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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夜幕笼城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惊醒了半夜的宁静,我有点恍惚地从床上坐起,揉揉惺忪的睡眼,乜斜的眼睛望向窗外:一片不见深底的黑。

我愣了一下,怎么回事?源溪镇的霓虹灯不是应该还亮着的吗?怎么外面黑得像坠下去的深渊?

与此同时,从夜总会里被服务员撵出来的一位醉汉踉踉跄跄地从门里走出来,身后的人叱骂道:“废物走啊,别在我们的场子偷喝我们的残杯冷炙。”就差点没被夜总会的人踢了个趔趄。

那个孤寂的男子有点宿醉头痛,拖着佝偻的身体,手里拽着酒瓶子,眼里还噙着眼泪。一种失意的茫然堵在心中,冲着苍天大吼一声:“老天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呀?为什么啊?”他不禁潸潸。

突然,一股浓烈的酒精从他的胃里涌上大脑,他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但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他不慎把酒瓶摔向空中,“噼啪”的一声,酒瓶在空中撞到透明的物体后碎了,落下些许碎片在地上,咦,怎么回事?他不禁一愣,快速地甩头环顾四周,一看没人,就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看个明白,他忽然感觉到碎片的前边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就试着用手去触碰它,没想到竟然摸到了一层奇怪的无色屏障,他一惊,酒精一下子被惊醒。接着又用另一只手去触摸,他不信,放开双手,却瞥见自己满是汗液的手掌纹络印在像玻璃一样透明的屏障上,“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然后又用双手再一次去试摸屏障。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认为酒还没醒,那只不过是酒精在控制他的大脑,所以他怔怔地站着。蓦地,他注意到在公路的另一侧有一辆货车呼啸而来。

不,不是呼啸,他听不到外面传来货车承载货物笨重声和车胎的辘辘声。

而货车里面的司机正吹着口哨,转动着方向盘,眼前的一幕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那一片无色的屏障因为夜幕的黑而没有反光出来。

“砰!”

屏障外一声巨响,那辆承载着笨重货物的货车与透明的屏障发生剧烈地碰撞,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况,透明的屏障毫无凹陷的窟窿,货车却猛地被撞力挤扁和压缩成一堆废铁。可想而知,里面的司机是怎么一个惨烈。

醉汉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惨重碰撞,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而且他还听不到外面货车与屏障剧烈的碰撞声。

他定一下神,心里想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奇异的巨大屏障,所以他惶惑地又一次用双手去摸,然后一直向上摸索,“呃.。这东西究竟有多高啊?”

那晚过后,当时货车剧烈地碰撞场景像黑白无声电影萦绕他的脑际。后来被困在源溪镇里的人就称它为,“天幕”!

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响惊醒了源溪镇正在睡觉的人们,人们的眼神一同望向窗外,接着,楼道下的街道上的汽车噼里啪啦的响起。

这声音很大声,比以往出现在源溪镇的声音还要大,所以人们一道道迷惑的目光投射到窗外的源溪镇,所有在家里的源溪人同时自言自语,“地震吗?”、“飞机撞机了吗?”、“是投落炸弹吗?”、“该不会是地球坠下流星?”..。所有人都这么说,但没人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我听到外面楼下的源溪镇上突兀地响起一道人声:“啊.啊.夜空掉下来啦,好黑啊,好黑啊,我摸不到路。”

那些半夜三更在源溪镇的街道上闲逛的痞子们纷纷向楼上的源溪人传声:“好黑!黑得我看不见,源溪镇要出大事了,快.快.快出来逃跑啊,逃跑啊。”

接着越来越多的源溪镇人在黑蒙蒙的街上乱窜或大吼。因为在黑茫茫的夜幕底下,人们受到“黑夜落下”的惊吓,人们惊慌而乱成一团.。。

我的爹娘也被街上的人吵醒了,都匆匆地随着人们的声音怂勇跑下去。我和弟弟被惊醒后也跟在嗲娘的后面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我的家人快步走到门边,举手推开,接着一起亟亟踱步在楼梯上,逼仄下斜的楼梯上,我父亲把走路慢的弟弟抱揽在胸前,颠簸的脚步使得弟弟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只能用发抖的眼神望着在父亲后面奔走的我和母亲。

此时我有点不知所措,脑海里一片恐怖的空白,眼神里充满了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的茫然。

我赫然听到楼下通道上邻里邻外的一道道铁门咔嚓声,这时,我们碰巧也遇到正在慌张奔走的七楼一家。

住在七楼的是退休的公务员陈伯和他的相守几十年的爱人,他们一家的伉俪之情很是让人向往,而当他看到我们一家窘态时,好像当我们是空气似,面无脸色的地闪过我们的身边,然后专注脚下的步伐,手拉着鬓发苍白的爱人一起往下踱步,匆忙的踏踏脚步声一直把我们越拉越远,因为我父亲还要双手紧紧地揽着弟弟并且我们三人一同并跑起来行动有些拖慢了。

因为巨响在一瞬间迸发出来,而逃忙的气息也是在一瞬间出乎意料的在空气的蔓延中爆发出来,这栋楼的所有居民好像某种密码子一样同步。“咔嚓”一声,五楼的戴局长一家也从屋里奔走出来。

戴局长看到正在踱步的我嗲后,脸色一沉,询问道:“李同志,你知道源溪镇为什么一瞬间全黑吗?”

“戴局,我有点猜测,不知当讲不讲,我认为可能是黑夜的沙尘暴向我们镇侵袭呐。”我嗲一边与他们一家奔走,一边飞快地说一阵。

这时,我留意一下五楼一家醒目的豪华装修门旁边的“福联”:富贵进门保平安.一路平安保天佑。我一直望着它,及至它从我背后的视线消失.

记得很小时,我们家有过与戴局长家吵过一次架,因为我家刚搬进这栋楼时,就在七楼和八楼之间搭起一道牢牢的铁门,锁住后,戴局一家就上不了楼顶,我爸搭建起时,就表示我们家住楼顶,楼顶漏水或烂了都是我们家付钱,这楼顶不就理应属于我家的吗?之后,戴局一家的爷爷就与我爸有过激烈的口角,我爸才不管什么,就这样隆起了戴局一家没有钥匙就打不开的铁门。我有跟我爸提及到:两家吵架这不太好吧。而他是这样不假思索地回答的:“这有什么的,不就是吵过架,我生平不知与多少个好朋友和共事人吵过架,你妈不也是隔天差五地小吵得过日子。”我那时定定地望着父亲认真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待我们下到楼下的马路时,赫然看到每一条条像绵长的回廊一样的街道上都有许多居住在源溪镇的人,他们从鳞次栉比的高楼里汹涌而出挤进人群的街道上,而且他们都处于黑夜的恐慌下不得安宁。就好像那个..那个害怕空袭源溪镇的上空一模一样。

“所有人从屋里跑下楼并且涌到街道上,人们已经彻底炸窝了.炸窝拉.”

这时,我爹转过头对身后的我和我娘、弟弟说:“哪怕我们处于“黑夜”一隅,我们也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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