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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春的万花筒(6)

一天早上,莫莉递给我两个纸袋,一个装着午餐,另一个却用订书针和纸夹子封着口,不知内装何物。

“怎么两只袋子?”我问。

“另外那个是别的东西。”

“什么?”

“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只管带上好啦。”我把两个纸袋强塞进公文包,匆匆吻了吻莫莉,就上班去了。

中午急忙吞着午饭,我撕开了莫莉给的另一只纸袋,抖擞着倒出了里面的东西。只见两条发带、3颗小石子、1只塑料恐龙、1枚铅笔头、1个小贝壳、两块动物饼干、1只玻璃球、1只废口红、一个小娃、两颗赫尔希牌小糖果,还有13枚硬币。

我不由微笑:都是些什么宝贝哟!我急着腾清桌面以忙下午的紧急公务,便将莫莉的小玩意儿和我吃剩的午饭一齐撮进了废纸篓。

晚上我正读着报,莫莉跑到身边问:“我的袋袋呢?”

“我忘在办公室了,怎么啦?”

“我忘记把这张纸条放进去,”她递给我一张纸条,“另外,我想把纸袋要回来。”

“为什么?”

“袋袋里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爸爸、真的。我原先以为您也许高兴玩它们呢。现在我自己又想玩了,您没把它弄丢吧,爸爸?”

莫莉的眼里含着泪花。

“噢,没丢,”我忙哄她,“我只是忘记带回来了。”

“明天带回来,好吗?”

“一定,别担心。”她松了一口气,双手搂住我的脖颈。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爱你,爸爸!

我久久凝视着女儿的小脸。莫莉把她的珍爱之物给了我——那全是一个7岁孩子的珍宝。纸袋中满盛着亲情蜜意。

而我,不但忽略了这一点,还把它扔进了废纸篓!天哪!我觉得自己简直不配当父亲。

反正无事可做,尽管办公室离家挺远,我还是赶了回去。在守门人清扫之前捡起了废纸篓。我把里面的杂物一股脑儿倒在桌面上,正当我一件件向外挑拣那些宝贝时,看门人进来了。

“丢了什么了”他问。

我觉得自己活似个大傻瓜,于是就告诉他始末根由。

“我也有过小孩子。”他说。

一对傻兄傻弟就在垃圾堆中扒拣起珍珠宝贝来,一边相视而笑。

看来干这种傻事的确实还大有人在啊!我把恐龙身上沾的芥末洗掉,又往那些宝贝大喷了一通清凉剂,压掉那股洋葱味儿。我摊平那个棕色纸团,勉强使它像个纸袋,把那些玩意儿装进去,然后,像揣着一只受伤的小猫,小心翼翼将它带回了家。

次日晚上,我把纸袋还给莫莉,没有任何解释。纸袋已经很不像样子,不过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这才是最要紧的。晚饭后,我请她讲讲那些宝贝,她便一个个掏出来,一排溜摆在饭桌上。

她讲了很长时间,每一件物品都有一个故事。有些东西是仙女送的,赫尔希牌小糖果是我给的,她一直保存着,想吃时就拿出来享用。我一边听,一边明智地不时插上一句“噢,我懂了”之类的话。而且,我确实懂。

令我吃惊的是,几天之后莫莉又把袋子还给了我,仍旧是那些内容。我感到自己得到了谅解,又获得了信任,她依旧爱我。我这个爸爸当得更加惬意。一连好几个月,那个纸袋不时交给我。可我到底没弄明白,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我为什么有时得到它,有时却又得不到它。我开始把它看成爸爸奖;于是每晚竭力做个好爸爸,以便第二天早晨能够得奖。

莫莉慢慢长大,兴趣也随之转移,有了新的喜爱。我呢,仍旧只有那个纸袋。有一天早上,她把纸袋给我后,再没有要回去,我一直把它保存至今。

我想,在这甜蜜的生活中,自己肯定有时忽略了亲人给予的亲情蜜意。一个朋友把这种情景叫做“站在河边,死于干渴”。

喏,那只破旧的纸袋就在纸箱里。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把它给了我,她说:“这是我最好的东西,拿去吧——给你了。”

我第一次得到它时,丢掉了它,不过,现在它属于我了。

对于孩子的爱,不能疏忽,因为孩子的心灵很幼小,很容易受到伤害,一旦她受到了你的伤害,那么就不会再信任你了,你们之间便会产生隔膜了,亲情便会容易受到伤害。

疏忽是亲情融洽的最大敌人。

十三、信任的力量

王君与女友小仪分手后,结识了小洁姑娘;有人曾预言:王君肯定要重与小仪和好。因为小仪远比小洁漂亮,有魅力,而小洁在他们眼中与王君不般配。然而,预言竟然失灵,这一对情侣由初识而热恋,而结连理,而如胶似漆,令同事们颇感惊讶和困惑。有一次,好事者单刀直入地问王君:“小洁比小仪更有魅力吗?”“是的。”王君肯定地回答。“可是,当初我们见到小仪时,无不忌妒你的艳福,你却反而认为她的魅力逊色?”

