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容县那边现今如何?”
“敌军暂时未见动静,容县目前正在紧急部署当中,只是王爷遇刺之时有太多人在场,想隐瞒都已来不及!”战前主帅便受创,难免会影响军心!
一般情况下哪怕主帅生命垂危,也会极力将消息压下的,就像当初战场上邹卫明明受了箭伤,却依然在战场上支撑着一样,因为他是中流砥柱的作用,若是他倒了,那整个战场将溃不成军!
“快马加鞭,明日午时前一定要到达容县!”
幸好他们一路并没有跟着大部队走,而是只十来人先行一步,本是打算追上辜陌白一行人的,但没想他们速度也快,竟比他们早两天到达容县了。
听到辜陌白受了伤,梨画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关心,只是她的关心和担心已经不能在脸上表现了!只因自己现在身为一品大将军,若连她都乱了阵脚,那低下的人该如何是好?
她的心,早已揪成了一团,生死未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揪着马绳的手被勒得通红,那是长时间驱动俊马产生的效果,完全泄露了她的心情。
也许大意的邹睿没有发现,可是柳州成却看出来了,四妹……在意王爷!很在意。
第二日午时,他们一行十几人已赶到了容县。赶了一夜的路,其它皆是男儿倒是不打紧,只是梨画虽然有内力护体,但不免看上去有些狼狈和憔悴!
说她拒绝五王爷的婚事,说她对王爷无情,那完全是不可能的。经过这一夜,邹睿再怎么神经大条也都看出来了,梨画如此拼了命的赶来容县,对王爷的情和意,不言而誉!
进了容县,梨画策马,一路到了驻点!
“王爷在何处,快带我去见!”将马丢给门卫,梨画一路急行进了府里!
这府本来是邹卫占用来给他们镜水国一些大将领使用的,原是“邹府”,现在邹卫虽然不在,“邹府”这牌遍依然没变。因为梨画曾经在这里住过不少时间,守卫的士兵自然也认得他。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变成了“她”!但因为此事在镜水国乃至周边几国之间都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些曾经与梨画共进退的人哪有不知的道理。
五王爷一到,梨画升作一品大将军,任此次交战先锋的圣旨也就到了!虽然对于一个女子带领他们打仗,不少人还是有微词的,但曾经这个女子又为镜水国立了那么多的大功……
“王爷在东苑,属下带您去!”一个守门将士见梨画匆匆进门,二话不说跟在梨画身后进了门去。
一路行至东苑,她没有任何心思看这府里的变化,只一路想着他的伤势如何?
进进出出东苑的,与梨画接面的便有两三个大夫了,而他们焦急的神色告诉了她,辜陌白情形不妙,更甚至没有脱离危险!
几个大夫模样的老头站在院外,手中拿着药,或书地在讨论着。
而梨画并没理会这些人,直直进了那间敞开着,而有不少家丁丫头走动的房间。
越过屏风,梨画终于见着了他!
躺在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额头上总是渗着汗。身边的丫环,大夫守着不敢离开。因为床上的人一直喃喃低语着,时而犯冷,时而喊热!
胸口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渗出红色,染红了大片!
“王爷,怎么样了?”梨画攒紧发颤的小手,轻咬下唇,在微表情世界里,那代表着一个人的惊恐!
“大人。”守在边上的军医行礼,梨画他们自然是认得的,毕竟在这军中,以前她也没少跟他们取药!
“王爷从昨夜开始一直高烧不退,伤口上有毒,虽然已经清除掉,但伤口太大,而且血一直没有止住,军医们正在想办法止血,但都无济于事。如今若能让王爷退了烧,事情就好办了!”若想退烧,必先止血,但那军医并不敢说。只因他们还没想到止血之法。
梨画靠近,接过丫环手上的湿巾,为晕迷着的俊美男子轻拭!而他却只是喃喃低语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干裂的嘴唇一动一动,可那原本精神奕奕的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看着这样的他,更是令她惊颤,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看见他受苦,几乎要将她窒息!
“辜陌白,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
到底是什么人,武功如此了得,竟然伤他成这般,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轻轻翻开染红了的纱布,梨画看了看那道可怕的刀伤,从胸口左侧第二根肋骨一路而下,至少占了三份之二的胸膛。而那深度,只怕已经将肋骨切断……
这么重的伤,在这古代如何医治得了?若在现代那科技发达的地方还好说,只是如今……
“为何不为王爷接骨,为何不将刀口缝起来?你们想让王爷就此死去吗?”看到此,梨画怒了。这些个军医,说是已经尽力,可只是将伤口包起来,那就叫尽力了吗?
而且现在天气如此闷热,将伤口包得那么严,在未止血的情况下,发炎是必然的!
“我们……这……”那军医一脸的为难!他行医四十年,听过接骨,但都是接的四肢,从未接过胸骨,更何况那是利刀所至,如何接得了?而缝合伤口,他更是闻所未闻!
“可是梨将军,你说的这些,我们重来都没有做过呀!”房中的另一个军医道。
“那就从这一刻开始做!”梨画一回身对着那两位军医,泪已盈满眼眶,而她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