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往不咎!可我却是咎郁的狠呐!死来!”
萧洛冷冽的话语声中,双手就抱住了那枚插在风鹏脑门儿上的铁桩上,深吸口气,伴随着如喷泉般的血水溅出将其直接拔了出来。
脚下一踹,就劈头盖脸的朝着天上的宗政勋砸去。
其速其势,宛若攻城锤轰来一般。
宗政勋骇然,怒骂道:“你这野修,这是作死!”
他极力闪避,但萧洛这一击来的却太过迅速太过突兀,那头只有结胎境的青瞳苍鹰直接被这一铁桩子戳了对穿,命丧当场,直接从半空上栽下。
宗政勋显然也是那种空有一身修为,却无太多施展经验的纨绔子弟,也是惨嚎的直接栽下,扑了狗吃屎。
“公子!”穿云舟上的众人纷纷惊呼,如雨般纷纷跃下,落于荒岛。
其中一名破虚境的宗政家族老就一脸怒容的朝着萧洛疾驰而来。
萧洛却是一阵冷笑,凭空取出一瓶广陵散直接对着脚旁的风鹏的血窟窿散下。
“他们都是想抓你的,落在他们手上,可不比在我手上好过,想逃命,就乘现在吧!”
风鹏身形随着萧洛涌入的灵识意志一颤,而自血中开始融化的广陵散则是急速缓解了其身之上的伤势,长达里许的翼展骤然一挥,重重就朝着宗政勋那边砸了下去。
这翼展之力,足有数十万斤之力,这风鹏虽然只是释藏境的修为,但是这翼展落下,其沉重之力,就是破虚境修士也要被压成齑粉。
这带着呼啸的翼展落下,就带其可令人窒息的压力。
宗政勋,与其朝着他簇拥而去的数百名修士,直接就被这阴影笼罩了进去。
风鹏这翼展当头砸下,宗政勋脸色顿时骇的惨白。
还是一名破虚境长老眼疾手快,直接拽着他的脖颈,勉强闪开了这翼展的拍击。
就闻砰然一声巨响之中,那名朝着萧洛冲来的破虚境族老与几百名修士直接被拍进了岩石里,与大地长眠。
周遭即使侥幸避开正面轰击的修士,同样在则巨大的冲击之下纷纷口吐鲜血。
而那头飞起的风鹏则是深深的望了萧洛一眼,仰天欢啸了一声,然后双翼再次一拍,天地间顿时响起一声狂啸,整座荒岛上的林木纷纷倒伏而折。
它似是害怕萧洛出尔反尔又使出什么手段擒回它,头也不回的直冲苍穹而去。
被这一击轰的脑袋都有些迷糊的宗政勋眼睁睁的这只到手的风鹏又飞走了,抑郁的两眼翻白,对着萧洛嘶哑大喊道:“你这野修真是不识好歹!来人呐,给本公子宰了他!不,给我生擒下他!我一定要用尽世间最恶毒的刑法将他折磨致死!”
萧洛却是借着这阵狂风跃上一艘空置大半的穿云舟,随手宰杀掉四名留守的护卫,就驾起这艘抢来的穿云舟远遁。
如他所料,这穿云舟同样是用灵识控制,对于灵识远胜一般修士的他来说,只是驱动之,不难。
他放声对刚刚从地面上爬起的宗政勋冷笑道:“要不是仗着出身好,就你这种猪脑袋也配活到现在?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个东西?”
说罢,就在那些修士赶上之前,驾着穿云舟化作流光远遁而去,而以萧洛灵识的凝练程度,速度比他们追赶风鹏之时还要快上三分,已然是追不上了。
望着还抢走他宗政家一艘穿云舟遁去,并在临走前恶语嘲讽了他一番的萧洛,宗政勋顿时抑郁的再次喷出一口血雾,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被身旁侍卫搀扶住,险些就跌倒在地。
宗政勋却是怒发冲冠的推开他们,更是一人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气急败坏的咆哮起来:“废物!都是废物!居然让那个该杀千刀的杂碎给逃了!我养你们这些废物还有何用?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查!就算翻遍整个东海,也要给我把那个杂碎给我查出来!”
在训斥完一众修士后,随即又自顾惶恐的喃喃自语起来:“我已经在屈华公子面前夸下海口,要给他捕一只风鹏做诞辰之礼,如今这到手的风鹏竟然飞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呐!若是在屈华公子面前没落个好映像,半月之后的海澜宗之选,我宗政勋岂不是机会更渺茫了!”
宗政勋之事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萧洛知道,他已经不可避免的与其结了仇,便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之后的海澜宗之选,毕竟他口中提到过海澜宗的某人,好像叫屈华公子。
萧洛摇了摇头,将这不愉快之事暂时压下。
而这段时间来,萧洛也逐渐熟悉了穿云舟的操控,的确是比徒步快速的多,只是是四日之功,便已然看到了崇明岛的海岸线。
此刻还是清晨,望着视野的尽头,海岸线浮出稀薄的雾霭,其神色没有变化,而是在意识中与西苑扇中的雪罗刹沟通了起来。
“我想知道,既然巫天塔有此传承,那为何海澜宗霸占它如此之久,却从未取用?”
