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迟国之前,猴哥曾经吩咐那国王必须敬佛、敬道、敬人才,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猴哥不像是个出家人,倒像是个哲学家、政治家了,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一个“多才多能”的好员工,一个“多专多精”的社会型人才。如此看来猴哥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在咱们离开车迟国的那天,看见皇城到处都在张榜招僧。先前被猴哥放走的那些僧人都回来了,见到猴哥又拜又磕头,搞得俺老猪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从来都只有俺给别人磕头的份儿,至今还没有哪个给俺老猪磕头呢。所以,当时俺在心底就暗暗地告诫自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努力到有人给俺老猪磕头的那一天。
沙师弟说那很难。
当时那个场面把俺老猪都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看来救人脱离苦海当真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好比师父不远千里前去西天取经,宣扬我佛慈悲一样。这个时候俺又觉得师父平时念的阿弥陀佛仿佛又有些道理了。
猴哥着实风光了一阵子,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前呼后拥的。不过猴哥比俺老猪更懂得收敛情绪,因为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这件事儿要是搁在俺老猪身上就不行了,俺起码得狂奔几里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发飚”。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又到了秋天。要不是一路上有风景作为参照,估计咱们也是不知道时间的,连沙师弟仅有的一块怀表都罢工了。也许对于专心做事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时间这个概念吧;就像俺老猪当年在天庭的逍遥日子,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就消失了。
正走着,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河挡住了咱们的去路;这条河的水势很是凶猛,跟沙师弟当年的老巢流沙河有得一比。河边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通天河”。能够顾名思义,要想过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所以师父当时就感慨:他们说西天易走,谁知路途险恶,妖魔伏出。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对师傅这么说;可能是唐王,也有可能是哪位菩萨又或者是哪位神仙。
只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说什么事都容易,比如唐王之类的大人物;又或者是神通广大的人才说凡事容易,比如菩萨跟神仙。不管怎么说,师父都被他们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如此看来,道听途说的话多半不可信。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咱们左右为难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此处荒山野岭的,四周都看不到有人家,估计前面要么是道观要么是庙宇,要么就是附近的人家正办红白喜事儿。想到这些俺就情不自禁起来,那一定会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看的。走到前面才知道,原来只不过是几十户聚集在一起居住的庄户人家罢了,并没有之前俺想象的那些热闹事儿。
看到咱们去了,他们都显得很惊讶,特别是咱们借宿的那户人家的老爷子看到咱师兄弟三人的模样后更是吓得寸步难行。老人家说,师父啊,你家的这些宠物养了多长时间了?看起来好像已经成精了呢!您老以后还是少带出走动为好,太吓人了。其实俺一直都比较信奉“人不能光看外表”,人大概只有两种,一种是中看不中用,一种是中用不中看。 比如俺、猴哥还有沙师弟,样貌虽然丑陋得吓人,但是心地却非常善良;再比如蜘蛛精、白骨精之类的妖怪,外表华丽无比,内心实则全是些害人的勾当。
可见确实不能以貌取人。
还好咱们借宿的那家人比较热情,准备了大量的斋饭招呼咱们。大家伙都知道俺老猪的肚量特别大,一口气能吃百八十个馒头——很大个的那种。刚好咱们又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所以那天俺老猪就吃了老人家里许多馒头、米饭还有咸菜。师父说俺的吃相不够斯文、不够文雅,还问俺能不能少吃点儿,吃个半饱就打祝俺不依,一方面认为斯文不能当饭吃,没必要扭扭捏捏的;另一方面认为吃饭这活儿就跟攒私房钱一样,越多越好,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所以俺就对那家的老头儿说:不要太客气,再去弄些馒头来,最好有多少来多少。
也许是俺的饭量的确大了些,吃得他们都虎视眈眈的。不过老儿倒是挺大方,只是说他们家里今天准备好的面粉已经用完了,如果还想吃的话只能是现磨,需要等些时辰。也罢,那一磨说不定就到明天了,今天就将就将就吧,赶明儿了再补上。
这一路上饿得实在是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