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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伟韬宏略(1)

一、平津战场毛泽东搭起大舞台

部队按照中国共产党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的战略部署行动,果然调动了敌人。在北平附近的敌第35军和在怀来的第104军(即暂编第3军)第258师,30日分乘火车、汽车增援张家口,并向万全反扑;怀来的敌第310师增援宣化。

这样,敌军在张家口就集中了1个兵团、2个军、6个步兵师、2个骑兵旅、2个保安团;

在宣化有2个师、1个保安团。

上述情况,通过红色电波,迅速传到了西柏坡党中央所在地。毛泽东得悉,我军的行动达到了吸引平津之敌西援的目的,十分高兴,于1948年12月1日、2日接连电示第3兵团,务必包围全部敌人,加紧构筑工事,把敌人围住,不让跑掉。

第3兵团司令员杨成武依令而行,傅部的嫡系大部被我军包围和牵制在张家口地区。

我第3兵团3个纵队8个旅,包围这么多敌人;就像是做包子时薄皮包了大馅。敌我双方的包围和反包围,将是一场激烈严峻的较量。摆在杨成武面前的,首先是如何牢牢地抓住敌人。

此时,华北第2兵团的主力还在易县、唐县一带,毛泽东电令他们经紫荆关、涿鹿向宜化、下花园疾进,以协同第3兵团完成包围割断傅部主力的任务。

东北我军第13兵团,是先行进关的部队,这时远在几百里外北平以东的蓟县。毛泽东命令他们经密云向怀柔、南口间疾进,准备击退北平向西增援之敌。

华北第3兵团由集宁地区向张家口前进当时,在第3兵团东边,冀热察军区的部队占领了沙城、土木,破坏了下花园至怀来的铁路;第4纵队第12旅占领了新保安。

在这紧张的时刻里,东北我军分路经冷口、喜峰口越过长城,陆续入关,向平、津疾进。

这一天,敌人向我第3兵团各部发起攻击。两军鏖战竟日,直到夜色深沉时,三面的枪声才逐渐停息下来,敌人付出了几千人的重大伤亡,仅仅占领了个别点线,还是没能挣脱包围网。

杨成武骑上战马,从前沿回兵团指挥所。初冬的张家口,已是滴水成冰,北风吹来,含着飕飕的冷气和浓烈的硝烟气味,杨成武挽着马缰缓缓而行,在谋划着明天更激烈的战斗。

敌第35军是傅作义赖以看家的“王牌”嫡系,战斗力颇强。11月2日8时许,张家口之敌第35军第267师及宣化的第271师1个团,在铁甲列车支援下,由张家口、宣化两地同时向我第1旅阵地夹击,妄图互相打通联系,一起东撤。

华北第3兵团第1纵队唐延杰司令员判断,进攻之敌兵力不大,可能意在驱逐我军,恢复张家口、宣化间交通,当即命令第1旅坚决阻击进攻之敌,确保“切断成果”。8时40分,第1旅第2团在屈家庄、太师湾地区与敌展开激战。在敌火力兵力均占优势的情况下,第2团指战员奋力抗击,不断以反冲击的手段与敌人展开激烈的争夺。该团第4、第8、第9连连续打退敌人2个团的5次进攻,守住了阵地。

战至下午4时,为加强防御力量,第1纵队命令第2旅黄昏渡过洋河,占领上、下八里庄和朱家庄、陈家庄地区,背靠第1旅,面向东南,组成环形防御。第3旅第8团当晚进至上、下八里庄之间阵地,进一步加强了防御的稳固性。

敌人没能打通联系,第35军郭景云急了眼,不顾凌晨哈气成冰的严寒,11月3日6时许,指挥第35军及骑第5旅大部在炮兵、空军支援下,向我第1纵队阵地再次发起猛烈进攻。

