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天洋家把车停好,提着我和辛安安的手袋进去了,悄悄地敲门。“吱呀”,门开了。
“来了啊,我哥一走你就大闹天空啊。?”天洋调侃我。
我非常累,今天一天下午就折腾辛安安的事情了。
“宸宸好吗?”我问他。
“挺好的。”天涯边说,边把他买的酒后熟菜,弄好了放在桌子上。
“来吧,我也好久不喝酒了。难得你今天也来。”天洋把酒倒好。
“怎么回事今天?”他问我。
“我们老板的女儿,前几年结婚和老公出国了,现在要离婚,那男的要她爸爸的那些古画,才肯签字,那些古画是我们老板的最爱。今天两人见面,这个无耻的人居然把她打了脾破裂。”
“哦,你就找人去扁他?”天洋问我。
“我?我倒是想的,不过还没等我找人呢,他太猖狂了。才被我朋友打的。”虽然这样说,心里有些担心天洋告诉尹征。我抬眼看着天洋。
“呵呵。你这脾气。”天洋说着喝了一口酒。
“对了,尹征给你打电话了吗?”他问我。
“没有啊。我还想问你呢?”心想他应该到了啊。该不会路上有什么事情吧?美国这会倒处在下大雪。
“没事,应该到了就会给你我电话的。”天洋说道。
“恩,应该是吧。”天气也很冷,我抬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是如此浓烈的滑下心里。
“我说,你和我哥,最近看着不错啊。”天洋试探的问我。
“嗯。。”心里想,“该怎么回答他,真是一种夜色里沧桑的寻回吗?真是,一杯清酒暖寒肠,相思早经百年霜。斯人未曾知落殇,敢问今生愿所偿?”特别是看到今天被打的辛安安,我想起当年我已经语出无声,最后给十三奋力的做了一个Ok的手势,他终于帮我带话给了十四。
“还好吧。”我悠悠的回答天洋,然后抬眼看看他。
他看着我,有些自我解嘲的说:“嗯。我哥这个人,性格很内敛,有再多的苦楚,不会和人说。感觉你是很懂得他的,也是他的福气吧。”天洋仰头把酒干了。
心想:“他是有福的人,那时候他的十三弟,宁可舍得一身剐,十年啊,被禁十年。我是他的福气吗?那时候?不知道。”回答天洋,“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尹征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也是我的福气,我哥对我这辈子没话说得。不管是什么,虽然是堂兄弟,比亲哥还亲。我哥和我相依为命,我希望我哥,有个人懂他,陪他,疼他。我有朗丰了。毕竟男人,成家才算立业的开始啊。”
“懂?!这个世界,我发现啊,懂字最难写。。呵呵”,我抬着酒杯笑着看看天洋,这笑里我感叹,当年在菊园,他背着手:“你果然懂我。”后来的一切一切,冥冥中的事情,让我开始开始感叹,那初见时候终于变成了是秋风中的扇面,呼啦啦的吹的人寒意四起。
而此时的尹征在大雪中被滞留在了东京机场,北京机场进去之后就晚点,到了东京更离谱了,他们要等飞机的调配。想想,他没给他们打电话,到了再说吧,有些精疲力竭的坐在机场的休息厅里,好在这里可以上网。他飞快的给詹姆斯发了邮件,告诉他飞机晚点到达美国。
他起身去抬了一杯咖啡,坐在那个沙发里,喝着咖啡等通知。
想起昨夜要出发之前,他做完所有的手上的事情,随便打开电视,却无意看到一个让他有些触动的电影,看完半天没有回神。临出门时候,他又跑回去拿了个东西才上了天洋的车子,去机场。
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伊皇那一大堆事情,都不知道会如何?他急切的等着美国的事情一结束就回去。眼下就只能放在那里,老林和陶泽会办好的应该,他不是很担心,但是总觉得那里不太对,但是说不上来。
终于广播登机了,他提着电脑包去登机口,空姐给了他登机牌告诉他,他的座位被升级到了头等舱,他心想,终于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放好电脑包,脱了大衣,就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他拉了毯子盖住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何时醒来的,边上坐了一个手里拿着念珠,闭目的和尚。他有些恍惚,环看了一下四周,刚才没有人啊!?他按下了呼叫的按钮。
空姐过来说:“whatcanIdoforyousir?”
“water,please。”他悄悄的说,并把指头放在嘴边,提示空姐小声一些,别打搅师傅。他看看坐在边上的师傅,想着师傅在禅定,所以,书也没翻看。就静静的靠着等他的水。
空姐抬着水来的时候,师傅睁开眼睛。空姐问他要什么?师傅似乎听不懂英文。
“哦,大师,您要喝什么?”
“哦,多谢这位施主。一杯水。”
“Acupofwaterplease”尹征给空姐说道。空姐去给师傅拿来了一杯水。
尹征蓦然想起陆业羲的事情,他抬着喝了一口水。
“大师,您这是去。。?”
“哦,我有个徒弟在美国。过去弘法。”师傅抬起水,浅浅喝了一口。
尹征想着,这是机缘吗?要问吗?
“施主,你是不是有些诧异我为何与你同坐?”师傅问。
“有点,大师慧眼。”尹征坦然说道。
“施主信佛吗?”
“有看一些简单的佛经。”他没有说信或不信,毕竟自己的经历太离奇。
“哦。”
“大师,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施主请讲。”
“大师,人为什么要轮回?”
“人在六道,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如果不寻求解脱。那是都要在里面的,简言之,就是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那,人是不是只有出家才能解脱呢?”
