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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度偷情

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回到紫州,他陷入无法自拔的难过、沮丧甚至愤懑之中。难过的是他从此失去了于晶,愤懑的是,这个社会真是太虚伪了,容得下打着“好人”招牌的黑社会,却容不下打着“黑社会”招牌的好人!张维迎就不用说了。张维迎的上司、本地政法委书记有一次要到一家新开的洗脚城找小姐,被拒,很恼火,就给李接龙打个电话,要李接龙派人把洗脚城老板暴打了一顿,然后又将这家新开的洗脚城纳入李接龙的保护费范围内。这书记与黑社会又有什么区别?可是,他却风光无限,天天在大会上讲“三个代表”,天天以光辉的形象上电视,接受无知少女的崇拜。而他江劲,却因为黑社会身份而与恋人告吹!这他妈的什么世道!真是黑白不分!

当然,他知道,如果现在脱身黑社会,或许还有一线挽回的希望。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做了,李接龙就不会放过他。李接龙花钱为他摆平了刀砍杨家伟的事,相当于为他赎了身,怎会轻易让他走?就算没这事,也不会放他走。入了这个道的轻易是不会让你洗手不干的,因为你知道的事太多了。杨家伟更不会放过他,现在有李接龙罩着,没有了这棵大树,杨家伟马上就会找人砍他。而且,从心理上,他自已对离开黑社会也持犹豫态度。凭什么要离开呢?黑社会有什么不好呢?他对这个圈子的好处体会是很深刻的。刚入黑道时,他心里还是有些茫然、有些恐慌,没过多久,心里就坦然了。他渐渐发现,在黑社会里做事,还是有很多好处的:一是在圈子里受人尊重。那些混混们都很拿他当回事儿,杨家伟也很器重他,才干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这比在机关做个看上司脸色、夹着尾巴做人的小办事员强。二是在社会上抖得起狠,有地位。一说是黑社会的,人家谁也不敢欺负,更不敢得罪。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怕讲理的,就怕抖狠的,笑贫不笑倡。三是可以体现自已的人生价值。赌场上大显神威,大展风云是一方面,同时,在社会上也受人尊重多了。比如他原先所在的单位里的一些人,在他出了狱,很多用辛灾乐祸的歧视的眼光看他。现在,见他有钱有势,既不敢嫉妒他,也不敢岐视他了,反而用敬畏的眼光看他。看见他在大街上带着不同的漂亮女人行走,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飞短流长、心里不平衡了,而是充满羡慕与推崇。有些老同学或老熟人有扯皮拉筋摆不平的事,常常请他出面摆平。甚至有些高官摆不平的事也要请他们黑社会来摆平,比如恐吓或谋杀政治对手。一些受了男人欺负的风尘女或被高官子弟玩弄了的贫民家的女儿受了气,想不开,更是要花钱或以身相许请他帮忙收拾对方,他往往将人家打得或吓得屁滚尿流,让这些社会底层的弱女子扬眉吐气,事后也不要人家的钱。如果女人太多情了,非要以身相许,到是可以接受一下。还可随时随地做些见义勇为的事。比如上次和于晶过马路时,看见那个副县长撞了人还抖狠,就将他暴打一顿,并拿出黑社会的牌子吓得他屁滚尿流。这些事让他很有成就感,有一种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满足感。让他觉得他比那些既没用又喜欢吃黑和欺压老百姓的警察受人尊重多了,也有价值多了。四是有钱。身在这个圈子里,又是赌王,还怕不好弄钱么?五是在这个团体里还有个一官半职,被封了个娱乐城副总。六是有女人。黑道上的人多是在娱乐场里混,也多控制着娱乐场、色情场。这些场合的女人多很漂亮。这些女人见了他多很恭敬,主动献身的有,想做他情妇的有,想和他结婚的有,想让他来嫖的也有。总之,女人是不愁的,随叫随到。他总能带着不同的漂亮的女人上街,或者和他们做爱。这比在机关里和穷单身汉们眼巴巴望着大街上过来过去的漂亮女人想入非非并且有时受她们白眼的感觉不知好那里去了。如此多的快活,岂不强似做一个谨小慎微,既怕领导训,又时刻受气,还体现不出多少成就感与价值感的机关小干部?为什么要离开呢?

人活在世上不就图个快活?而且,做得好的话,钱多了,他以后也会像杨家伟、李接龙那样另立门户,另开公司发展小弟。而且,中国从来不承认有黑社会。他也并不认为自已真的是什么黑社会。“黑社会”只不过是外人眼中的看法罢了。偶尔打打杀杀,也只是小过。社会上的人就不打打杀杀吗?至于参与赌博、经营地下赌场,也算不了什么,不是有很多高官们也涉足赌场?当然,就算自已真的是黑社会,就算黑社会真的很坏,可是,社会上那些人又有谁比黑社会好多少?将他逼入黑社会的殴打他的那个副局长的老姑娘比黑社会高尚?那些不敢主持正义甚至与黑社会勾结的警察就比黑社会高尚?说穿了,整个社会里,黑社会太多了,只不过有的是明的,有的是暗的。有的表面上披着黑社会的外衣,有的是实际上的黑社会表面上却有着金光闪闪的头衔。在他理解,黑社会就是这样一个团伙:一群联结在一起为生存而打拼的专同道合的人组成的团体。这个团体以义气为重,行走在法律的边缘,靠钻法律的空子来谋生,经商、收保护费、绑架、替人消灾等,都是它的工作。违不违法是次要的,违了法尽量不要被人起诉才是主要的。就像那些黑心的政府官员一样!而且,在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都是土得掉渣的人或看上去很凶恶的人。他们一样食人间烟火,一样看电视或打麻将或跳舞或交朋友,甚至有些高层次的黑道成员不乏儒雅与学有专长的。有了这样的认识,他就心安理得地在里面混了。现在,他依然坚持这样的认识。当然,用世俗的眼光看,这一行毕竟是名声不好听的,是见不得阳光的,是为一些自认为高尚的人们所轻视的,也是羞于向亲戚朋友启齿的,就象那些年收入数百万、养尊处优的二奶一样。但这些弊,比起他总结的利,仍是弊小利大。当然,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小的弊现在竟给他带来如此大的痛苦,竟让他因此失去了于晶。这实在是当初入道时没有想到的!可是,要他脱离这一行,心里却不大情愿,至少是矛盾的、犹豫的。

