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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音乐与地下道

东晋大将桓温说过一句话:“大丈夫不能留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想当年桓温同志多么的豪迈奔放呀!再想想秦桧同志,名字虽然没有上青史,但是不也一样让所有人记住了吗?而且很威风的被世人记住了,还留给人一条值得深思的理论,那就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秦桧这种王八蛋,忒狠了。这个世界不管是王八蛋还是英雄汉,都躲不过命运最后给予我们的一刀,所以不管这个世道怎么的荒唐,我们首先是要在保持生命活力。

在保持生命活力的基础上去实现一些飘渺的东西,比如说梦想、爱情等等诸如此类。现在我和蓝同连自己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每天东奔西走为了一份破工作,忽然我感觉很可笑。十几年的学生生涯我忍了,忍到今天居然是毕业连带失业一起来袭。多少年前我憧憬着社会的美妙,天天听一帮人在谈论社会,然而等我走进社会的时候,才发现社会和自己当初想象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也许这就是梦想与现实吧!

当年我也纯洁过,也幻想自己走进一种境界,安安分分的过完今生,不管出名不出名,但是要为人民服务,要为穷苦人做点事情。年轻的正义感大都是如此,但是现在一个确确实实的问题摆在我面前,我连自己都没有拯救,凭什么去救你们。人是不是都是从这个路口开始自私自利,开始唯利是图出卖英雄或是朋友。上天保佑,千万别把我进化到秦桧行列,我虽然很需要钱,但是十几年的书本不是白读的。我祖先最鄙视这种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赞颂呢?

哪怕是社会需要,我也会理所当然的拒绝,因为我是中国人。忽然感觉自己的思想上升了一个高度,那种很美妙的感觉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到的。是不是和尚也是如此,大法师禁欲的结果就是都能体会到常人所体会不到的快感,不管是不是,反正打死我也不去干和尚这个职业。因为我不能没有梦想,不能没有爱情。

但是现在我却往死了逼蓝同去****不想干的事情,本来一个纯洁的孩子让人去趟那一潭浑水,是不是有点不道德。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他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想了想我很愧疚,但过了一会儿我就理直气壮的说:“与其在生活的边缘挣扎,不如拿着破落的生命去赌一把。”蓝同在告诉我他要去唱歌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到底处于一种什么心理?

昨天还是一副宁死不缺的样儿,今天怎么忽然就改变革命道路了。这要是搁到民国时期,可是被人称为汉奸、叛徒之类的事儿,这也让我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就不要挖空心思去乱加猜测了,反正世界未解之谜多了去了,犯不着跟它较劲儿。这是我做人的原则,这样也能给蓝同的人生披上一层神秘感。如果哪天蓝同真成名了,到那时候我的回忆录也一定会畅销吧!到那时候我也能跟着蓝同小红一把,多美妙的事儿啊。

为了庆祝一下蓝同的选择我又让小服务员加了几瓶啤酒,还加了些烤串,一个字:爽!蓝同在多少个迷茫的夜晚彷徨,现在终于快要拨云见日了,可是我的那片乌云什么时候才能扫开呢?看了看黑暗的天空,算了,随他去吧!记得顾城二十岁的时候就写下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就是让我用它来寻找光明!”是呀!命运给我黑色的眼睛,就注定让我们从黑暗中寻找光明,但是有一个前提是:必须自己没有放弃。

在我俩喝完第六瓶的时候一口酒忽然从我的嘴里喷了出来,直接喷了正在说话的蓝同脸上。不是我不胜酒量,而是蓝同的一句话太让我惊讶。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刚把酒喝到嘴里,就听到蓝同说了一句:“明天我就去地下道唱歌,和别人一样把吉他盒往面前一放,然后对着旁边的观众说一句,随意啊!”以前我就非常羡慕这些流浪歌手,他们多么的潇洒啊,多么的自由啊,每每看到他们在肮脏的地下道唱出天籁之音,我的热血就止不住的滚烫。

这就必须得喷,不喷这小子是不会清醒的,我揉了揉双眼说:“蓝同你刚说什么,我好像是喝醉了,你再说一遍。”蓝同一边拿着纸巾擦脸,一边用另一只手挡住脸说:“我说,明天我就去地下道唱歌,和别人一样把吉他盒往面前一放,然后对着旁边的观众说一句随意。”我还想再喷一次,让他清醒,清醒……

我上前摸了摸蓝同的脑门说:“哥们儿你没发烧吗?就凭你这脸蛋这身材,当明星咱都不为过。你居然要自甘堕落的跑到地下道唱歌,咱祖宗的人都让你丢了,我敢打包票,你要是敢跑那去唱歌,你老爸看到你肯定一脚踢死你。”

蓝同看了看生气的我低下头说:“你怎么这思想啊,在地下道唱歌就丢人吗?毛主席曾说过‘为人民服务。’再说为大众歌唱多好啊,他们还能赞助咱们一点儿。”

我一把搂住蓝同的脖子:“你还毛主席,毛主席还建立新中国,你怎么不跟人比呀!我跟你说蓝同,你跑到地下道唱歌就是丢人,没有办法的人才会站起来反革命,才会选择最低级的方式去斗争。你那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想不开呢?你妈把你生这么帅,你却要跑到阴暗的角落怕被人看到吗?”

