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水,流逝无痕,美好的时光一连过了几日。三栖殿的东厢此刻却是静宜得骇人,硕大的宣室内,一干人等依次站开。
月娘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爷,举可靠消息来报。风苍鸣确实与女贞部落来往密切,而且他近日暗中一直调兵遣将,囤积兵器。”
风晏阎一把拉过身旁的红衣,让她站于自己身侧。朝着她狡猾的一笑,又是扭头问道,“珏,依你看,风苍鸣此番所作为何。”
红衣暗中摔开他的手,可是没想到他却在下一秒又来纠缠。这么连番数次,她也懒得挣扎。心中暗自咒骂,可是这脸上却没有异样。
可恶的风晏阎,商议大事还不老实!
珏莲子瞧见这二人之间的互动,轻轻咳嗽了数声。这才若有所思地沉声道,“爷,依我之见,风苍鸣之所以会在短时间如此大费周折的养兵买马,肯定是事出所因。”
风晏阎收到身旁嗔怪的寒光,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对上眼前的谋士,又是徐徐说道,“本殿听着,珏接着说。”
珏莲子促狭地睨了红衣一眼,眼神回到为首的男子身上,顿时又恢复了沉稳。眉宇一凛,字斟句酌地说道,“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风苍鸣他要造反!”
此话一出,红衣猛地抬头望向他。
月娘更是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瞧着身旁的珏莲子。虽说她心底已有些知晓,但是听到这番话时,还是心里一颤。
造反!这是诛灭九族的死罪!更何况他贵为风陵的太子,足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继承皇位。他为何现在如此着急,一心想要造反?
风晏阎却并不吃惊,只是微微额首。朝着红衣淡淡一笑,望向众人又是说道,“本殿早就料到他会出此一招,只不过没有想到这‘反’进行得如此之快!”
一个月前女贞部落的书信虽是他故意设下的圈套,但是也已经打草惊蛇。更何况,风苍鸣有必须要“造反”的理由。
只是不曾料到,他会这么急切!
红衣扭过头,徐徐望向他。一双如水的美眸泛起丝丝寒意,带着困惑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其实她更困惑的是,为何他早就料到风苍鸣会出此险招!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吗。这其中的原委,到底是怎样的……
“兵来火挡,水来土淹。这‘造反’的话,我们就给他‘将计就计’一计!”带着戏谑的口吻,有些玩世不恭地说道。
秀眉一蹙,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风晏阎一双鹰眸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她脸上。对着她展开一个笑容,深沉地说道,“让他继续招兵买马,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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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又过了数日,太子府中一直来往马车不断。勘察回来的探子每日据实以报,可是今日却突然没了声响,着实让人奇怪。
珏莲子迈着步子急急地奔了进来,踱到屋内沉声道,“爷,刚去打探过了。风苍鸣确实是停止了一切招兵买马的行动,这真是太奇怪了!”
照道理来说,他与女贞部落关系紧密,皇上是何等的圣明之人,他哪会不知道。不过风苍鸣要造反,要在短时间一举攻打皇城,兵马是必须之物。
可是今日,太子府却停了所有举动。这真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风晏阎端坐在八脚椅上,微微眯起眼眸,“是有些奇怪。这样吧,派个人去刺探下虚实,我们也好有个对策!”
月娘连忙上前一步,肃然道,“爷,月娘愿意前往。”
先前每一次都是红衣前去太子府,不管是拿解药,还是寻找书信,每次都是负伤而回。可是现在,红衣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杀手首座了。
她更是爷的女人,她对于爷而言是重要的!
站于风晏阎身旁的红衣猛地将视线转向月娘,对上她清秀的面容。朱唇轻启,却是字斟句酌地说道,“我——不——同——意!”
“红衣!”月娘忍不住唤她的名。
柔亮的青丝贴着她的面颊,对着众人展开一抹笑容。美眸如星光灿烂,眸中却是寒意一片。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首座的身份。
她是十二骑的杀手!
“月娘从未去过太子府,对于太子府的地形一切都不熟悉。二来,奔战上下的事务全都是由月娘一手打理。这不比平时出任务,若是有个事耽搁了,可如何是好。”娓娓阐述,清幽的女声在静宜的宣室内响起。
珏莲子思索了半天,抬起头来附和道,“我赞成红衣的看法,月娘前去恐怕不妥。最怕打草惊蛇,还未探到虚实,就露馅了。所以这次行动,十分重要!”
月娘秀眉一蹙,对于二人所说无言反驳。的确是如此,就怕她去了,尚未探察到事情的虚实,就惊动了太子府。
这样一来,所有的努力与心血就覆之东流。这一次的行动,只能顺利进行,不能有任何差池。
红衣缓缓地转过身,一双美眸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身旁的他身上。对上他的鹰眸,镇定无比地说道,“属下愿意再探太子府。”
也只有她,最熟悉太子府的一切!她最合适此次的任务!
珏莲子与月娘同时望向缄默不语的主子,心中却不知他会如何应变。整个山庄都知道红衣对于爷来说是多么的与众不同,难道这一次爷又忍心让她再次涉险?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你光明正大地进入太子府。”深沉的男声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