王君说:“即使分手了,我还是承认小仪有某些方面的魅力,但是,最使我受不了的是,她太缺乏信任感,我可不想让审问的目光追随我一生。而小洁却相反,我总是得到很大的信任,你要知道,有了信任,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亦会充满了魅力。”

不仅在爱侣之间,在更广阔的人际交往中,“信任”都会散发出一种温馨的气息。

它是无形的,它不求助于相貌、年龄,装饰和身份之类;它几乎不可能一望即知;人们不可以触摸它,却可以感觉它。

它又是有形的,一个目光,一个微笑,紧紧的一握,短短的一语,关键时刻的态度言行,更可感于日常交往的细事琐语中。

肩负重任的年轻军官在执行任务时一败涂地。但出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意料之外,上校又给了他一项同样的重要而危险的任务。

这一次,他却英勇地完成了任务,且因功得奖。别人向他道贺时,他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辜负了他,而他却依然信任我。”

这也是一种信任的巨大效应。

犹如花香招引蜂蝶,“信任”所招引的是人们的好感和亲近感,以及重大的使命感。心理学家说过:“感到魅力,是对对方抱有好感的心理状态。”虽然并不是一切的“好感”全等同于魅力,但至少也是通往魅力幽径的台阶。

与好感相对立的厌烦感乃至恶感,则难以令人感到魅力,起码会使魅力感大为减损。设想一下:你正赞赏一个美人儿的魅力,她却忽然怀疑你“居心不良”,甚至诬你有“非礼的行为”,你还会觉得她魅力依旧吗?

由信任而唤起的魅力感,是一种心灵的感应,它的能源是真诚。缺乏真诚,“信任”就会迷惑视听、蒙蔽心灵的假象,一旦被觉察,它引来的魅力感随即烟消云散。

有个浪迹天涯的香港青年,有一次在火车上与一位异国妇人同座;当火车中途停站的时候,那位妇人从手包里抽出一张钞票,牵着孩子下车去买东西,手包就搁在座位上;妇人买好东西归座后,青年忍不住问她:“你的手包里有不少钱,可是您刚才却把它留在这儿,对我这个外国人,您真的放心吗?”

“为什么对您不放心?”妇人微笑着说,“在我的孩子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要信任人,我自己怎么能随便怀疑人呢?”

妇人的这番言行,使这位青年受到强烈的心灵感应,应为她的信任源于真诚;而她的魅力也从此深镌在他的记忆中,永不磨灭。

作个假说:那妇人把手包放在座位上,显示对青年的“信任”,同时又去嘱咐乘警,让他悄悄地监视着青年;而青年如果察觉了那“信任”背后的伎俩,那么,在他的心目中,那妇人又将会是怎样的形象呢?

乔装的“信任”,源于虚伪的“信任”,它的后果不仅仅是魅力感的幻灭,伴随着幻灭的还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信任,真诚的信任,之所以富有魅力感,也许正因为它在人世间并不太富有,而渴求得到他的人却很多很多;正如有人所说的: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最孤寂的,每个人都渴望理解”;而真正的相互理解却并不易得,真诚的信任在同事、朋友乃至共枕的夫妻间悄悄淡化或流失,而不信任感却无孔不入地弥漫着;人们摩肩接踵,或工作、生活在同一个屋顶下,心与心却相隔得那么远,但人们内心也有另一种企求:让生活也能稍稍地适应“我”,而无须煞费苦心地考虑“社会角色”问题,这就需要理解并接纳这种企求的人,而谁一旦幸遇了这样的人,那么,恰如莫洛亚所言:

“我们得到了一种美好的感情:信任。至少在这个人面前,我们可以每天有几分钟的时候,掀去脸上沉重的面具,自由自在地呼吸,无所畏惧,开诚布公地做人。”

也许,你也企望有“这个人”,他(她)不会嘲笑你,不会拿你来消遣解闷,更不会出卖你的隐私;他(她)是以自己的心灵来感应你的心灵。对于你,这样的人无疑是富有魅力的。

青年时代的罗曼·罗兰为年迈的梅森葆所深深吸引,相互间产生了精神上的纯洁情爱——他们的年龄差是整整半个世纪;曾经自叹迫切需要温情,而我却没有“一个朋友”的罗兰,当时对幸遇梅森葆怀着如此的喜悦:“当我遇到你亲爱的性负时,我的幸福达到了顶巅,因为你的心能了解我的心,而且爱它,与它分享并使它分享理想生活的可爱的梦……”