敌约1个师的兵力向我防御二台子地区的第3团阵地发起猛烈攻击,敌人是“王牌”师,装备优良,战术技术都堪称一流,激战至8时,第3团第2、第3营阵地相继被突破,敌骑兵沿清水河向鹄突地迂回。防守鹄突地的第1营因三面受敌,加之工事不坚,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被迫撤出战斗。由于第3团阵地失守,第1旅左翼暴露。13时,榆林堡之敌1个团及骑兵500余人向第1旅第1团第2营阵地攻击。激战至16时,该营伤亡过半,阵地失守,此时,第1旅已处于三面受敌、背水作战的不利态势。

宣化之敌2个团,为策应北面之敌的进攻,上午10时,分两路向第2旅第5团的上、下八里庄阵地攻击。该团顽强阻击,战至下午3时30分,将敌击退,守住了阵地。同时,第3旅第8团已进至三台子、大王庄地区,对宣化、辛庄段铁路、公路实施破袭。17时,敌大部撤回张家口、宣化两地。

我华北第3兵团第1纵队从12月1日奔袭沙岭子,切断张家口、宣化之间敌人的联系后,大战3天,连续击退敌人3个师兵力的多次进攻。敌人付出了很大代价,仅攻占了几处阵地,始终未能实现打通张家口、宣化联系的企图。

经过3天战斗,我第1纵队伤亡较大,经兵团同意,遂调整部署。第1旅撤回洋河南岸,第2旅在东南望山继续监视敌人,第3旅在宣化南西树营、江家屯地域待命。

敌人攻不动我第1纵队阵地,又转移主要突破地段,于12月4日向沙岭子进攻,从早晨一直打到黄昏,整整激战一天,仅占领我军部分阵地。

第35军撤不回,北平危急,傅作义再也沉不住气了,急忙飞到张家口,召开高级将领会议,给他的将领们壮胆鼓气,调整部署,命其突围。会后,傅作义于当天又返回北平。

可是,就在第二天,我东北先遣兵团攻克了密云,向平张线前进。这一下,傅作义更慌了,再次急令第35军立即撤回北平。

12月5日拂晓,我第1旅将部队撤到沙岭子铁路两侧,时逢降雪,北风呼啸,雪花漫天飞舞,狂风又把地上的积雪卷起,张家口、宣化公路两侧长满了树木,树枝上积满了雪花,到处白茫茫一片,既看不清什么,也听不到什么。敌第35军2个师在接应部队的策应下,于6日凌晨乘400辆汽车趁机向东逃窜,于当日晚到达下花园地区。7日继续东撤。

为了救出第35军,傅作义命令第104军、第16军西开接应。当到距第35军只有4公里时,敌第35军被我冀热察部队和华北第2兵团第4纵队第12旅阻止于新保安附近地区。8日拂晓,克服饥寒刚赶到新保安地区的华北第2兵团第3、第4纵队即投入战斗。9日,在新保安以东地区截住了东逃的敌第35军,同时堵住了西援的敌第104军,使两敌只隔4公里却不能会合,并迫使第35军退回新保安,第104军退回怀来。9日这天,正当我华北第2兵团主力在新保安以东地区遭敌第35军、第104军两面夹击的关头,东北我军第13兵团赶到平绥线,向敌发起进攻,在康庄、岔道歼灭敌第16军军部、第109师和第22师一部;敌第104军见后路被截,便置第35军于不顾,掉头东逃,被我军歼灭于途中。

然而,敌主力第35军侥幸由张家口逃了出来,又被我华北第2兵团包围于新保安。

毛泽东设计的平津战役的战略部署中,拖住敌第35军是重要的一环,而此环此时却出了问题。毛泽东得到消息,非常生气,以严厉措施,于12月7日发电批评华北第3兵团领导和第1纵队,不应让敌第35军由张家口逃掉。

对于这个错误,兵团领导承担了责任,向中央军委做了检讨。就此事,兵团对部队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处分了该旅第1团主要负责干部。

这次失误,是坏事,但又是好事。它提醒杨成武不论气候如何恶劣,也一定要堵住敌人,不能再让张家口的其他敌军跑出来。给各部队下了死命令,决不准敌人突围,从哪里突围,哪里要负全责。部队上下,听说毛主席直接来电批评,立时理解了自己岗位的重要性,全体指战员群情激昂,决心打好这一仗,为部队争光,让毛主席放心。

