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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七、嘉靖皇帝与宫女的不伦之恋

说到明朝的正德皇帝,大家都会开心地一笑。明武宗朱厚照(正德)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搞笑皇帝,他的另类行为艺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可惜命短,三十一岁的时候就驾崩了。其实说到另类,正德的堂弟嘉靖皇帝朱厚璁丝毫不比正德逊色,只是兄弟俩的另类风格完全不相同。

如果说从正德身上能看到娱乐精神的话,在嘉靖身上能看到的只有怪诞,以及不可理喻的荒谬。比如即位初始,就强行追尊生父兴王朱?□为皇帝,而不是按惯例以明孝宗朱?樘嗣子的身份入继大统,结果闹出明史上著名的大礼仪事件。

嘉靖性情怪异,喜怒无常,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根本摸不着他的脾气,马屁拍在马蹄子上的事不少。在这样的主子身边混,所有人都是提着脑袋陪他玩的,天知道哪天他不高兴了,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当然,碰着他心情不错的时候,哪怕犯了什么过失,也照样能从他那里得到彩头,比如在年龄上足以做他孙女的寿妃尚氏。

尚氏不知何许人也,《明史?后妃传》中也找不到她的事迹,不过在明万历间名士沈德符著的《万历野获编》中找到了关于尚氏的零碎史料,这本书是后人了解嘉靖、万历两朝历史的珍贵史料,所载尚美人事是沈德符从一个老太监那里听到的,应该是真实的。

尚氏出身平民家庭,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被选入宫中做宫女。嘉靖做皇帝越做越另类,后来干脆做了甩手大掌柜,躲在宫中玩八卦。当然嘉靖是位权术大师,朝廷大权还是牢牢控在他的手掌之中,他可不是李煜,玩诗词连江山都不要了。

嘉靖是著名的道教皇帝,他和道教的渊源非常深,随着他年龄愈大,对道教愈加痴迷,成天琢磨着如何才能长生不老,仙丹也没少吃,差不多就跟平时吃饭一样吧。

不过嘉靖这人喜欢热闹,有时在大内诵经敲磬时,殿内都要有一大帮年幼宫女跪在身边伺候,自己穿着道袍开始作法。有一回嘉靖正在敲磬,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太上老君在向他招手……

一个不小心,嘉靖就跑神了,手里的小槌不听使唤,没敲上磬,敲到了其他地方,弄出好大的响声。嘉靖作法时,一帮小宫女照例跪在他身边,准备跟着皇帝老爷爷得道成仙。皇帝在犯迷糊,她们可清醒得很,皇帝求仙求出了洋相,她们虽然觉得好笑,但她们都知道这位皇帝老爷爷古怪的脾气,要是惹着他,那还有好?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此时尚氏就混在这堆小丫头中,看到皇帝出了洋相,早把礼数抛到了九霄云外,哈哈大笑。嘉靖正懊恼间,听到有人大笑,睁开眼睛,铁青着脸在宫女中踅摸敢对自己不敬的贱婢,他的洋相岂是等闲人可以看的?

那帮宫女知道皇帝来了脾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有私下和尚氏关系好的,不禁为尚氏担心起来,弄不好就要出人命了,嘉靖的脾气谁不知道?嘉靖也看到了尚氏,刚才还铁青着的老脸,现在突然阴转多云,继而晴空万里了。嘉靖没想到这个小宫女长得这么惹人馋,五官标致,身材窈窕,已经扯开条了,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嘉靖看得眼都直了,口水直流,心中淫念冒了出来,这时也管不了太上老君如何了,只是色迷迷地盯着尚氏。尚氏虽然胆量够大,但毕竟年幼无知,情窦未开,哪经得起这个老男人这样盯着她,脸色绯红,傻傻地跪着。

这时嘉靖已经拿定了主意,眼前现成的不是得道成仙的好机会么?这样的绝色他不享受,谁还有资格享受?年龄虽然小了些,但幼女有幼女的滋味,想必非常的美妙。嘉靖轻咳了一声,挥手让那伙小丫头都散了,单独留下尚氏。

嘉靖走到尚氏跟前,将尚氏扶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尚氏,越看越上火,二话不说,抱起尚氏就入了内殿。此年是嘉靖四十年(1561),尚氏十三岁,朱厚璁五十五岁。

嘉靖对尚氏倒是没薄待,看得出来,嘉靖确实很喜欢尚氏。有了第一次之后,嘉靖经常召尚氏侍寝,“从此贵宠震天下”。尚氏知道她能在宫中成千上万的宫女中脱颖而出,实在是祖坟冒了青烟,这等好运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入了宫做了皇帝的女人,这辈子就有享受不尽的富贵荣华,虽然她的男人已经五十多岁了。

嘉靖得到了尚氏,从此君王不早朝,天天与尚氏鬼混在一起。尚氏本就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经嘉靖一调教,智商突飞猛进。宫里可不是好混的,今天身在天堂,明天在同一个地方,可能就是地狱。要论心计,尚氏到底年轻,但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年幼,童真可爱。