也许,人们会感叹:现在不再是罗曼·罗兰的时代了,意思是说,那样浪漫的诗情的信任,早已成为明日黄花了。是的,往昔不能复制。但真诚信任的魅力却终究不会消磨。是花,总会有花香的。

“信任一个人就等于帮助一个人”。这是乔治的祖父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20年代期间,老乔治以贵宾身份参加南非奥伦治自由邦巴理斯附近的展览会。会上,技巧娴熟而胆识过人的亨利·布朗豪斯特表演飞行,并邀请老乔治坐飞机在空中遨游。布朗豪斯特在空中翻筋斗时,飞机失去控制到地上,虽然两人幸免于难,但老乔治受伤不轻,连下颚骨都给撞坏了。

过了一年左右,老乔治又参加另一个飞行表演的展览会。朋友们谈得正开心,才发现老乔治不见了。

最后他回来了,既神情兴奋,又满脸笑容。“这么久的时间你到哪里去了?”“去跟布朗豪斯特到空中兜风,他真是一个优秀的飞行员。”

“又跟布朗豪斯特?”

“是的,你要知道,我愿意再跟他飞,对他很有帮助,使他恢复了自信。”

他就是如此一个人:“值得信任,也能信任人。”

只要愿意而且努力,我们自己也可以怀抱真诚的信任。这并不很容易,因为在充斥着不信任感的时代,奉献信任简直就是冒险。还是巴土卡里雅说得对:“不要再去猜疑别人、不信任别人了!虽然这是在冒险,但是生活中什么事不是冒险?”如若我们自己怀抱的信任,能使他人,即使只有一个人,得到心灵的感应,那么,我们自己也就拥有那一份魅力了。

十四、回报诚实

只有信任人,并诚实无欺者才能得到诚实的回报。

一个男人进了一家柴油机维修部,自称是某汽车运输公司的司机。“在我的账单上多写点零件,我回公司报销后,有你一份好处。”他向老板建议道。

老板拒绝了。这位顾客还在纠缠:“我的生意不算小,会常来的,你肯定能多赚很多钱!”

老板告诉他,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做。

“谁都会这么干的,”那人气急败坏地嚷道。“我看你太傻了。”

老板火了,他要那人马上出去,到别处谈这种生意去。

忽然间,那位顾客露出微笑并满怀敬佩地握住老板的手,说:“我就是那家运输公司的老板,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固定、信得过的维修点,你还让我到哪去谈这笔生意呢?”

这便是诚实的代价。现在的社会诚实人太少了。人们总是相互欺诈,哄骗。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也无论是生活中,还是生意场上,人们都习惯于骗、哄、瞒,诚实显得渺小而难能可贵。不是人们喜欢欺诈,社会风气如此,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我欺骗了你,你又去欺骗别人,为人的起码人格都丧失殆尽了。

诚实,为人的至低准则,可以说是人独立于社会、立足于生活的起码准则,而习惯于欺哄骗的人们如今对那些诚实的人会嗤之以鼻,不以为然。故此,在如今的时代,真正要做一个诚实的人,会显得很困难了,

然而,诚实必然会有诚实的回报,欺骗必然会付出欺骗的代价。

让我们看看这样一个小故事:

我永远认为诚实至上,但是对于这条箴言的体会,从来没有像二次世界大战时在训练营中那样亲切。我不擅长赛跑,所以在越野赛跑中很快就远落人后,一个人孤零零跑着。

转了弯,是个岔路口,一条路标明是军官跑的,另一条是士兵跑的小径,我停顿了一下,暗自咒骂做军官的有许多便宜可占,但是仍然朝着士兵跑的小径跑去。

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我已到达终点,名列第九。我说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我从未跑过前10名,说实在的,连前50名也没有跑过。主持赛跑的军官笑着说:“今天你不是跑了前10名吗?”

过了好几个钟头,大批人马到了,他们跑得筋疲力尽,看见我们悠闲自在地喝咖啡,觉得奇怪。那时我们大家才醒悟过来,在岔路口诚实不欺,多么重要。

欺骗固然会暂时赢得一些收益,然而,终究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试想,一个人被你欺骗过一两次,他还会再被你欺骗第三次、第四次吗?在社会交往中,你会最终失去你的一个朋友;在商业交往中,你会最终失去你的一桩买卖或一位客户。如此下去,你又怎么可能在社会上立足,又怎么能在生意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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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