各部队纷纷加修工事,调整部署,紧缩包围。

我军第1纵队于12月6日晚全部占领沙岭子和飞机场,完全截断张家口、宣化通路。一举歼灭敌第271师,俘虏该师师长,乘胜解放宣化,迫使敌第103师逃进张家口,第1纵队受到了军委电令嘉奖。第2纵队和第6纵队也紧缩包围圈。继之,各纵队占领了轿顶山、西甸子;

十三里营坊等外围据点。北岳军区部队及骑兵第3师、第4师、第5师解放张北。李井泉率领的第8纵队在集宁待命。

这样,第1纵队、第2纵队、第6纵队,形成了第一道包围圈;各骑兵师和王平读率领的北岳军区的地方武装,形成了第二道包围圈;第8纵队和晋绥的地方武装,形成了第三道包围圈。

张家口之敌,被我军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敌人曾多次试图突围,均被我军击退。

为严密包围张家口之敌和防止宣化之敌向张家口收缩,第3兵团第1纵队再次切断了张家口、宜化之间的联系。

6日22时,第1旅第2团在屈家庄附近歼敌第271师1个迫击炮连。在审讯俘虏中得知,第271师全部正向张家口集结,原来企图经飞机场到张家口,因发现有我军阻击,故绕道屈家庄、太师庄行进。

敌第271师向张家口收缩的整个情况,第1纵队领导并不十分清楚,是在第1旅、第3旅和敌遭遇后才知道的。纵队领导作为战役级指挥员,经过毛泽东的批评,增强了战略意识,进一步理解了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战略意图,研究认为,不能让第271师收缩到张家口,应趁夜暗的有利条件,迅速抢占要点,割裂敌人,速战速决,将敌人歼灭于运动中。

9日10时,在纵队统一号令下,各旅对被包围之敌发起总攻。

数万大军,如排山倒海之势,一齐杀向敌人。

战至12时,被围之敌除500余人向北逃窜外,其余全部被我军歼灭,敌师长张进修、副师长梁超被我军活捉。

到12月13日,我第3兵团在乎绥线共歼灭了敌人2个军5个师。敌第11兵团部、第105军军部和7个师(旅),被我第3兵团包围在张家口。毛泽东的严厉批评,化作了巨大的战斗力。

此时,第35军军部和2个师,被第2兵团包围在新保安。我军控制了南口、八达岭要地。

这样就迫使敌人将天津、塘沽地区的第92军、第94军(2个师)和第62军第157师调到北平以西布防。 至此,我军分割包围北平、天津、塘沽地区敌人的有利态势已经形成。

这时,韬略高深的毛泽东指示华北第2、第3兵团,暂缓攻击张家口和新保安,并且要他们在两星期内“围而不打”、“隔而不围”,由西而东逐次将敌人抓住。因为这时东北我军正在进行战役开进,没有对北平、天津、塘沽的敌人完全分割、包围,如果先歼灭了新保安的敌人,不仅会使张家口的敌人向西突围,还会使南口以东的敌人迅速决策逃跑。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毛泽东不仅指示西线的部队“围而不打”,而且指示东北野战军对北平、天津、塘沽的敌人施行“隔而不围”,只做战略包围,隔断诸敌的联系,而不作战役包围。这主要是为了在完成战役部署以前,先稳住敌人,使敌人难于察觉我军真正的战略意图。除此以外,为了麻痹敌人,防敌南逃,毛泽东还命令中原、华东野战军两星期内在淮海战场上不作最后歼敌部署,使蒋介石难以下定从海上撤退北平、天津军队的决心。同时,命令山东我军集中若干兵力控制济南附近一段黄河,并在胶济路上预作准备,防止敌人可能向山东烟台、青岛方向逃跑。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冀中、冀南、北岳、冀鲁豫军区的部队和民兵,分别在津南、平南、沧县、保定、德州、石家庄东西地区构筑了数道阻击阵地,防止敌人从陆上南逃。

