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真真假假
“小公子,认得我吗?”这时玉箫女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倒也配得上她的几分姿色,说完还对凌晨抛了个媚眼。
“认,认得,我,我好像前几天见过仙子姐姐。”凌晨立即挠头红着脸小声应着,羞涩地低着头,又偷偷瞄了几眼玉箫女,只是看到对方媚眼流转,脸色更通红了几分,再不敢抬头,惹得玉箫女咯咯笑个不停。
从始至终一直呆着手镯中的老王,看到这里不禁惊愕,“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天生演员。”
凌晨是不装不行啊,如今他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不谙世事的孩子,看到漂亮姑娘脸红害羞低头不是挺正常的反应吗?
况且他猜测刚刚几波散修过来跟他打交道时,他表现出的与他外在年龄不符而过于成熟的冷静,可能已经引起了书生几人的注意,是以过来探虚实,如此真是暗怀居心。
对于书生的无事套近乎,凌晨自然不感冒,总感觉对方非奸即盗。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好无顾甩袖离去,没办法只好先恶心下他,反正对方肯定也不怀好意。
看到少年人的羞赧神情,书生眼里不经意闪过一丝果然,印证了心中某种猜想。“这才是乳臭未干的孩子嘛,之前说不定是在强自镇定,装腔作势,如今看到美人还不原形毕露。”
他上前几步,伸手拍拍凌晨肩膀,温和笑道:“小兄弟何必如此害臊,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佳人在前,何不大方一赏?”
“我,我年纪还小,还,还不能那个。”凌晨继续脸红小结巴回道,只是刚说完随即想到好像有些什么不对,马上抬起头,有些慌乱地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那个,只是非礼勿视,不敢亵渎仙子。”只是说着说着便又低下了头,手指扯着兽皮衣角,声音渐小亦带着点点小自卑。
书生先是一愣,心里淡叹年轻人真是思想超前,接着看似爽朗一笑:“不管哪个哪个,我们都懂的。”说完朝同伴们眨了眨眼。
书生身边几个同伙不约而同地向凌晨投来一个我们都懂,同时我们也很欣赏你的眼神。
一边的玉箫女笑意不减,声音带着点点魅惑:“小公子可真有趣,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纯洁的小男生。”
“哈哈,看来小兄弟你桃花运要来了,挡都挡不住啊。”书生继续滔滔。
凌晨小脸通红,傻笑着挠了挠脑袋。
“不过小兄弟想要抱得美人归,可要有点诚心哦。”旁边络腮胡光头适时开口。
凌晨闻言即刻挺身,拍了拍胸膛,大声回应着:“诚心?我有,为了仙子我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小公子好生让奴家感动。”玉箫女两眼汪汪,定定看着少年。
书生心中一喜,看着少年愣头青模样,立即趁机对凌晨唾沫四溅,“看来小兄弟真是诚意十足啊,初次见面,如此美人便对你刮目相看,真是羡煞我等旁人。我初看小兄弟就觉得你气宇非凡,乃是人中龙凤,是以过来结个善缘,希望没有唐突到小兄弟。”
凌晨脸上很配合地显出骄傲和受用的表情,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摆脱眼前几人,就怕自己装过头,漏出破绽。
而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与此界修士接触,装傻充愣的确是伪装自己的好方法,但心中总觉得那么的别扭,不舒服。
“哪里哪里,山野村小子怎当得叔叔您如此称赞。”同时凌晨装模作样谦虚一番,但脸上的得色怎么都看不出自谦。
“哈哈,小兄弟果然有趣,只是有这么年轻的叔叔吗?”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书生面上也不恼少年人如此称呼他,反而略带好奇地问道。
“你也知道你是山野小子,叔叔也是你能乱叫的!哼,等老子忽悠完你,有你好看的。”书生心里恶狠狠想着。
凌晨没答,倒是旁边几人即刻打趣道:“怎么没有,你不就是了,年轻的怪蜀黍。”
连玉箫女也咯咯笑着凑热闹,“叔叔好,叔叔真可爱,叔叔带糖了吗?”
凌晨则继续傻笑,摸头。
不得不说书生要么养气功夫到家,要么心机深沉,面对众人的刻意调侃依然笑脸温和,从容自在。
如此气氛倒是活跃不少,凌晨看似也放开了很多,偶尔也与玉箫女搭上几句话。
待再过些许时间,也许书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拍拍凌晨肩膀,“难得小兄弟真心叫我作叔,做叔叔的跟你掏句真心话。”
说着书生刻意靠近了些并压低声音道:“叔叔我修有面相术法,我观小兄弟印堂发黑,似是前路多舛,怕是要大祸临头,恐有血光之灾呀。”
凌晨听了微愣,面带奇怪之色问道:“什么血光之灾?大叔,该不会是你以为我是从山里出来的孩子,读书少就想欺骗我吧。”
“大叔我像是那样的人吗?”书生一听,立即挺身,带着一脸正气地不满回道。
“不是像,我看根本就是。”凌晨在心里嘀咕。
看着少年满脸的怀疑,书生继续对凌晨附耳,“少年郎,你看看刚刚跟你搭讪的那些人,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模样。他们早看上了你这头孤立的小肥羊,只是现在人多眼杂,不好下手,所以他们过来看似对你嘘寒问暖,实则是摸你的底。一旦你脱离人群,估计他们就会马上出手,把你卖给一些黑势力。瞧你也长得细皮嫩肉的,说不得能卖个好价钱,因为我听说最近可是流行好男风。”
虽然凌晨明知道书生是在危言耸听,他还是忍不住向那些人群望去,果然发现他们时不时关注着自己,似乎真盯上了他。
然后他很恰当地表现出了些紧张,嘴唇有点哆嗦,“大叔,你真说对了,瞧着他们神态还确实像不安好心,怕是另有所图。”
说道这里,凌晨看了几眼书生,旋即跟他拉开了好几步距离,全身戒备着说道:“大叔,你该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表面谦谦有礼,心里却是打着歪主意吧?”