尚氏经常变着法子取悦这个老男人,还别说,嘉靖真上套了,片刻也离不开这位小美女了。不过二人也有玩过火的时候,以至于差点送了老夫少妻的性命。

说来也好笑,这事恰是玩火玩出来的。在嘉靖四十年的冬天,有次嘉靖喝醉了酒,便召尚氏来永寿宫陪他过夜。尚氏先和嘉靖云雨一番,然后趁着老主子高兴,下榻取来火种,引着了锦被。帐里火苗突闪,映着尚氏的桃花笑面,煞是好看,嘉靖大喜,这种玩法果然刺激,便坐在一边,看尚氏放火。

这玩法确实是够刺激,时值寒冬,天气干燥,哪经得起这把火?但见得火势越来越大,整床被子都烧成了灰,火苗顺势爬上了帐子。嘉靖见势不好,知道这回火玩大了,急忙拽起尚氏跳出帐子。

没想到这火还没有完,继续给嘉靖难看,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没多久,整座永寿宫便化为灰土,甩下当场呆若木鸡的嘉靖和他的小老婆。

这场火灾对宫中造成的损失非常大,别说衣服了,就是前几朝留下的无数奇珍异宝,统统回归大自然了,打包送给了土地老爷。不过这点损失对富有万国的嘉靖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虽然此次火灾是尚氏贪玩引起的,但嘉靖却没有怪罪她,和心爱的女人相比,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

尚氏不但没有因火灾失宠,反而愈加得到嘉靖宠爱,虽然在名分上尚氏并不高,但她现在是皇帝身边最能说上话的女人,和皇后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有些想攀高枝的琉璃蛋子们便有意无意地靠近尚氏,其中以属明太祖朱元璋的六世孙伊王朱典?最为用心,没少拿银子喂尚氏。尚氏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做人家的保护伞,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朱典?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贪婪荒淫,自从在宫中寻了个姑奶奶做靠山,更加的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朱典?的封地在河南,虽然朱典?引起的民愤非常大,河南的府道衙门没少接告他的状子,可那帮官僚们哪个敢来寻朱典?的霉头?一来人家是正牌亲王,二来人家在宫里头有尚美人照应着,谁愿意出来做冤大头,根本就没人敢管这个败家子。

朱典?是个知进不知退的主儿,越来越放肆,后来居然发展到在河南公然强掠民女七百人入府,更让人发指的是,除了选中了九十名漂亮的,剩下的六百多人如果想回家,家人必须出重金赎买。

朱典?如此残暴无耻,被都御史张永明等人狠狠参了一本,嘉靖帝诏令朱典?退还民女,可朱典?居然连嘉靖的面子也不给,那就没话好说了,嘉靖四十三年(1564)二月,朝廷下诏,废掉朱典?的王爵,禁锢开封府。

朱典?被弹劾的时候,想必尚氏是应该出过手的,人家的银子是好拿的么?不过毕竟此事闹得太大,惊动了朝廷,这可不是尚氏能管得了的,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

嘉靖当然知道尚氏和朱典?有过往来,好在朱典?的胡作非为并没有伤到国体,算不得什么大逆,何况他片刻都离不开尚氏,也没有拿这事向尚氏开刀。从嘉靖四十年尚氏更衣受宠以来,一直和嘉靖如胶似漆,但却一直没有什么名分,只能算是“宫姬”。

嘉靖也为此觉得过意不去,直到嘉靖四十五年(1566)的八月,才下诏拜尚氏为寿妃,并追赠尚氏的父亲为骠骑将军、右军都督佥事。而同时进封的还有另外一个妃子敬妃,敬妃的父亲只追赠指挥同知,可见尚氏在嘉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比的。

嘉靖终于在晚年有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本打算再活个二十年,朝夕和尚氏恩爱缠绵,也不枉此生了。可惜天算不由人算,在册封尚氏仅仅三个月后,嘉靖就得了场大病,药都用遍了,依然没有好转,勉强熬了月余,终告不治,撇下了他心爱的小美人尚氏,撒手西去,时年整整六十岁。裕王朱载□在灵前继位,就是明穆宗隆庆皇帝。

人世间最疼爱她的男人死了,年仅十八岁的尚氏就成了寡妇,当嘉靖的遗柩葬入永陵的时候,尚氏在想什么,不得而知。只是尚氏在宫里久了,自然知道宫里头的规矩,她的第一次给了嘉靖,她就永远是嘉靖的女人,直到她化为尘土,皇帝的女人是不可能再和第二个男人发生关系的,当然是指正常情况下。

从此尚氏就开始了为她的男人守节的漫长历程,一个人孤苦寂寥地呆在宫里,日日夜夜,反反复复,这就是她的命数。虽然曾经有流言中伤她,把嘉靖的死归罪于她,斥她是红颜祸水,她也没有反驳,因为没有必要。

尚氏的寿命很长,直到万历三十八年(1610),六十三岁的尚氏才红颜命尽,化为尘土,到地下去追寻她的男人。此年距嘉靖驾崩已经四十五年了,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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