他就在这种痛苦、沮丧、难受、矛盾、犹豫中继续自已的黑道生涯。他又开始了孤独的寂寞没有欢笑的单身生活。心灵整日空空荡荡,如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漂泊无定又孤苦无依。有时他要张大佑来陪自已喝酒,有时一个人喝,颓然地坐在屋里,孤独、沮丧、难受的感觉潮水一样包围着他……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转眼到了秋季。秋风萧瑟,更增添他内心的郁闷与烦愁。这天夜晚,他在酒店喝得半醉,回到家,打开冰箱拿出啤酒,又喝。这时,白艳的电话打过来了。自从上次两人偷情之后,白艳又约过江劲,但那时于晶已经住到江劲这了。江劲肯定不会答应白艳的。再后来,江劲和于晶恋爱了,李接龙也知道江劲有了女友。白艳自然知道了,就再也没和他联系了。现在,她好像已经知道于晶离走的事,一开口就问:“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江劲不耐烦的语气。

“是这样,我听说你女友……离开你了,我想安慰一下你。”白艳说。

“关你他妈的屁事!你很高兴是不是?”江劲醉意朦胧地骂道。

“你给我少出言不逊!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大嫂!你不怕我要龙哥修理你?”白艳有些火了。

江劲不吭声了。半响,他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道:“谢谢你的问候。没别的事吧?”

“没有!”白艳说。却不挂电话,停了会,又带着暧昧的语气问:“不想聚一聚吗?”

江劲啪地把电话挂了。

白艳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干嘛啊!好心当驴肺!我再说一次,我是你大嫂!对我放尊重点!”

“你要做什么?”江劲压着火气问。

“我很想你!”她说,语气充满温存与挑逗。

他不吭声。

“我来陪你吧!你需要我的!”她继续。

这句话点燃了江劲的欲火以及温情。是的,他现在需要女人,需要温存,需要情欲的释放,需要她来抚慰自已烦燥郁闷的心理。

“放心,江劲!我不会给你压力的!”白艳说。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诚恳。

沉默了一会,他说:“你来吧!”

“呸!你说来我就来?你以为我是你酒店的鸡婆啊!你招之即来?”白艳忽然变了语气。

江劲愕然。

“对不起了,今晚我要和李接龙到香水谷销魂了!”白艳拉长声调,几分得意。

“销你妈个头!你敢耍我?他身边女人多的是,早对你没兴趣了!”江劲烦躁地说。

“你放屁!好吧!那你就等着看吧!看他怎么和我爽!我挂了啊!”

“你……他妈的!马上过来!”他狂吼道。她的反复彻底激起了他的欲火和占有俗。

“不来!我说了,我和李接龙出去!”

“过来!”

“不!”

“今晚你要不来,以后永远就他妈不要来找我了!”他烦躁地骂了一句,挂了电话,然后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他打开门,白艳穿一身银灰色套裙站在门口,故意昂着脸,斜着眼睛看他。眼里有几缕调情、兴奋与故做嗔怒。他把她让了进来,关上门。两人心照不宣地抱在了一处,彼此都呼呼地喘息着,贴紧着对方,在对方身上乱摸一气,并且疯狂地吻着,如干柴烈火之相遇。她潮呼呼的舌头在他嘴唇中绞动着,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声。他身上有了强烈的生理反应,控制不住似地喷着酒气对她说:“快,去洗个澡……”

白艳又亲了她一口,用多情的含着情欲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去,你带我去!”

江劲把白艳带到卫生间,给她打好了毛巾、浴巾等物,就出来了。

不一会,白艳出来了,裸露的玉体上只披一件白色的浴巾。面色潮红,含满骄羞,风韵款款,勾人魂魄。她在江劲热辣辣的视线上,充满娇羞与挑逗地走到江劲面前,偎进江劲的怀里。

江劲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浴巾,将她抱起,抱进卧室,扔在床上。她仰卧在床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含着微笑看着他。隐私处那片迷人的青草地闪发着诱人的光泽。江劲脱了衣服,朝她身子压了上去。白艳张开双臂,迎接住他,像一条柔软的蚂蟥抱紧他……

这一夜,她就住在了他这里。两人要了好几次……对她来说,彻底体验了激情与疯狂的感觉,也彻底满足了对李接龙在外乱玩女人的报复欲。对他来说,陶醉于暂时的欢乐与麻醉还有女人的滋润,一时也忘了心灵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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