“小兄弟你误会了,其实恰恰相反,我是来帮你摆脱困境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如此坦诚,那不是有点不打自招嘛。”书生连忙摆手解释着,语气真诚,带着一脸的严肃。
凌晨看了几眼书生,接着又看了看书生旁边的几个同伴,然后绕过书生走到了玉箫女身边,“我才不相信大叔你,我信仙子姐姐。”
他有些拘谨地对玉箫女问道:“仙子姐姐,你说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坏人,他们为什么想要对付我?”说着他对着书生说的那些人群指了指,天真的大眼闪着丝丝疑惑和委屈。
“对,他们都是坏人,专门拐卖少男少女。”玉箫女很认真地回应。
凌晨面色带着几分惊异和害怕,适时地接近了些玉箫女,似乎想要寻求保护,带着些许紧张和恳求看着玉箫女,“那仙子姐姐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小弟弟不用怕,姐姐会保护你的,不用担心他们出手。”这时的玉箫女声音温柔,眼神温和,很亲切地摸了摸凌晨的头发。
凌晨有那么的一刻愣神,心中很诧异,他精神力天生强大,此时真切感受到玉箫女是真情流露,那是很自然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做作。
他忽然很想念母亲,妈妈的手也是这样的温柔,让他心中温暖。四年了,他依然怀念母亲,也不曾忘记过去的感动。
旁边连同书生在内的几人看到玉箫女对凌晨如此母性泛滥,就算演戏似乎也有些投入过头了,一时有些错愕。
因为路上时玉箫女脸上虽平和,骨子里却是十分冷漠的。不然凭她尚有几分姿容的娇弱女子,就算有旁技伴身,估计也难逃一些邪恶散修魔手。
修士界从来都是尔虞我诈,你打我杀,特别是他们这类实力颇弱的散修,心中更是冰冷无情,表面大都是伪装,没有什么善良可言。
“咳咳。”圆脸大汉似是不小心咳了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玉箫女神色一怔,把手伸回,眼里柔和却不减,仿佛真把少年看成了她的弟弟。
而书生也出口:“小兄弟真不用担心,我们跟她是同一个探险小队的,身为同伴肯定要团结一致,她说会保护你,我们自然不会对你有什么歹意。”
旁边几人也纷纷开口附和,一个个表情和善,语气真诚,要真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说不得会感动得涕流满面,轻易相信从而上当。
玉箫女看着凌晨,略皱细眉,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表达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着沉默,算是默认了书生几人的言辞。
同样缄默无言的还有一人,背负长剑的青年剑客,他从书生开始同凌晨攀谈到现在都没搭过一句,一直冷眼旁观,这让凌晨怀疑他是否哑巴。
剑客一副生人莫近的冷酷面孔,加上挺拔的身躯,看起来还真显现出几分剑的凌厉。
众人表现尽入凌晨眼底,他心中暗暗分析着几人的动机,看样子他们似乎不是人贩子,恐是另有图谋。
内心推敲不断,脸上的将信将疑慢慢转化为了信任。
“我爷爷就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横行的妖兽不说,就怕人心险恶,遭到不良人残害,没想到我刚刚走出大山就被歹人盯上,还好也遇上了好心的你们,不然他们把我卖了,说不定我还帮着他们数钱呢。”凌晨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眼里的防备化作了感激。
“是啊,这世界好人坏人混杂,小兄弟还真要多留几个心眼。”书生好心提醒,接着不动声色地问起了凌晨的身世。
凌晨立即流露出伤感的神情,谎称自己只有一个亲人,从小一直跟爷爷生活在大山中,爷孙俩相依为命,饮风餐露。
爷爷很疼爱他,把他养得白嫩嫩的,平常教他简单的吐纳之术以及一些做人的道理和礼节。只是前不久年事已高的爷爷,加上操劳过度,撇下他孤零零一人就撒手人寰了。
心中悲苦之下,他给爷爷修了个墓碑,没有爷爷保护,尚还年幼的他很难再在妖兽群中立足,因此他无奈之下按照爷爷的遗嘱出山,打算求个好人家收留,如果有机缘加入一个门派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仗着山里的经验加上爷爷的临终指点,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荒山。
只是想到自己囊空如洗,就想着弄点兽皮山药之类的兑换些钱财,好好过日子。心想着我不跟陌生人过于接近,应该会避免不少危险,哪料到还是被爷爷说中,人心防不胜防,还是被盯上了。
在叙述这些的时候,凌晨心中很自然想起了凌家村的村长老头,很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温暖着他的童年和记忆,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村长爷爷健康长寿,期待再次相见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