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将军说完后,看了一眼胡博士身旁的胡依祎,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依祎以后也是我们战斗中的一员了,也肩负着重大的任务啊。你以后不仅要做好古董店的小老板,同时还要在生活上照顾爷爷、在科研上做爷爷的小助手。任务艰巨,到那边后如果有什么困难,直接找徐叔叔。徐叔叔会一直陪你们在上海,直到任务完成。”
依祎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这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她现在至少已经知道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地陷入了一场战斗,一场真实的战斗,一场暗地里布满了危机和神秘的战斗。
她看看田将军,又看看爷爷,没有说话。其实,她是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刚刚进入角色。
第二天晚上,胡博士再次潜回沙漠孤舟。老邓还是像昨晚那样坐在休息室壁柜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紧盯着窗户外面的实验室。
“什么?要你研制出能看见隐形服的特殊眼镜?”老邓听完胡博士的讲述后,就像刚听完一个三岁小孩说的笑话似的,无奈地一笑,压低声音说,“刚刚成功研究出如何让人消失,现在马上又要让它无法消失,他以为这是在玩幻想游戏?”
“当时我也曾这样质问过将军,可冷静下来一想,也只能这样。不过,我也想过了,要研制出那样的眼镜,也并非没有可能。”
“呃?怎么做?”
“现在还只是一点不成熟的想法,等我有了稍微完整的理论框架后,再与你商量……”胡博士说着,语气有些哽咽,“老邓,你本来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离开这里的,但是,你这一走,不仅其他战友的生命危在旦夕,而且我们以后的营救计划也都无法实施,所以,老邓,委屈你了,委屈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继续……”
“老胡,”老邓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胡博士,“我明白,我也理解,都三年的老战友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见老邓如此大义凛然,胡博士更加感动,但同时心里的内疚也因此更加深了一层。
稳定一下情绪后,胡博士说:“老邓,现在,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大局。同时尽量拖延时间,但也不要太明显。其次,不要改变任何隐形材料的实验进程,按部就班地按我们以前的内容进行。若迫不得已有什么改动,得马上通知我。”
“嗯,明白,”老邓点头,然后猛吸口烟,随后一边把烟头辗灭在烟灰缸里一边摇了摇头,无奈地感叹道,“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老胡,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我总感觉哪里有不正常。”
“是的,我也有同感,但到底哪里不正常,一时又讲不上来。”
“跟我一样,”老邓看着烟灰缸里最后一缕青烟从熄灭的烟头里冒出来,升到五厘米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站起来,盯着窗外的实验室,神情坚定地说,“事已至此,也能这样了。”
一周后,凌晨五点半,胡博士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一副深色眼镜。依祎戴着一顶网球帽,一副粉红色太阳镜。这样的装束在这个夏末的季节并不显眼。
田将军的车库里。一个留着短络腮胡,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候在车旁。
“老胡,”田将军给胡博士介绍那位络腮胡说,“这就是徐少校,你们以前见过面的。在上海不管遇到任何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找他。他是自己人,不必隐瞒。”
“胡博士您好!”络腮胡伸出右手。
胡博士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在哪里见过这位络腮胡,虽然声音和相貌都似曾相识。
当他的右手握住络腮胡的右手的瞬间,看着对方的眼睛,他这才终于想起来,原来,这就是三年前接他去ISM总部的那个国字脸夹克:“是你?”
“是的,是我!”络腮胡好像知道胡博士说的是谁似的,轻轻一笑。很僵硬的笑,是那种天生不会笑的人的所特有的笑。
一切交代完毕之后,胡博士和依祎坐进车里。
徐少校亲自驾车,离开车库后快速向机场驶去。
“老邓,小军小范(依祎的父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胡博士望着窗外沙漠孤舟的方向,默默地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