西苑扇中的雪罗刹一直倚靠在那株参天桃树之下修炼,她发现在此扇中的修炼速度,竟是外界的三倍以上,惊叹之后便越发沉默。
“巫天塔……”此刻听到萧洛的问话,微微低下头,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道:“我想,除了他们没有巫塔之匙外,更重要的原因,应该与血脉有关。”
“哦?何解?”萧洛没有立即向其索要巫塔之匙,继续问道。
“如今知晓这处传承的恐怕只有海澜宗的上层,也就是那些蓬莱龙宫之人,他们或多或少被龙族赐予了其血脉,更是修行龙族之法,让他们为此放弃已有之血脉,想必除了一些疯子,恐怕没有人会去尝试?”
“也就是说,需要巫族的血脉后裔才能继承巫天塔的传承吗?那为何此事公之于众,那些世家会如此热衷甚至可以说是狂热?”萧洛没有微蹙,对此事有了兴趣。
“四海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巫族血脉,虽然稀薄,但只要有,便能够有机会继承一部分的。”说道此处,雪罗刹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与厌恶。
萧洛却是浮出一抹苦笑,他似乎已然看到了历史的一角,此事也不难理解,便是所谓的民族融合吧,无论是谁奴役过谁,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血脉不纯,都是一种耻辱。
血脉吗?恐怕自己的血脉是最不纯净的吧。
他没有说话,闭目陷入沉思,仿佛在做一个决定。
直至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已然快要临近崇明岛,天地间的雾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散去时,更浓了一些时,萧洛抬起头,对着雪罗刹道:“我需要你一成的血。”
“你!”雪罗刹闻言蓦然抬头,虽然身在西苑扇中看不到萧洛,但是心头依旧震撼莫名。
萧洛如此要求,意图自然明朗,雪罗刹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萧洛打算强行更换自己的血脉,以此来获得巫天塔的传承。
但是这种冒然的行为极其危险,稍有不慎,甚至会让自己的血肉崩溃,如今她的灵魂已然被萧洛掌控在手。
“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岂不是”
她咬牙沉默片刻,还是取出一把短匕在其手腕上划开血口,然后一缕血泉自腕间飘出,消失在半空中,随着血泉的涌出,其面色顿时苍白下来。
而在外界,这道消失的血泉自西苑扇中冲出,被萧洛没有半点犹豫的吞下,面色迅速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润。
然而这个过程却是出乎意料的风轻云淡。
雪罗刹猜到了其意图,却是绝对想不到,萧洛如今的血脉,已然因为敖正淳的原因,成为了世间第二个独立意识的赤血炎龙的血脉。
此血脉,甚至能够吞噬其他妖兽甚至是人,以此来融合其天赋。
虽然萧洛的血脉是被改造的,未必有敖正淳那般浓郁,但想必只是融合古巫血脉,应该不难。
果然,吞下这古巫之血后,其发丝无风轻扬,在其脑后飘舞,其皮肤之下的血管骤然贲张,似是要爆裂开来一般,却最终是有惊无险。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萧洛睁开双眼,心念一动,其身气息,骤然有了一股如雪罗刹身上那种远古的蛮荒味道。
这古巫血脉,已然与其原本的赤龙血脉,融为了一体。
身在西苑扇中的雪罗刹同样感受到了其身之上的莫名变化,已然震惊的有些麻木,自从遇见萧洛之后,在其身上看到的震撼,太多太多,已然无法用言语去表达。
她无法反抗,只好沉默,她只希望萧洛能够信守诺言,在离开蓬莱大陆之后,给她自由。
犹豫了片刻,其胸前凸起一道锥状物,仿若连接着她的血脉一般,自皮下生长而出,正是那块巫塔之匙。
此巫塔之匙可以融与其古巫血脉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日萧洛没有在其身上发现的原因。
然而此刻,随其心念,这巫塔之匙消失在手中。
然后它自西苑扇中飘出,落入萧洛手中。
萧洛抚摸着巫塔之匙上的一圈圈玄妙的纹路,泯然一笑,就同样让其溶于自己的血脉之中。
就在这血脉融入后的一刹那,萧洛身周原本蛮荒的气息蓦然消失不见。
他站起身来,望着崇明岛之晨景,将穿云舟收入乾坤锦囊之中,向着岛内大步走去。
第一次来的时候,以萧洛的速度,用了三天才到达崇明城,而这一次,却是两天。
修为之上的进步,显而易见。
进城之后,一路长驱直入,萧洛又一次的来到了端木家的那座交易各种材料的塔楼前,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