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朔用力扯下项链,随着突临的雨水一起砸在了宵然的身上。“都告诉过你,你怎么这样不知羞耻呢?”
郑彦朔甩下这句话,踏进轿车,走远了。
这次宵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雨水中傻笑,任雨水打湿她的全身,仍旧无动于衷,看着车子远去的地方呢喃自语。
郑彦朔握紧方向盘,从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向后车镜看去,宵然瘦小的身影始终印在上面,没有动弹,一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宵然依然没动,郑彦朔心疼的抓狂。“你这个笨蛋,赶快回去啊!千万别糟蹋自己,赶快回去呀!淋雨会感冒的。”
郑彦朔把车停在了酒吧外,这是他第二进进酒吧,第一次是因为妈妈,而这次是因为宵然……
他仍然是要了白兰地,这种酒能够让人暂时忘却痛苦,现在的郑彦朔就需要这样来麻痹神经,因为那样痛是怎样的处于清醒状态都无法承受的。
昏黄的灯光下,郑彦朔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白兰地,心有种被刺痛的感觉,无止境地滴着血,嘴里泛着干涩的味道,他两颊绯红,意识有些模糊地看着窗外。半睁着的醉眼毫无顾及地巡视某个地方。“她终于想起我了……想起了……”郑彦朔苦笑着端起酒瓶一饮而尽……
窗外黑色世爵轿车静卧在雨夜里,享受着雨水的冲洗,旁边的树叶拍打着它的车身,发出“咚咚”的响声,车窗已被雨水模糊。周围的路人已四散匆忙地往家里赶……
突然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了外面,只一眨半眼的功夫又迅速启动离开了,车里的主人勾起一丝冷笑。“郑彦朔,这样,我看你怎么跟我斗。”跑车以绝妙的姿态消失在雨帘里,车轮溅起层层水波……
郑彦朔轻轻地把头靠在了透明玻璃窗上,半依着身子,侧耳倾听着外面雨水的声音,和着心里谱写的乐曲,他的脑袋有节凑地点着。“好美的音乐啊!妈,你听到了吗?”他语调柔和,轻轻地渗入人的骨髓,一时间觉得到处都是春天。
“先生,这么晚了,我们也该打烊了,您是不是……”一个甜美的中年发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郑彦朔有些失措,这个声音像是能勾起人的感情充满磁力,给人一种温馨无比的感觉……
郑彦朔勉强睁开双眼,想看清楚她的容颜,他努力撑起身子向她看去,可还是混沌一片……
“没有人来接你吗?喝得这么多,你要怎么回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让郑彦朔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你是谁?”郑彦朔有气无力试图站起来。
“哦!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吗?”老板娘向他走了过来。
郑彦朔看老板娘的身影有些摇摆不定,一直一直都是几个人影在晃动。他的心里无端地着急起来。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或者是你家人和朋友的联系电话,我好通知他们来接你。”
郑彦朔的头又开始痛了,他用双手卡住脑门狠命地揉搓着,眼睛已无力再睁开了,可他还是回答了老板娘的问话。“我是……郑……彦朔……彦朔。”
不知为什么,郑彦朔没有办法不去回答老板娘的问话,那种没不任何强硬口吻的问话,居然会让郑彦朔不得不回答,这倒是头一次,他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听到郑彦朔的回答,老板娘呆立了片刻,她是什么表情郑彦朔没有看清,只感觉到老板娘突然僵住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就在郑彦朔因为头痛而没有办法站稳,险些摔倒的那一刻,老板娘快速向前扶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揽在怀中,之后,郑彦朔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
中午。
阳光灿烂,白芨花舞动着优美的身姿互相嬉戏着,雨后空气清新,整幢别墅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城堡一样,温馨、美丽,没有泥泞的道路,漏水的瓦房。倒是有新生的绿叶儿闪着点点金光,骄傲地泛着逼人的绿色,有成群的蝴蝶围着白芨花欢笑,自由的鸟儿在枝头歌唱……
卧室里郑彦朔安静地躺在床,大自然奇妙的生物的气息透过空气传递关爱的气息,而他则像个沉睡中的王子,不止是会主才有沉睡的权力。
四角被挽起的屏障下,郑彦朔轻轻抖动他的手指,接近于透明的指甲像是诱人的水晶,脸部优美的轮廓让人觉得像是生活在漫画中,高挺的鼻梁,微张的嘴唇,浓密黑长的睫毛……
他一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眼睛缓缓睁开,有些诧异地望着周围熟悉的家具跟摆设。“我怎么会在这里?汪叔,汪叔……”郑彦朔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我怎么会在家里?”
“少爷不应该就呆在家里吗?”
“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在酒吧啊!而且还……”郑彦朔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走下床靠近汪叔。“我是怎么回来的?”
“哦,是这样的,昨晚我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少爷在酒吧喝醉了,于是我就去接您了。”
“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郑彦朔紧张地追问。
“这个……由于一时着急,我忘问了,到酒吧之后,也没见到什么女人,只看到几个服务生正在为您打点一切。”
“不留姓名,这样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也觉得奇怪,可当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一心想着赶快把少爷接回来,只要您没事就好了,其它的……”
郑彦朔转身向窗口走去,双眉紧锁,望着院子里的白芨花,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虽然记得不太清楚,画面也不太清晰,可郑彦朔就是想知道。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有所思。“”这种感觉好熟悉啊……还有那种特殊的味道。”郑彦朔放下手臂深吸一口气,又回到了床上。
“哎!少爷,您不需要用饭吗?”
“我还不想吃,还有些事情想不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你先下去吧!”郑彦朔用被子盖住了头,突然间觉得郑彦朔好可爱,这种小孩子的举动,原来他也会有,一有想不通的事情就喜欢用被子盖住头,而且不吃饭,原以为他只会呆板地坐在工作室里想问题,可他不是。
汪叔无奈地笑笑,退了出去。“哎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