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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蒋公弃京奔汉口

早在1937年11月20日,国民政府通告迁都重庆。12月7日,国民政府发布《我军退出南京告国民书》。

蒋氏伉丽能坚持到这时候,才飞离南京,算是有胆的。

驾驶这架水上飞机的是位德国人。

蒋介石自30年代初,雇用了大批德国军事顾问和技术人员,1934年德日成为政治盟友后,他也没有辞退这些德国人。他相信这些德国军人仅代表他们自己,而不代表德国纳粹政府。

1937年7月6日,他在庐山就德国总顾问法肯豪森关于中国抗日战争的两份建议书,密令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总长程潜。法肯豪森认为南京附近的方山上,交辎学校及机械化部队群集一处,非常危险。若被敌机轰炸,非常可惜。蒋介石据此密令:“查方山高耸平原,势如孤岛,为首都附近最显著之目标,建筑多数营房,自非所宜。前经商榷,凡有重要建筑,必先经参谋本部审核在案。兹据前情,除令该校凡未动工者,应即停止兴建外,合行重申前令,嗣后任何重要建筑,应先经由该部审核,以免窒碍,仰即转饬遵照为要!”

果不出法肯豪森所言,方山上的军校和军事设施,在日军向南京发起进攻之初,就化为一片焦土了。

那架水上飞机又起飞,去孤城南京,营救其他的要人了。

蒋介石夫妇上岸了。

那古城墙下路上的两排士兵,立即持枪面对着围观的人群,背对着蒋介石。脚有点拐的熊式辉穿西装,蒋介石穿中式长衫,从南门走两百米,至星子特训班的门前,有九辆一律黑色的“小包车”。蒋介石坐在中间一辆,车队将他们送到庐山脚下的观音桥行馆。蒋氏夫妇等在此住宿。“我的伤是杨大夫和祈祷相结合而愈的。”蒋介石此刻来到离别了八个月的观音桥,触发了多少深深的感慨。他的祈祷中有多少事要向神求救。

9日,蒋介石、宋美龄依然由熊式辉陪同,在观音桥游览,舒缓他在南京指挥抗日作战和被日寇轰炸的声浪弄得疲惫紧张的神经。

蒋介石仰望雄伟的五老峰,俯瞰激流中冲撞的天然巨石群,细察千年奇特古桥,他明白这大好河山,这人间仙境,不会要多少日子,就会沦陷于敌寇之手。再返这名山,需要多少年,他无法预料。他和妻子特在行馆院内、通向观音桥的路南侧,栽种了两棵庐山名树——柳杉。

10日,侍从室的轿队把蒋宋抬上肩,经太乙村、含鄱口到了12号别墅。11日,蒋氏夫妇游了五老峰。这次游览得好沉闷。他脸上挂着苦涩,辨认着第三峰上的摩崖石刻:日近云低、俯瞰大千……

12日,蒋宋游了庐山的最高峰汉阳峰——海拔1473米。初冬,晴空万里。遥望四野,寥廓万千,秀丽可餐。却分明在心里涌上一股“最后的晚餐”的悲凉。眷恋,无限的眷恋。

蒋介石还以难以掩饰的愁绪眯着双眼,朝东方极目。南京城里,正发生着与日寇的激战。

晚间,侍从报告:“雨花台失守。”

“电告我的命令,放弃南京。”蒋介石还命令熊式辉在长江南岸、江西马当口增筑工事,以封锁长江,防止日军溯江而上直逼武汉。早在四年前,蒋介石的德国军事顾问曾建议他在长江沿岸布防,以备日本大举侵略中国时,兵舰沿长江直取武汉,那样,起码可把中国一切两半。蒋介石接受了这建议,在长江设立了若干军事要塞。

13日,蒋介石夫妇离山赴浔,乘轮船往汉口。此日,正是南京陷落之日。日寇占领南京后,惨杀被俘的中国军人和无辜的百姓达30多万人,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最凶残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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