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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脚踩两只船

我非常不愿意和西门慧谈这种怪怪的恋爱,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当别人问我有没有对象的时候,我就说没有,于是人家又给我介绍了一个。我开始了自己骑着马找马的恋爱经历。

我的第二个相亲对象名叫秋薇,一个在计生办做事的姑娘。计生办的人总能让人联想到一些好处,比如将来要二胎方便,有用不完的免费避孕套等等。

“秋薇”是一个颇富有诗意的名字,让我心动。一般来说,这种名字总会和美女联系在一起,就冲这个名字我就同意了“相亲”。

我们见面的地方是在秋薇家里,据说是秋薇老爸专门对介绍人要求的,介绍人怕我不乐意,费了半天口舌进行解释:这世道太乱,女孩子晚上出去不安全。说得好像我就是一个强奸犯似的。

说起来,这种见面方式很像中国联通或中国移动的霸王条款,明摆着欺负人,你又不得不接受。

这种见面方式当然对我非常不利,因为那里是秋薇及其爸爸的主场。我劳师以袭远,人生地不熟,未战就落了下风,而他们坐拥天时、地利、人和,也许仅仅守株待兔就能把我办了。

我和介绍人到了一处门口挂着某计生委牌子的家属院后,战场马上打开了。

我们进了门后,一个男人站起来向我们表示欢迎。

我没有见到任何美女,只有美女的父亲在。介绍人的灯泡使命已经结束,很快就撤退了。

两个男人尴尬地坐在一起,你望我我望你,感觉像两个男人在相亲。

秋薇爸一脸的城府,一看就是个老奸巨滑的人,在这种人面前,一般的小年轻根本就是个透明的人。所幸我见多识广,也像运河里发臭的黑水一样,不至于被人一眼看到底。

“姓名?”

“张君。”

“年龄?”

“23.”

“民族?”

“汉。”

“学历?”

“本科。”

“听说你在公安部门工作?”

“对,市中区公安分局率阁派出所。”

“具体负责什么?”

“管片。”

“你是片警?”

“嗯。”

……

我们像两个以嘴巴为武器的高明剑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战数十回合,不分

胜负。秋薇爸足足对我审讯了一个半小时,连我爸穿多大的鞋,是不是汗脚,我妈有多少私房钱,存在哪个银行都知道了。

所幸,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招架之余也了解了不少情报。比如秋薇的年龄竟然只有 19岁,让我对这还未谋面的相亲对象颇有一番老牛吃嫩草的感觉。然一想到我也正被西门慧吃着嫩草,那一股子得意顿时就消失了大半。

秋薇爸将敌情侦察完毕,发现再没有什么要盘问的了,才冲里屋喊道:“小安,还不出来见见人家。”我一听,又有些纳闷,女孩叫秋薇,小名应该是小薇或小秋呀,怎么成小安了?我刚站起来,就看到一肚子从屋门里拱了出来,半天之后才有整个身子露了出来。这是一位肥胖的中老年妇女,显然是秋薇的母亲。秋母挪到了沙发前坐下,整张沙发立即像塌了半边似的。她真该吃点瘦肉精什么的才好。秋母敞开的领子里,隐隐露出一条粗大的项链,金黄色的,让人怀疑是拴狗的链子系错了地方。“小伙子,听说你在率阁派出所工作。我和你们所长很熟。”秋母笑着说。几年之后,当我和所长混得无话不谈之时,我才明白秋母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竟然和我们所长谈过一场旷日持久却又无果而终的恋爱,后被现任所长老婆插足而败走 麦城。

秋母对我的家族了解得比较细,知道了我们家最原始的祖辈是东汉时期发明地动仪的张衡,近代前辈是张国焘的远房表大爷,我祖婆婆是本地被解放军枪毙了的张大财主的第6房妾。

我的家族有如此优秀的基因显然让秋母很满意,我们家的张衡发明地动仪的时候,她娘家的祖先还不知道是哪儿的一个穷叫花子。

接下来,秋母的火力集中在我的收入和健康上,甚至我爷爷有没有大脖子,我奶奶有没有羊角疯都问到了。当然秋母问得也比较委婉,她说:“我们同事的老家也是农村的,村上有好几个大脖子,你老家没有吧?”我说没有。“我们另一个同事的老家也是农村的,村上有好几个羊角疯,你老家没有吧?”我又说没有。我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我们老家没有,就说明我本人和我的亲戚们就没有。秋母一定听明白了。此时我听见里屋里有一阵蹊跷的声音,秋母一笑:“小宝,干吗呢?”我以为当事人秋薇要款款出场了,却发现一个东西从屋里“忽”地一下窜了出来。

一条胖乎乎的小狗睁着圆圆的大眼,冲着我就叫了起来:“汪,汪,汪!”秋母笑道:“小宝,不能对客人这么没礼貌。”我忙说:“没关系,我不怕狗。”秋母又对狗说:“小宝,快给叔叔表演表演节目。”我竟然凭空多了一个外甥。那小狗倒极是听秋母的话,马上蹲在地上,抬起两只小前爪握在一起,冲我一挥一挥的。

秋母马上解释说这是给我拜年,我平生头一次遇到一条狗给我拜年,竟激动得不知如何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它压岁钱。小狗又用两条前腿箍住了我的腿。秋母兴奋地道:“我们小宝会拥抱了。”

秋薇爸似乎觉得老是这样不妥,就冲里屋喊道:“小薇,还不出来见见人家。”我马上看到又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从里屋里一下子窜了出来。这回终于是一个姑娘。秋薇姑娘在长度上比西门慧要短一些,但在质量上要大很多,所以给人以一种圆滚滚的感觉。我的老相显然也刺激了秋薇。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再没有发现其他陌生男人,才不得不相信我就是她要相亲的对象。秋薇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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