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奸相中,大概没有谁比严嵩的影响更大的了。在他当政20多年里,“无他才略,唯一意媚上窃权罔利”,“帝以刚,嵩以柔;帝以骄,嵩以谨;帝以英察,嵩以朴诚;帝以独断,嵩以孤立。”与昏庸的嘉靖帝“竞能鱼水”。
严嵩之所以当政长达20余年,与嘉靖帝的昏庸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世宗即位时年仅15岁,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加之不学无术,在位45年,竟有20多年住在西苑,从来不回宫处理朝政。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奸臣有机可乘。事实上,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朝代,昏君之下必有奸臣,这已成了一条规律。
虽然严嵩入阁时已年过60,老朽糊涂,但其子严世蕃却奸猾机灵,他晓畅时务,精通国典,颇能迎合皇帝,故当时有“大丞相、小丞相”之说。在严嵩当政的20多年里,朝中官员升迁贬谪,全凭贿赂多寡,所以很多忠臣都被严嵩父子加害致死。
为了反对严嵩弊政,不少爱国志士为此进行了前仆后继、不屈不挠的斗争,也有不少志士因此献出了生命。在对严嵩的斗争中,徐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徐阶在起初始终深藏不露,处理朝政既光明正大又善施权术。应该说,在官场角逐中既能韬光养晦,又会出奇制胜,是一位弹性很强的有谋略的政治家。他的圆滑被刚直的海瑞批评为“甘草国老”。虽然他“调事随和”,但仍与严嵩积怨日深。在形势对徐阶尚不利时,徐阶一方面对皇帝更加恭谨,“以冀上怜而宽之”;另一方面,对严嵩“阳柔附之”,虽内藏仇恨,表面上却做出与严嵩“同心”之姿态。为了打消严嵩的猜忌,徐阶甚至不惜以其长子之女婚许于严世蕃之子。
时机终于来了,嘉靖四十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夜,嘉靖皇帝居住近20年的西苑永寿宫付之一炬。大火过后,皇帝暂住潮湿的玉熙殿。工部尚书雷礼提出永寿宫“王气攸钟”,宜及时修复;而众公卿却主张迁回大内,这样既省钱又可恢复朝政。皇帝问严嵩的意见,严嵩提出皇帝应暂住南宫——这是明英宗被蒙古瓦敕部也先俘虏放回后景帝将其软禁的地方,嘉靖当然不愿意住在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地方。严嵩的这个建议铸成了导致他失宠于嘉靖皇帝并最终垮台的大错。
徐阶觅得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他表现出十分忠诚的样子,提出尽快修复永寿宫,并拿出了具体规划。次年3月,工程如期竣工,皇帝喜不自禁,从此将宠爱转移到徐阶身上。
为达到置严嵩于死地的目的,徐阶还利用皇帝信奉道教的特点,设法表明罢黜严嵩是神仙玉帝的旨意。他把来自山东的道干蓝道行推荐入西苑,为皇帝预告吉凶祸福。不久,便借助伪造的乩语,使严嵩被罢官,严世番被斩。
在时机不成熟时,大家都知道要隐忍,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是要隐忍得不露痕迹,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如果别人都看不出你在有意地“忍”,以图等时机成熟时“出手”,那么再周密的构想都会提前被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宋文帝初即君位之时,强臣环逼,稍处置不当,立有性命之虞。只不过,他技高一筹,隐忍之术炉火纯青。
南朝刘宋王朝的开国皇帝宋武帝刘裕临死托孤给司空徐羡之、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镇北将军檀道济。刘裕死后,其长子刘义符即皇帝位。刘义符做上皇位后,行为荒诞得令人啼笑皆非。徐羡之在刘义符即位两年后,准备废掉他。
要废掉刘义符,就得有人来接替。顺序该是刘义真,但刘义真和谢灵运等人交好,谢灵运则是徐羡之的政敌。为此,徐羡之等人挖空心思,先借刘义符的手,将刘义真废为庶人。接着,徐羡之、傅亮、谢晦、檀道济、王弘五人合力,发动武装政变,废掉了刘义符,以皇太后的名义贬刘义符为营阳王。更糟糕的是,还没等新皇帝即位,徐羡之和谢晦竟然谋划分别将刘义符、刘义真先后杀死。
他们拥立的新皇帝是刘义隆,即宗文帝。那曾想刘义隆精通厚黑之道,他先升徐羡之等人的官:徐羡之进位司徒;王弘进位司空;傅亮加“开府仪同三司”,即享受和徐羡之、王弘相同的待遇;谢晦进号卫将军;檀道济进号征北将军。
接着,刘义隆不动声色地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官位虽不高,但侍中、将军、领将军等要职都由他的亲信充任,从而稳定自己皇帝的地位。
第二年,即宋文帝元亮二年(公元425年)正月,徐羡之、傅亮上表归政,即将朝政大事交由宋文帝刘义隆处理。当初发动政变的五个人中,王弘一直表示自己没有资格做司空,推让了一年时间,刘义隆才准许他不做司空,只做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直到这一年年底,宋文帝刘义隆才准备出手铲锄徐羡之等人。宋文帝元嘉三年(公元426年)正月初八,刘义隆在准备就绪后,发布诏书,治徐羡之、傅亮弑两位皇兄之罪。同时宣布对付可能叛乱的谢晦的军事措施。就在这一天,徐羡之逃到建康城外20里的叫新林的地方,在一陶窑中自缢而死,傅亮也被捉住杀死。谢晦举兵造反,先小胜而后大败,逃亡路上被活捉,后被杀死。
刘义隆由藩王而进京做上皇帝,由有名无实到名副其实的皇帝,最后顺利除掉弑“二王”的一伙权臣,靠的就是“隐忍”二字。
可见,在条件不成熟时,厚黑行世者一定要懂得“隐忍”,通过耐心的等待和暗中的谋划,使实力的天平最终向自己一方倾斜。
耐心是克敌制胜的有效武器。在政治斗争中,需要耐心地等待时机,在激烈的商战中,同样需要耐心地等待时机。而一旦时机成熟,就必须毫不迟疑地发展自己,把对手挤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