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齐抗秦的政治策略获得成功之后,怀王一度欲着手改革楚国弊政,使楚国强大起来。这时,他想到了变法。他要通过变法使楚国强大,做一个威名赫赫的天下明君,然后一统天下。楚国的历史上,吴起曾在楚国进行过一系列变法,但变法仅实行一年便告夭折,并没有对楚国的政治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楚国在吴起变法之后,虽有一段时间的繁荣,但由于吴起死后,变法就被废置,楚国又衰败下去,因此楚国迫切需要较为稳定的和平环境来改革内政,完成由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转变,然后富强起来。怀王曾认为改革势在必行,不如此就无法使楚国强盛,所以在联齐抗秦获得成功之后,就急于对国内的政治进行改革。屈原作为朝中支持怀王改革的中坚力量,起草改革宪令的事情自然交给屈原了。
这是一项关系到国家前途命运的改革,怀王在给屈原布置这项任务时一再强调,新法在未经怀王公布之前一定不能让任何第三者知道,以免在社会上造成不必要的舆论恐慌。屈原应命而去,把自己关在橘园里,与外界隔绝三月之久。楚怀王将国之重任委托给屈原,使他备感兴奋,于是殚精竭虑地工作,专心致志地起草宪令。
屈原意识到,这是一项继往开来的浩大工程,是一项能使楚国强大起来,从而一统天下的伟大事业。他翻阅资料,研究典籍,细心研究魏之李悝、楚之吴起、秦之商鞅的变法改革,从中吸取丰富的营养,分析他们变法的成败得失,为自己的变法做准备。
李悝在魏国变法改革,其主要内容为:在政治上,实行“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在经济上,实行“尽地力”和“平籴法”,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稳定了社会秩序,使魏国很快就富强起来了。
吴起在楚国大刀阔斧地实行改革。提倡法治,主张以法治国,提出了“明法审令”;加强中央集权,废除分封制,削弱大臣的权力,从而使楚国出现了统一的局面,加强了君主集权;打击奴隶主贵族,废除了分封制的世袭制度,把剥夺旧贵族的爵位和俸禄给予新兴地主阶级人士。吴起还坚决执行“用人唯贤”的方针,他雷厉风行地改革楚国庞杂、臃肿的官僚机构,下令“罢无能,废无用”。在军事上,吴起提出“厉甲兵以时争于下天”的主张,用裁减政府冗员和减损奴隶主贵族的俸禄,“以抚养战斗之士,要在强兵”;以法治军,奖励军功,提倡耕战,把兵权集中由国君统一指挥。经过这些改革,楚军战斗力大大增强,南征北战,逐鹿中原。经过吴起的变法改革,楚国的国力迅速增强,不仅无人再敢觊觎,而且不断向外扩展,使许多国家闻风丧胆。
商鞅在秦国的变法获得了成功,秦成为七雄中的第一强国。商鞅变法的要点为“奖励耕战,抑商重农,统一度量衡制度”等,经过商鞅变法,破坏了领主的宗族制度,也限制了地主的家族制度,使秦成为当时富强无比的统一国家。
熟悉了这些变法家的变法内容,总结了他们的得失成败之后,屈原结合自己对楚国现状的深刻思考,很快制订出一套限制贵族特权的新法令,其中包括选贤任能、斥逐佞臣,减免人民赋税,改革不合理的政治制度,以推行其美政理想等。
屈原刚刚着手起草《宪令》,他居住的“橘园”里却出现了很多怪事。先是“橘园”里仆人们精心饲养的几只鸡,无故死亡,像是走瘟似的。没有几日屈原最喜欢的那只会说话的鹦鹉也死了,同样没有任何征兆。仆人们都惊惶不安,害怕自己会落到与这些禽鸟一样悲惨的境地。有几个仆人不声不响地走了。“橘园”里冷清下来,屈原甚至找不到一个能为他生火做饭的仆人。最后是仆人婵娟主动为他做饭,屈原这才安下心来写《宪令》。
但又过了半个月左右,屈原起草《宪令》的工作正是关键阶段。突然驿差来到,交给屈原一封信。打开黄牛皮包,屈原看到一块白色绸布,上写有一行字:令姐女媭长逝故里,忘速归!屈原看落款,是一个族叔写来的。屈原看了,立即晕厥于地。婵娟慌忙将屈原扶在床上,等了好久才苏醒过来。姐姐女媭是他一生最亲的人,屈原挣扎着要回去为姐姐守灵。婵娟说:
“先生,您要是回去守灵,那起草《宪令》的工作就要耽搁下来了。大王要您在半年内起草完《宪令》,这样就完不成了。”
屈原说:“是啊,我要是回去,起码得耽误两三个月。在我心里,这国家大事比个人亲情要重要得多,看来,我只得对不起姐姐了。”
婵娟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橘园”里一系列的怪事,她拿起绸布,睁大美丽的眼睛看着绸布上边的字,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来。突然,她疑惑地说:“先生,您看,这上边的写信的日期是五月初三,现在才五月初六,也就是说,三天信件就到了,从先生故里秭归到这郢都,一般的驿差三天是绝对赶不到的。依我看,这上边的信,未必就是真实的,准是那些反对派们在捣鬼,说不定是他们捏造的,用这个来搅乱您的工作。”
屈原听婵娟这么一说,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一系列怪事,也觉得有理,于是说:“对啊,婵娟,你说得对,三天是不能送到的,这郢都到故里秭归,一般驿差至少也要五天的路程!幸亏你的提醒,姐姐说过要等我回去,一起庆祝《宪令》的成功。”
于是屈原派一个忠心的仆人快马加鞭赶回秭归故里,回家一看,姐姐女媭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死去。仆人于是兴奋地回到郢都向屈原回报,屈原听了,兴奋不已。反对派的用心是如此险恶,他镇静下来,决心以顽强的毅力排除一切干扰,将楚王交给的重要政治任务如期完成。
仅仅用了三个月,屈原就将这套宪令写完了,这比楚怀王规定的时间提前了三个月,楚怀王听说屈原这么快就完成了《宪令》,非常高兴。他亲自到“橘园”来看望屈原,看了屈原的《宪令》,赞扬说:“天要兴我大楚,天要我楚王一统天下,所以派屈原来到了寡人身边!”
屈原不辱使命,终于完成了怀王交给他的艰巨的政治任务。屈原的变法措施获得了楚怀王的高度评价。
屈原起草宪令,改革楚国的弊政,表现出他在政治上要刷新楚国政治的强烈愿望,与腐朽势力做坚决斗争的勇气,显示出屈原作为改革者的对旧制度的强烈批判精神,体现了他在政治上的高瞻远瞩,以及对楚国的忠诚,对楚国命运的深切忧虑和关怀,是屈原心中高度爱国主义精神与杰出政治才华的重要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