这样,用兵如神的毛泽东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使傅作义部不知不觉地完全陷入了我军的掌握中。

“围而不打”,就是不立即打,但又不能叫敌人跑掉。这真是一种特殊的战斗,每个指战员都要格外提高警惕。第3兵团完成了这个特殊的任务,取得了成绩。这时,毛泽东又热情地通电表彰他们。12月10日电称:“我杨李兵团(1纵队)数日前曾于张家口、宣化间歼敌一个师大部并占领宣化,昨(九)日又英勇击退张家口敌主力多次突击,确保自己包围阵地(2纵)。”12月11日电称:“你们昨日又击退敌人一次进攻,甚慰。”12月17日电称:“攻克张北甚慰。”

毛泽东统帅军队赏罚严明,有功必赏,有过则罚,全体指战员心悦诚服。

在华北战场这个大棋盘上,为了拖住傅作义,毛泽东早就胸有成竹地在挥动着另一颗有力的棋子,这就是华北第2兵团。

1948年11月18日,第2兵团司令员杨得志、政委罗瑞卿、参谋长耿飚等收到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发来的电报。电报中说:

杨、罗、耿所部即在阜平待命,并准备随时向张家口附近出动,协同杨、李、李阻止敌人逃跑。

这是毛泽东为防止北平、天津、张家口、唐山敌军向西逃走所作的重要部署。

这是华北军区收到的关于平津战役的第一封电报。电文中的“杨、罗、耿”即华北第2兵团的杨得志司令员、罗瑞卿政委和耿飚参谋长,“杨、李、李”即华北第3兵团的杨成武、李井泉、李天焕。

11月20日,杨得志、罗瑞卿他们收到了毛泽东发给林彪等人并转告他们的电报,指出杨得志、罗瑞卿、耿飚2个纵队既可执行包围张家口,阻止傅部西退的任务,亦可执行切断北平、天津的任务。不难看出,毛泽东是将他们作为重要机动兵力使用的。

11月24日午夜,杨得志、罗瑞卿又收到了毛泽东发给第3兵团并转告他们的电报。这份电报命令第3兵团撤围归绥,秘密东进,以奇兵突袭的方式进至张家口、宣化一带,不使敌人向东跑掉,等候东北主力入关。还命令第1兵团停止对太原的攻击,以免吓跑傅作义。

杨得志、罗瑞卿、耿飚兵团就这样进入了平津战役的洪流。

毛泽东赋予杨得志、罗瑞卿、耿飚兵团第一项“最重要的任务”,是阻击傅作义的“王牌”军第35军,这一任务关系到平津战役的全局。

11月30日夜晚,杨得志、罗瑞卿、耿飚兵团经过数日连续行军,到达了毛泽东指定的紫荆关地区隐蔽待命。

第二天,当杨得志、罗瑞卿得知第3兵团对张家口外围之敌突然发起进攻,驻守北平的傅作义“王牌”军第35军、驻怀来的第104军遵傅作义之命,分别乘火车和汽车向西增援时,立刻意识到第2兵团这支奇兵该出动了。第3兵团进攻张家口,达到了吸引傅系主力于平绥线之目的。这是毛泽东为了调动北平的敌人而投下的一着好棋。现在敌人既已调动,第2兵团肯定有好仗可打。

罗瑞卿在思考敌第35军的动向,他问杨得志和耿飚:

“郭景云这个人怎么样?打仗有什么特点?”“听说他有好多‘点子’,”杨得志不无幽默地说,“不过在我们面前,他的这些‘点子”起不了什么作用。”

国民党第35军军长郭景云绰号郭大麻子。傅作义麾下的诸多将领中,郭景云名列前茅。

第35军是傅作义付出多年的心血创建的,是傅作义的精锐之旅。傅作义敢于把“王牌”军交给一个陕西籍的郭景云,可见其对郭景云的器重。

当指战员们得知敌第35军被“调出北平”时,普遍发出了“跟第35军算老账”的呼声。

这几年,第2兵团所属部队曾和第35军数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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