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校长室里,六十多岁的东方宣坐在靠椅上,动作温柔地摸着镜框中的相片,带着无限的深情回忆着他年轻时的那一段爱与遗憾。
“你奶奶全名叫上官清婉,很好听的名字。我们是同班同学,那时候在中国,能上学的孩子都是家庭经济比较不错的。你奶奶年轻时很漂亮,当时同班的男生中几乎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喜欢她,我也很喜欢她,喜欢了很久很久。那时大多人都比较羞涩,很多话都不敢直说。我给暗恋已久的清婉写了一封信,约好在枫树底下等她。我站在那等了好久,等到所有的学生都走了,夕阳照满大地,我以为没希望了,清婉却出现了。你知道她见到我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琉雪轻轻地摇摇头,对于东方宣说的这一段老一辈的爱情往事,有种深深的感动。
东方宣笑了。“她拿着我写的那封信,劈头就说:东方同学,你含苞待放中的放字写成了吃饭的饭了,你写信的时候是不是刚好在吃饭?哈哈……”
琉雪也笑了出来。想起司枫带她去挖掘枫树下的秘密时,她也曾经笑得不亦乐乎,觉得年轻时的校长老头很可爱。
“当时我真的是很窘,觉得没脸见她了。虽说是写情信,但也没必要紧张到检查那么多遍还找不出我写错的字。我看她笑得好开心,嘴唇旁边的小梨涡也浮现了,我低着头红着脸,知道是失败告终了,于是转头就想离开。可是清婉却拉住了我,让我给她拍张照。镜头下的她很美,满树的红枫叶飘落下来,夕阳照在她的身上。我知道,我是真的爱上这个女生了。”
琉雪看着陷在回忆里的东方辰,满心的感动,不忍开口打断他的回忆。
“自从那次之后,我们两个总是不约而同就在枫树下相遇,在那一起看书,一起聊天,一起说着彼此的理想。我们恋爱了。可是当时的社会,不允许我们公开这段恋情,但是我们还是一直坚定地在一起。我们把这段感情的秘密,埋在了枫树底下的一个小洞里,说好了,老的时候要手牵手一起去看着年轻时的这段爱情。我给她讲过勿忘我的故事,那时托国外一朋友的帮忙,我得到了一些勿忘我的花朵,我把它们做成标本送给她。我想告诉她,我这辈子爱的就是她了。”
“那最后为什么不在一起呢?”琉雪忍不住开口,眼眶有些红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小时候奶奶总抱着她在院子里,看着那盛开的勿忘我发呆。那样的眼神,与今日校长老头的眼神,是如此地相似,是陷在回忆里的深爱。
“我家里的人要我出国留学,我不想离开清婉,想带着她一起离开,她却突如其来地说她爱上了别人,叫我不要阻碍她的幸福。我不相信,我以为她是怕耽误我的前程,我向她承诺,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可没几天,她却宣布了订婚的消息,而她要嫁的人,就是你爷爷欧廷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