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衣坊,正如清寒所料,海棠所要的仪装果然没有制成。
“做了多少了?拿出来看一看!”清寒拉着海棠坐了下来,看着司衣坊的赵女司赵兰芳,语气中带着重重的责备。
赵兰芳哪里是傻子,精明如她,给下人们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儿便有如意姑娘站出来,说道,“皇上,莲昭仪所要的那件衣裳的布匹还未送到,是以奴婢们没有开始准备。”
如意说完以后,便抬眼瞅了瞅赵兰芳,赵兰芳点了一下头,如意便退下去了。
清寒正准备兴师问罪,海棠再次捏住清寒的手心,低语,“皇,别为难她们了。皇也不希望臣妾将来在宫里生存不下去吧!这不是她们的错,怪就怪臣妾那时没有皇上的陪伴,自然在下人们眼里要低级得多。”
瞪一眼海棠,清寒还要说什么,赵兰芳便插上一句,“不过,奴才这里有更好的布料,只是不知道莲昭仪娘娘喜欢不?”
海棠点了点头,问道,“什么布料?呈上来瞧瞧!”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奴婢抬着一匹布,送到清寒和海棠跟前。
这是一块色如孔雀羽毛,长若瀑布拦石,艳丽而且不失手感。
只屑放在跟前,海棠便看出这是一块绝世好布,她不断的点着头,“只要那个款式,布用这种更好,有劳赵司仪了!”
赵兰芳见海棠没有半点怪罪和埋怨,又见她说话如此客气和有礼,心中对海棠的那么一丁点儿成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她上前一步,弯腰,点头,抬眸,说道,“奴才替司衣坊的下人们谢谢莲昭仪娘娘宽宏大量了!”
“赵司仪何需行如此大礼,免礼免礼!”海棠赶紧起身,扶起赵兰芳。
清寒直到今日才明白,为何海棠被他冷落半个月,可她还生龙活虎,原来她待人接物是如此的深明大义,又深得人心。侧眼看着海棠,赫然发现她竟然是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都说人因貌美而动人心,清寒说人因心美而动他心。他是一介帝王,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倒是样貌美而心灵又美的女子着实少见。
更何况这是在深宫!
从司衣坊出来,清寒并没有说太多这方面的事情,他看着外头日头正大,命小李子取来御伞遮着太阳,语气如蚕吐丝,“海棠想去看桂花吗?”
又是桂花!
海棠上回的直觉对了,清寒带她去看桂花其实是有原因的,那么她何不顺水推舟,“想啊!皇上要带臣妾一同去吗?”
清寒点着头,看着外面的太阳,心道:“这样大的太阳,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看着清寒沉思,海棠小心的跟在身边,不愿触动他。
走着走着,迎头便碰见了另一个走在遮阳伞下的女子,海棠知道她便是蒋美人。也曾听有下人讲蒋美人最大的仇人是柳婕妤,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还挺多的。
蒋美人远远的便看见了清寒带着海棠,娇柔的声音传到了清寒的耳里,“皇上,您怎么来这儿了呢!是不是来看臣妾呀?臣妾也好想皇上呢!”
海棠倒像是被视为透明了一般,清寒的嘴角牵动,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头,算是回应蒋美人的话了。
蒋美人再次说道,“皇上来就来,怎么还带着这触了霉头只剩没有被废的昭仪哦~”蒋症状人说这话的时候,海棠发现流彩没有在她的身边,那流彩可能此刻还在别处,不然蒋美人早便已得知她和清寒之间已经变成浆糊了。
“什么叫只剩没废!”清寒的语气加重了,他为蒋美人如此的话语而感到愤怒!怎么说他不去莲花宫这半个月宫里头流言是很多,但他所听到的,也只是说莲昭仪失去皇上的宠爱了,根本未曾听说过比这更难听的话语。
谁料那蒋美人竟是个不会察颜观色的人,对于清寒的语气,她却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清寒的怒气!只听蒋美人大笑道,“哈哈哈!皇上难道不是要废了她么?是她死皮赖脸要赖着皇上对不对?”说完,蒋美人还特意拿眼瞥了海棠一眼。
这一眼,海棠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可她是个好脾气的人,即使有人骂她,她也绝对不会生怒。为了回应蒋美人,海棠还特意笑了笑。
这笑颜当真是倾城倾国,不过蒋美人却也是个自视清高之人,在蒋美人的眼里,她自己才是最美丽动人的,这也要感谢她的父母,把她生得如此婀娜多姿,但是,这也要责备于她的父母,她竟然被宠溺的连半点规矩都没有。
皇宫是最需要规矩礼仪的地方,蒋美人能在宫里生存至今,完全是因为她长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
而她从入宫后,封为美人,却再也滑升过级。
这当然也要责怪于她的教养,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清寒只是皱着眉并未说话,清寒知道跟她讲礼仪规矩,无异于对牛弹琴。
清寒只道蒋美人闹闹也就会息事宁人,可没想到,蒋美人竟然围着海棠和他,转了一圈,然后又开始唱骂道,“果然除了身材,全身上下无一处优点,就连这身段,也是,啧啧啧!皇上,宫里这么多的女子,哪个都比她强,对不?”
“越说越离谱了!”清寒愤怒的哼了一声,他握住海棠的手的力度更大了。
感受到清寒的愤怒,海棠的心里也是汹涌澎湃的,偏偏这个蒋美人死赖着不放他们走,明摆着绕过去,又怕损了蒋美人的面子。
海棠左右为难中,却听那蒋美人再次说道,“啧啧!皇上您瞧瞧,莲昭仪这小眼睛小鼻子的,整个一个小巧玲珑型的女子,怎么比得像臣妾这样大气的女子,您拿我俩对比对比?”
清寒知道再不出言阻止蒋美人,不知道蒋美人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语来,“莲昭仪是闭月羞花,蒋美人只当是庭前花开,朕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清寒真的拉着海棠,绕过蒋美人跟前,走了。
蒋美人气的直跳脚,一路走远,海棠才敢说话,她刚才生怕一不留神激怒了蒋美人,那她和蒋美人之间,又要产生真正的芥蒂了,如今这样,只是蒋美人瞧不起她。对于别人的鄙视,海棠倒是不喜欢争论,毕竟人心不同,看法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