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月微微一怔,手抚上了脸颊,有一瞬的滞然,“恩……”她为了他扣好了最后一粒盘扣,又为他轻轻披上外袍。
“出去走走吧!”夜夙突然建议道。
“你的伤?”
“无碍,孤在这里呆了这些时日,再不出去走走,都要忘了外面是何种景致了!”
“也好!”
两人各自取了裘衣披上,漫步在林间的小路上,说是小路,其实根本没有路,积雪厚厚的一层,没过了脚踝。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往前走,虽说寒冷异常,但两人却兴致颇高,浑然不觉,并行而走,身后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走了许久,夜夙都不曾开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千灵月明知却也不曾开口,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旁,久到她以为就这样一路走到底时,夜夙却突然开口。
“千姑娘……”
“恩?”
“孤总觉得,我们之前定是有过一面之缘,千姑娘,你说呢?”夜夙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然地看向她。
千灵月一惊,“兴许,在梦里……”还以为他恢复记忆了,吓了她一跳,还好,只是怀疑。
不过另她疑惑的是,为何夜夙会失去记忆?
“梦里?”夜夙微微皱眉,突然他的脑中一阵剧痛传来,“痛!”
夜夙捂住头,脸色有些难看,身子晃动了几下。
“小心!”千灵月连忙扶住他,发现他脸色发青,有些担忧道,“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夜夙伸手揽住她的腰,指了指前面,“扶孤到那里坐会儿就好!”他喜欢与她这般的相处方式,宁静却温馨,她对他发自内心的关心,让他感到莫名的快乐,尤其是当他揽住她的纤腰时,心底的那份雀跃,让他感到意外。
千灵月本想直接将他拖回去,无奈揽在腰间的那只大手却暗中使劲,与其说是她扶住他,不如说是他拉着自己。
两人就这样相互牵扯着走到树下。
“好些了吗?”看到他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千灵月不禁担心起来。
“有些,借你的肩膀一用!”不等千灵月回到,他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夜夙微微一笑,揽住她腰间的手悄悄地拢紧,让她的身子与自己的靠的更近。
男子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耳根微微发烫,千灵月气恼地抬起手,本想给他来一拳,却在看到他原本青色的脸微微转了色后,她的心软了,算了,好歹是病人,就依着他吧!
不过等他好了,马上就把他送走!这个家伙就是颗炸弹,放在身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他们就这样相依偎着坐在树下,没过多久,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夜夙警觉地睁开眼,犀利的目光朝向林子的一处,眼底腾起杀意。
千灵月也发现不对劲,她刚想起身,腰间却传来一阵强劲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抱起,飞上了树端。
“你?”
“嘘,别出声,他们来了!”夜夙的脸色变得沉重,双眼直直地盯住地上的某一处。
千灵月也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他所看的方向,就在他们方才休息的地方,那里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黑影。
“他们是之前曾伤了你的那群人?”想到之前夜夙曾遭受的重伤,她便想,这些人定是之前伤了他的人!
“哼,就凭他们,要不是他们暗中使诈,孤怎么会被这些个宵小之辈所伤!”他的口气依旧霸气,冷傲的性子一如六年前,也许更甚。
“不过如今你受了重伤,他们来人又多,我们不可硬拼!”千灵月侧过脸,鼻端隐隐透过一丝的血腥味,看来是之前他运用内力时,扯了伤口,如今又裂开了。
再看看夜夙的脸色,铁青却倔强地咬住牙,不发一声。
“你别再用内力了,伤口好不了!”千灵月将他揽在腰间的手掰开,“我去引开他们,你马上回小屋去!”言罢,人已然消失在树端。
“千……”夜夙伸手却只捞到一片冰冷的气息,怔然间,树下却猛地响起了杀声。
“那边有人,马上追!”原本在林间搜索的黑影便朝千灵月的方向奔去。
林间突起一阵鸟鸣,不知从哪来又飞奔出几十道的黑影,每个人都手持寒光四溢,如同残月般的弯刀,刀光划过林间。
道道冷厉的光芒却如同刮过自己的心头,心头一颤,夜夙低咒一声,“该死的!”
他飞身下了树端,朝千灵月的方向追去,那弯刀的厉害,他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不可以让她受伤,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千灵月冷眉看向这群手持钢刀的黑衣人,心中咒骂,丫的,怎么坏人都喜欢穿黑衣!
哈欠!黑影在屋里打了个喷嚏,他有些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暗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嗖嗖!的几声冷锐的兵器相击声,千灵月藏于袖中的绫缎飞舞如刀,丝毫不逊色于那冷月中的把把弯刀。
千灵月挥舞起手中韧如丝,坚如钢的白绫,时而如蛟龙出水,时而如仙女飞天,柔中带刚,将手中的白绫舞的风生水起。
黑衣人被堵在她所建的圈外,手中的弯刀带着嗜血的光芒,如同被困住的猛兽,紧盯着眼前的青衣女子,蛰伏静待,就等着给出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