。对每次书写的任务都会记录该词汇物理指标的初始、中段、末段和总体值。

(三)测试过程

步骤一:实验者(作者本人)在电脑上安装好数码写字板程序,接着编写本实验的任务,建立被试类型,并输入参加实验被试的基本信息。

步骤二:由实验者对被试进行一对一实验。让被试坐在计算机前面,在其前方电脑右侧放置手写板,规定被试手腕放在写字板的写字空间下部,手握写字笔。先让被试进行练习,熟悉写字板,让被试随意在写字板上画横线、竖线、撇、捺和点,或者直接写文字,不规定具体字,练习两到三次后开始手书任务。

任务:书写四种效价词汇,即中性词汇、积极情绪词汇、网络关联词、消极情绪词汇,每个词均要求连续书写五次。

指导语:请认真阅读好屏幕左下角出现的句子,按要求书写。句子内容为:请书写“狂喜”,请书写“悲哀”,请书写“文件”,请书写“上网”。

全部数据收集后使用SPSS13.0 for Windows统计软件包和Excel进行分析。

四、四类不同效价词汇的总体手书特征

以问卷PIU组、临床PIU组和正常组为自变量,分别以各效价词汇的手书指标为因变量进行3×4方差分析。

在积极情绪词汇的书写上,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速度、中段速度和总体速度都显著小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加速度和总体加速度(均为正值)也显著小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临床PIU组被试的中段加速度(负值)极其显著地高于问卷PIU组;问卷PIU组和正常组被试都没有显著差异。

在消极情绪词汇的书写上,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速度、中段速度、末段速度和总体速度都显著小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加速度、末段加速度和总体加速度也显著小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断点显著多于正常组,中段断点、末段断点和总体断点都显著多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临床PIU组被试的中段波动、末段波动和总体波动都显著多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被试;问卷PIU组被试的末段断点显著多于正常组,末段压力显著低于正常组,其他指标与正常组没有显著差异。

在网络关联词的书写上,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速度、中段速度和总体速度都显著小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没有显著差异;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加速度和总体加速度(均为正值)都显著小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末段加速度显著大于正常组(负值);临床PIU组被试的中段压力值显著大于问卷PIU组;临床PIU组被试的末段波动和总体波动都显著多于正常组;临床PIU组被试的末段断点和总体断点也显著多于正常组。

在中性词汇的书写上,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速度、末段速度和总体速度都显著小于正常组和问卷PIU组被试;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加速度和总体加速度都显著小于问卷PIU组,与正常组差异不明显。

我们可以发现的总体趋势是临床PIU组被试的初始速度和总体速度都显著小于正常组。除了中性词汇书写的初始加速度和总体加速度与正常组没有显著差异外,情绪词和网络关联词书写的初始加速度和总体加速度都显著小于正常组。

五、PIU青少年的手书速度和加速度特点

分别是三组被试对四类效价词的书写速度、书写加速度的比较图。由两图可观察到,两图中四条曲线的变化趋势比较一致:临床PIU组的手书速度、加速度显著慢于正常组,所以手书速度和加速度尤其对临床PIU组青少年的鉴定有借鉴意义。临床PIU组和问卷PIU组对网络关联词的手书速度、加速度都慢于中性词,而正常组的网络关联词的手书速度快于中性词,即网络关联词对有PIU症状的被试是有影响的。另外,有PIU症状的被试的中性词的手书速度和加速度都快于另外三类词,各组被试情绪词的手书加速度尤其慢于中性词,即情绪词能激发人的某种情绪而使手书的速度和加速度都发生变化。

从总体趋势看来,无论哪类词的书写,临床PIU组的速度都显著慢于正常组,即临床PIU组的固定手书特征是慢于正常组的。这就反映了临床PIU组被试的外部动作慢,行动迟缓。临床PIU组的总体加速度也显著小于正常组,即临床PIU组被试的写字速度变化幅度都小于正常组,反应较为迟缓。对比不同的效价词,有PIU症状的被试的情绪词和网络词的手书速度和加速度都小于中性词。也就是说,在书写非中性词时,被试均产生某种情绪,从而影响了被试的手书特征。尤其是在情绪词汇的书写上,临床PIU组被试的加速度变化尤为缓慢,即情绪词启动了被试的情绪,PIU被试在书写这些情绪词的同时也就是在进行同步的情绪表达,占用了被试的认知资源,使其手部精细动作的操作受到了影响。这种影响反映出PIU被试的情绪易滞留的特点。而在网络关联词汇的书写上,有PIU症状的被试表现出比中性词的手写速度和加速度都慢,但差异均不显著。对于网络关联词,PIU被试因为接触网络多,情绪被启动后对网络情绪反应与自然状态差异不大,占用认知资源不多,故而在速度和加速度上影响不显著。

六、PIU青少年手书压力的特点

三组被试对四类效价词的书写压力的比较图。由图可观察到,虽然差异不显著,但是问卷PIU组的压力值是小于正常组的。而临床PIU组的压力则有点复杂,除了消极情绪词的书写压力小于正常组,其他三类效价词的书写压力都大于正常组。压力虽然对PIU的借鉴作用不显著,但其独特的特点也是值得探讨的。

消极词汇的书写压力比较独特,有PIU症状的被试的压力均小于正常组。也就是说,消极情绪启动后,PIU被试对词汇的书写表现出更多的轻浮无力,可以推断出消极词汇对PIU被试的启动效应带来对手书的影响大于正常组,所启动的消极情绪强度也似乎强于正常组,具有高度的情绪易感性。

七、PIU青少年手书波动和断点的特点

由于四类效价词汇书写的文字不一样,所以波动和断点都不能进行词与词之间的比较,只能进行被试组间的比较。分别是三组被试对四类效价词的书写波动和断点的比较图。由图可以看出,两图曲线趋势比较相似,临床PIU组在情绪词的书写上波动和断点都显著多于正常组,而网络关联词和中性词的书写波动和断点差异虽然不显著,但也多于正常组。问卷PIU组和正常组相比,虽然差异不显著,但仍可看出除中性词外,其他三类效价词的书写波动和断点都多于正常组。也就是说,有PIU症状的被试组的波动和断点都要多于正常组,所以波动和断点对PIU的鉴定有较大的意义。

在波动和断点上,临床PIU组被试都显著多于正常组,问卷PIU组被试除了中性词外,其他三类效价词的波动和断点也都是多于正常组的。可以说,有PIU症状的被试在书写非中性词汇时均会有较多波动,不连续,这反映出PIU被试的情绪状态不稳定,易受影响。尤其是消极词汇,在书写上波动和断点更多,说明消极情绪词汇启动消极情绪后,PIU被试更多地被占用认知资源,不能较快地调节自己的情绪状态,情绪处于不稳定状态,从而对PIU被试的手书影响很大,表现出手书不连贯、波动多的特点。

?§§第九章 述情障碍与网络成瘾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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