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迎出来时,容欢已叫人搀着跨入院中了,就瞧他路姿不稳,脚底虚浮,头歪一人肩上,半昏半醒的样子,而背后姜总管领着一众家仆小心翼翼跟随,可不是众星捧月一般,唯恐有所闪失。
幼幼见容欢当真喝高了,忙命那两名家仆将人搀入寝室,姜总管听她再无吩咐,便领着诸人先行告退了。
容欢被搀入寝室,整个人就好似那木头桩子,一头栽在床上便没个动静,幼幼挥了挥绢帕将人退净,守在床边端详容欢的面色——红似桃花,艳近妖态,竟比女子还要倾城几分,看得她小心肝一阵突突乱跳。
她倒是知道那位冯将军,脾性刚正,粗旷豪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物,酒量尤其惊人,今夜办置酒筵,想必宾客都是一番痛醉,幼幼自是相信以冯将军的人品,不会把人带到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不过仍没忍住,趁着习侬她们出去,伏在容欢身上,开始探着鼻子东嗅西嗅,除了浓馥酒香,倒是没闻出什么不应当的来,接着她又将那脸颊,耳根、脖颈、锁骨、衣袖、襟口、统统检查了一遍,不见胭脂香痕,这才嘿嘿傻笑两下,随后想起当年曾从他身上翻出一枚肚兜,不禁又肃容满面,伸手去扒他的衣襟。
大概是她动作太大,容欢渐渐被扰醒,其实说是醒,也不过是睁开眼罢了,神智尚处于混沌状态。幼幼翻到半截,发现他正瞧着自己,立即吓得止了手:“你、你醒啦。”
容欢不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能把她盯出个洞来,看得幼幼心里毛飕飕的。
他随之眯了眯眼,眸底一片朦胧晦邃。
幼幼愈发心虚,暗付如今他不准她近身,稍稍近了他就念经,眼下被抓个正着,该不会又要发火了吧?
“你喝醉了,瞧瞧出了这一头的汗,我给你擦擦。”为掩饰方才的不良行径,她忙装模作样地要给他擦汗。
孰料容欢见她抬手,竟是一把搦住,随即将那白玉小手凑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幼幼傻了眼。
容欢双颊晕红,眼醉醺迷,朝她痴痴一笑,又扭头睡了过去。
原、原来还没醒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