蓝同看着我大声说道:“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一帮醉酒的人去侮辱音乐,我选择了音乐就不能让一帮醉猫来侮辱它,我不想让别人对我指手划脚,我不比任何人差。我有自信去做好,无需别人拿个遥控器来点歌,他想听什么我就给他们唱什么,凭什么?”

我说:“钱,就凭这一个字。”

蓝同大声说:“不,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至少是我,钱是买不了的。”

深夜的大排档上还有不少人,蓝同的大吼惹来不少人的目光。我忽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抵制蓝同去地下道唱歌。表达只是一种方式,就像一句“我爱你”,除了语言能传递之外,还有很多方式可以传递,比如只一味的牵挂一个人,一味的为他(她)考虑,这是一种境界。我呸,扯了半天又扯到境界上来了,都是这个词汇导致了蓝同的选择。

算了,随他去吧,我相信蓝同的天籁之音总有一天会打动所有人,他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一个舞台,当他能站在舞台上放声歌唱之时便是生命最好的诠释。我衷心的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蓝同别让一条地下道埋没了你。看着激动的蓝同我没在说话,我在蓝同的坚持里忽然有点迷失。生命究竟是怎样圣洁?是为了达到一种境界,还是在生活里的物质上安分的走过?想不明白,头剧烈的疼。

差不多了,该回去睡觉了,在洗漱完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忽然想对蓝同说句话,我说:“蓝同,不管你自己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蓝同先是表现的比较差异,然后紧紧的盯着我,有种心情不需要用语言表达,那索性就睡觉吧!

第二天起来已经中午,蓝同这头死猪还在睡觉。我坐在窗台望着车辆穿行的马路,忽然很感慨,不管蓝同是将错就错还是将计就计,就让他将就去吧!我一个人也没了兴趣,再说招聘会也不是天天开,然后打开电脑玩了会儿棋牌游戏。本来想从游戏中学点计谋拉回蓝同这只倔牛,没想到他起来第一句话:“下午和我一起去地下道吧!”

这个问题使我很惊讶,惊讶的让我想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句话。古今多少合作人都是有难同当有福独享,这个再另说。我可不愿意跑到人来人往的地下道,让人看到跟什么似的。我看了看蓝同期待的眼神说:“你…让我…跟你去站地下道?”

蓝同有点蔫了似的说:“又不是去干什么事儿,大家都是追梦新一代呀。你不是也说要支持我么?”

我有点哭笑不得,一句话,蓝同哥们儿真实在,我说:“我跑那去追求什么梦呢?我什么时候说要支持你了?本来今天还想劝你去找工作呢!”

蓝同说:“昨天啊,昨天晚上睡觉前,你说支持我的。”

我看了看蓝同好像想起点什么,然后说:“哦?是吗?哥哥别这么幼稚好不好,昨天那是醉话,如果我说了那也是在精神方面支持你。”突然我想起昨天的事情,我确实说过支持蓝同。

蓝同气呼呼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说:“不去算了……”

很准时,下午五点蓝同背着吉他出门,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目标:地下道。在我们到了地下道后发现在这唱歌的还不少,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很无力。说真的这事儿要是让我爸知道,就他那传统思想,以为我来做流浪者,非跟我拼了老命不可。我一直低着头,可是蓝同很坦然,抱起吉他开始唱。一首接着一首的唱,显然蓝同的声音根本没有别人的声音响亮,为什么呢?

正在我考虑为什么的时候我发现了那些歌手的面前都有个小音箱,耳朵上还有麦。这也是需要投资的啊,蓝同在音质上虽然胜过任何一人,但是他的声音却被人活生生的压了下来。蓝同唱了一会儿我就告诉他:“今天到此为止吧!明天咱们也投资一下。”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别人的音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地下道。

说真的在面子和金钱决斗的时代,什么又叫面子呢?赚钱的方式多了去了,流浪者所做的也是一种方式。没什么可丢人的,如果为了梦想去奋斗算是丢人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会失去了精神甚至灵魂,剩下异常脆弱的物质和肉体。话说回来,什么叫面子?这事儿还真说不好,如果被人称赞是有面子,被人侮辱是没面子,这有点忒虚伪了吧!总而言之现代人看重面子,是因为其精神太过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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