“嗯。”
“哎呀,所谓云水禅心,云在青天水在瓶啊。。施主,还不能明白吗?”大师看着尹征。
“云在青天水在瓶?。。。大师,如何能知道和看见自己的前世?”
“哦,施主为何问起这个?”
“我,就是问问。”
“你看着两杯水,”大师指着小桌子上面的两杯水,“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都差不多。”尹征有些困惑地看看,然后回答大师。
“施主,这两杯水,到底哪一个才是最多的呢?”
“恕我愚钝,大师。”尹征想得到大师的明示。
大师从手下取下一串小的佛珠,“施主,你是一个佛缘很深的人,愿我佛慈悲,保佑你平安。”
尹征有些惊恐。看着大师,师傅已经把佛珠递给了他,尹征连声说:“多谢大师。”师傅闭目但不再说话。尹征于是不好再问什么,他说:“大师我们俩换个位置吧,我怕打搅你。”
大师起身,尹征换了坐在过道上。他收好念珠,拿出手提开始继续工作。而大师继续在那里念经入定。
一路上大师不再和尹征说什么,尹征也不好再问什么,就一直在想那两杯水的差别?飞机已经降落,尹征担心陆业羲的事情再度发生,就问:“大师,您在国内是在那座寺庙清修,我回去之后能去请教您吗?”
“施主,有缘你我一定会再见。”大师微笑着,转身先离开了。
尹征觉得有些发懵,提了大衣披上,提着电脑包,和拖着箱子走出了舷梯。
刚出去,就看见了詹姆斯在那里和他的助手向他招手。
大雪纷飞的华盛顿非常很冷加上风冷有零下二十度,夜晚的天空里飘着大朵大朵厚厚的雪花。出发时候是夜晚,到了还是夜晚,是同一个夜晚吗?
第二天在詹姆斯家里,外面依旧是纷飞的大雪。今天是新年了,詹姆斯家里还有那高高的挂满铃铛的彩球的圣诞树,就好象中国的春节一样的节日,两天之后开始为他们讲座。尹征还在倒时差。
他给张晓打了电话,中国已经是夜里了。
“我到了,你告诉天洋一下。”
“没事吧。”尹征问她。
“呃,没事。”
“好好的啊,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
“挂了啊,在詹姆斯不是很方便,等我后天去酒店给你打。”尹征告诉张晓。
詹姆斯给他端来咖啡,“征,你知道吗,那个花卉杯子,我们拿到了很多订单,就等清之梦之后,我们要在北美全面发售了。简直是艺术品的杯子。”
“是你太厉害了,你的商业运作水平太棒了。”尹征说。尹征并没有告诉他清之梦的困境。
他告诉詹姆斯需要他帮忙Scott的钱转回中国的事情,他并没有解释,Scott的死正是因为这些被掳掠到海外的文物,而全家丧命的。只说是一个朋友的临死嘱托,因为詹姆斯的儿子雷恩就是做金融的,所以,这个事情就交给了他。
“我时间非常紧张,因此要赶快落实这个事情。”尹征告诉詹姆斯。
“哦,没有问题,你知道的,美国人办事情,只要符合法律和手续。没有你们的红头文件之说的。”
尹征对此表示了一种沉默,而詹姆斯也意识到不太礼貌,于是转向了另外的话题。
两天后,华盛顿大学分校的会议厅里面,尹征站在发言台那里,开着他的手提给底下的那些美国人做讲座《中国最后一个帝国--大清帝国的文化综述》这个讲座。尹征心里有些感触,毕竟现在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因为中国的崛起的而在东西文化中欲探寻一条融合的道路。因为几百年前他们那时候连朝觐和进贡的机会都没有的,在清代的帝王心中都是蛮夷,江河时光之间,这再次的崛起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讲座结束的时候,詹姆斯和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过来了。
“征,这是雷诺先生,他非常喜欢东方文化。”
“Bonjour.你好,Mr。YIN”雷诺非常幽默的和他打招呼。
“Bojour,我不会说法语,据说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之一。sorry。”
“No。no。。。你要知道你们的汉字,是世界上最诗意最唯美的文字,连我们法国总统去访问中国的时候,都说你们文字已经是字画同源,我们或者永远都赶不上了。”
“过奖了。过奖了。”在尹征心里,这是一种自豪,一种无上的荣光。因为华夏的灿烂,因为华夏的悠扬。
讲座结束的时候,不知道谁首先说起了圆明园,有个人说,那只能说明那个时候欧洲强国文明程度超越了大清帝国,所以才会有他们的国家去那个地方征服。
尹征一直静静的听着,收拾电脑。他特别的站在门口,等到了那个人,詹姆斯刚要过来叫他一起走,
“这位先生,刚才你说,因为在十九世纪,因为欧洲各个强国超越了大清文明,才会去征服中国。也说到了圆明园,我想你可以去拜读一下法国文学大师维克多·雨果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致巴特莱上尉的信,里面说的非常清楚。非常感谢你的到来聆听我为你讲述中国最后一个帝国,大清帝国的灿烂文明。”
那个人有些吃惊于这个东方人的直白,显得有些窘迫。“非常抱歉,我对我刚才的话,表示歉意。”
尹征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微笑的转身,看着同样吃惊的詹姆斯,詹姆斯要送他去酒店,他的同学今天要赶来华盛顿见面。
詹姆斯让他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下车了,因为前面堵着很多车子。
大片的雪花,落在尹征的藏青色的呢子大衣上,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电脑包。走在北美的街头,没有人和他前行,他顶着风雪一个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