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纯的泪水汹涌而出，顾不得矜持，无力的靠在她怀里，只是轻声道：“陛下。”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发现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
凌天悦感到泪水湿了自己的衣襟，温和的说：“好了，别哭了，你这样以后我可不敢给你惊喜了。”
明明知道陛下是在开玩笑，但何纯还是赶紧擦拭完泪水，眼眶红红的说：“陛下，我不哭了。”那你以后还会给我惊喜吗？他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不敢问出声来，怕自己太贪心。
凌天悦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极轻的拧了下何纯的脸蛋:“何纯，你太听话了，太可爱了，放心，以后还会有惊喜的。”
何纯的脸迅速蹿红了。
凌天悦心疼的道：“何纯，是不是我手劲儿太大把你拧疼了？”
“没没……”何纯慌忙解释，“我是，是……”
“是什么？”凌天悦一脸的严肃。
“我，我，是热的。”何纯恨不得有个地缝儿能钻进去，他能说是羞的吗？
凌天悦又没绷住脸，禁不住咧开了嘴角，一会儿爽朗的笑声便弥漫开来。
何纯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却也只是使劲儿的低下头，连脚步都舍不得挪动半步。
凌天悦笑着指出他的错误：“何纯啊，你说个别的理由多好啊，非说是热的，就你这瘦瘦的身板儿，谁信啊？”
看到他窘迫的实在不行了，凌天悦只好转移了话题：“好了，不逗你了，回去吧，我教你弹琴，我记得那次在船上，你挺希望我指导你的。”
何纯震惊的抬起头来，对着那双熠熠闪亮的眸子，没想到，她竟然记得那次相逢！
在凌天悦笑吟吟的注视下，何纯思索了片刻，却道：“陛下，今日不上朝吗？”他可不希望传说中英明神武的女帝因为自己荒废了正事。
凌天悦神色坦荡：“我成亲会有三日假期，而且每七日还能休息两日，今日还可以再玩儿一天。”
何纯见她自信满满，又道：“陛下已经陪了我三日，算上成亲都四日了，还是去陪陪晨贵君和上官贵君吧。”
凌天悦心里一颤，随意的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掩饰掉一闪而过的惭愧，其实这五日，本来就是完整的属于他一个人的，可她不仅找机会去看了晨暖，和他哄了乐乐很久，也陪上官安宁玩儿了好大会儿，甚至连那个目前什么人都不是的姬流夜，凌天悦也夜里去探访过他。
她真的好花心啊。
面对何纯的大度和神情，凌天悦坚持牵起他的手：“今天，陪你，我说了算。”
何纯听着那近乎霸气的宣言，也不再反驳，任由她牵着自己走。
“会唱歌吗？”凌天悦走着走着，忽然问了他一句，唇角勾着笑容。
整张脸在那温暖的笑容里愈加的迷人。
何纯老老实实的道：“很少唱，爹爹说那都不是正经男儿该学的东西。”
凌天悦“哦”了声，有点儿烦闷的回了头。
何纯能察觉出她的兴致忽然低了下来，摇了摇她的胳膊：“陛下，怎么了？”
“没事儿。”凌天悦淡淡一笑。
何纯的声音却变了味道：“陛下，到底怎么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陛下一定要告诉说，不要让我猜，我猜不出来，会很害怕。”
凌天悦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吞吞吐吐的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一首歌，想听你唱唱，不过算了。”
何纯一听，立即表态：“陛下，你告诉我，我愿意唱。”他的陛下从来不以常人的目光来看待她的男人，他也愿意为她摈弃那些世俗的标准。
凌天悦因他的毫不犹豫惊了下：“何纯，你若不喜欢不必勉强的……”
“不勉强。”何纯清亮的眼里都是笑意，能为心爱的人歌唱，有什么好丢人的，“陛下，能把歌词先给我看下吗？”
“快到福满殿了，我写给你。”凌天悦见他笑得真诚，回去后便将王菲那首脍炙人口的《红豆》写在了宣纸上：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凌天悦之所以能突然想起这首歌，是因为那句“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她突然觉得，像极了她对何纯的感觉。
何纯看着凌天悦潦草的自己，眼睛禁不住的睁大了：“陛下，这是你写的吗？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没听过就对了，”凌天悦骄傲的说，“不过也不是我写的。”她还没那么厚脸皮。
何纯的目光也停在那两行字上，觉得这句话真是写到了他的心坎里:“陛下能先唱一遍吗？”
凌天悦尴尬了瞬间：“我唱的太难听，别介意。”话音刚落便哼了一遍。
“真是好词，好曲。”何纯由衷的赞美。
还好他没称赞自己唱的好，不然该找块儿豆腐撞下了。凌天悦暗想，不过紧随而来的确是，其实违心的赞美下自己的歌声也是不错的。
似乎是心有灵犀，何纯斟酌的说了声：“陛下唱的其实没那么糟，在我听来很好听的。”爱了多年的女人为自己唱了一曲，多么令人开心啊。
凌天悦知道他这话里掺假，可想着“情人眼里出西施”，便判定他说的是真话：“何纯觉得好听就好，”如果一直觉得好听就再完美不过了，她就有忠实的听众了，“你来唱吧，我为你抚琴。”
凌天悦话音刚落，便已坐到了琴旁，手指轻轻一扫，动听的乐符便缓缓流荡开来。
她望了眼何纯，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轻轻哼唱，想不到他的声音唱起歌来竟也带着几分空灵，很有天籁之音的感觉。
一人抚琴一人歌唱，配合的十分默契。何纯渐渐的不再紧张，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美妙的意境中，像是现代舞台上耀眼的花样美男。凌天悦的眼睛便慢慢的痴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