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高扬的笛声骤起,几名白衣舞女舞扇轻合,矫捷地迈着优雅的舞步聚拢于落阁之下,莲藕般的玉臂轻抬捏住垂下的丝带,长袖舞衣垂落,轻吻舞台中央花布上那朵妖艳的牡丹。
全体后扬,哗的一声,所有的舞扇如绣女绕丝弦,转、甩、拧、扭、圆、曲,一气呵成,随着舞动的折扇柳腰曼绕,引来又是一阵欢叫声。
又哗的一声,舞扇合拢握起,舞女们拉起五彩的丝带开始漫步后退,这时乐声也缓缓地轻了下来。落阁就像绽放的花苞,一层一层地散开,丝带在舞女的手中如蛇般灵巧地舞动着。
所有客人都屏住鼻息,瞪圆了色眼直勾勾看着就快拨去外壳的落阁,因为今晚的主角就要惊压群芳了!
当落阁开的那一个,原本低沉下的乐声倏地奏响,快如铁马踏冰河,如瀑布落高崖,而从落阁里面飞出了两条淡黄色的长丝带,里面的人儿正单膝而立,弯身低眉,柔情万种,只是她那柔情有着这些淫客读不懂的伤与愁。
娇艳的妆颜遮不住她的清丽,身着浅黄色舞衣的她露出了清晰的锁骨,一抹绣花文胸衣刚能遮住她无限的春光,叫那些淫客看得直流口水。
玉指轻捏着丝带,若墨的青丝被精致的翠玉含芳的发冠锁住,松松懒懒的,两条淡黄色窄丝带轻挂在发冠上,轻飘飘地从头顶垂落下来,轻贴在她宛若白雪的肌肤上,一点梅花妆藏匿于额前的发丝中,若隐若现,惹人陶醉。
如此不可方物的绝色美人,如仙如灵,哪怕只瞥上一眼,都会让人销魂蚀骨!一时间所有的客人都惊艳得目瞪口呆,包括原本要离开的完颜烈!
要喝酒的酒流了出来,要掐油的全愣住了,要吃糕点的落了一地……反正除了又渐逝去的乐声,一切都沉静了。
灵眸半掩,幽幽伤情匿于如扇般的睫毛下,樱嘴上却还要强颜欢笑,颤巍巍的唇瓣看似微笑,实则是悲泣地颤抖,耳垂下的金质打吊坠耳环也禁不住晃动起来。面对那些淫色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荆棘包围,浑身火辣辣的疼!
当飘絮手中的丝带轻落在舞台上的时候,忽地悠扬的乐声婉转于落雁阁坊内,此起彼伏。曲调时而缥缈,淡雅清幽如月光拂河面,时而流畅高昂,如清泉叮咚快速淌山涧。
其他舞女都纷纷落下,留下飘絮独自一人在落阁的小舞台上独舞,玉袖生风,流水行云,若凤舞,典雅矫健,彩带飘逸,若飞絮,宛如天外飞仙!今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舞台!
此刻,落雁阁春风拂柳百花姹紫,倾耳地簇放,满院芬芳,叫好声已无,都已注视着飘絮灵跃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