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婆哈哈一笑说:“可不是我来收,而是要你自己跳进来。”说完她扬了扬手中的布袋,孟中由根本不用多想,纵身跃起,当时便觉得全身如飘,浮在半空,然后渐渐缩小,到了布袋口时,猛然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头钻进“安魂袋”之中,再也没有半分知觉。
第二天,当孟中由恢复知觉的时候,从头到脚仿佛每个细胞都充满了精神,如获新生。他伸了个懒腰,十分惬意,神清气爽,只是一看窗外,日头已经升上三竿,从窗口照射进来,把他睡觉的枕席都晒得有些滚烫。
孟中由叫了声:“糟糕!这样睡下去,人是舒服了,可是不仅耽误了出去打临时工的时间,而且书本也少看了许多。不行,人家都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苦读时’,我这样个睡法,还读个屁书?还是要早点起来才好。”
于是这天晚上,他一入睡就大声叫喊孟婆婆。三声之后,孟婆婆出现在面前,问他什么事情。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孟婆婆看了看他说:“你能够把所有的烦恼和疑虑抛开,达到深度睡觉的状态,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既能恢复体力,又能让人忘记烦恼。要知道,许多人为了睡上能够好觉而痛苦万分,正所谓:‘不觅仙方觅睡方’,他们不知道求了我多少次,可又做不到心中如同婴儿般坦荡,我哪里能够办得到你现在这种睡觉的方法,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境界,你还不想要?难道说去考个小警察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孟中由点了点头说:“孟婆婆,你也知道,我只不过再能活个一、两年就算天命已尽,回头想想,这辈子不要说找到中千公的舍利子,就连我自己的本心都没能找到。我实在是没有做过什么自己觉得有什么意义的事情。相反,我糊里糊涂地过了这么些年,几次误入了魔道,幸亏有你、福运伯和管四俅的帮助才没有陷得太深。现在管四俅让我去当警察,也算是重归正道的一个大好机会,我决心要抓住它,实现它。就算真的实现不了,那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孔子有句话不是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吗?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孟婆婆叹息说:“这孩子,现在真的有些心性了。你可以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拼搏,连睡觉也顾不上,与以前确实大不相同。好吧,深沉地睡上两个晚上之后,你的精神恢复得很多了,以后你能保持浅睡眠也是很好。这是一瓶‘醒梦水’,你拿着,以后只要进入梦乡就会出现在你的手里,如果你不想睡了,只需要滴上一滴在你的脸上,自然就会从梦中清醒。也就是说,是梦是醒,是深是浅,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了。”她拿出一瓶“醒梦水”交到孟中由的手上,又摸了摸孟中由的头说:“勤奋的孩子,听说福运伯已经帮你转了运气,孟婆婆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在这里祝你得偿所愿,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之后的十几天里,孟中由成功地解决了读书与睡觉的矛盾,看书看到疲惫的时候躺在床上一闭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觉,梦里神定气闲地练功静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气收丹田,用“醒梦水”往脸上一拂,醒来后不但头脑非常清醒,而且先前学过的知识历历在目,犹如刻在脑海里一般。
就在孟中由刻苦攻读,准备参加警察选拔考试的同时,淡阳市支队的后勤处主任何来育却在大闹着转业的事情。因为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支队长龚南海跟他多年来出气一个鼻孔、走路一条裤衩,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他们无论在部队之内还是之外,经常是有钱同赚,有事共商,互相勾连,互为犄角,成功地化解了许多来自各个层面、各个级别的矛盾和责难,龚南海能够当上支队长,他跑上跑下,出谋划策,也是居功甚伟。当然,事后他更是没有少捞好处,不但总揽了后勤处的油水大权,而且还在支队人事任免的事情上也屡屡出手干涉,唆使龚南海撤换了许多要职部门的干部,从而安插自己的心腹,权重一时,让全支队的官兵们都为之侧目,惧怕三分。但是,最近的龚南海却象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他爱理不理,反而对降级使用的副支队长陆志森言听计从,在部队开展了一次声势浩大的作风纪律大整顿,而且这次作风纪律整顿的目标,似乎矛头直指何来育。
“老龚,除了作风纪律整顿,还是作风纪律整顿,你搞什么名堂?”何来育找到龚南海,拉到办公室里,压低了声音,气呼呼地说。
“怎么了?依法治军,从严治军,这有什么,问题?”龚南海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有问题。如果只是走走过场也就算了,你倒好,还要求全支队军官每天上班签到,下班签到,并且不准因私事请假这么个搞法,我哪还有时间出去做生意?再说了,上班时间全天候穿军装,人家一看是部队的,什么门子都穿梆了,我还能够行动方便地与客人联系业务吗?说不定谁还会在上面给我捅上一篓子”何来育拿出了支队最近出台的各种文件方案,在龚南海面前使劲地晃动,双腮气得直鼓。
龚南海吃惊地说:“什么?何主任,你还要出去做生意?还联系什么业务?这是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何来育一愣,看着龚南海说:“老龚,别以为你开了个煤矿的事情没跟我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哼哼,你赚了钱不但没分给兄弟一份,还装疯卖傻地捉弄起人来了,好啊,过河拆桥,你真够可以的,想当初我是怎么帮你坐上支队长这个位子的?醒醒吧,咱们一起做过那么多的事,你的也不干净!”
龚南海仍然摇了摇头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咱们一起做过的事,你可以仔细告诉我吗?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向组织上去交待,现在我既然,身为支队长,就应该:以身作则,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从小事做起!”他一字一顿,虽然语句简短,但铿锵有力。
何来育偏是不信这个邪,他暗地里从海边偷偷私运了一辆奔驰S600,这天中午借口要到淡东检查工作,硬开着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把龚南海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只见黄绸布盖着一堆物品在那。何来育走上前把盖黄绸布一揭,银白色的奔驰车赫然入眼,光滑的流水型曲线,迎着日头闪耀。
何来育肥肥的脸上勾起笑容说:“老龚,好马配好鞍,这可是目前的最新款,我专门弄来给你用的。”
“是缉私得来的?”龚南海皱起眉头问。
何来育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随口“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就把这部车,交到纪律作风,整顿办公室。”龚南海回过头一招手:“你们都过来吧,陆支队长,你是老领导,在移交总部处理之前,这部车,由你保管使用。”
陆志森和赵群两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陆志森看了看何来育说:“龚支队长分析得没有错,你真的很有问题何主任,请你记住,今后缉私行动一定要通过司令部审批,否则程序不合法,就是抢劫行为!到那时,罪有应得,后果自负。当然,以前你如果还有这样的行为也要尽快向组织上交待,我作为纪律作风整顿办公室的主任,现在还能治病救人拉你一把,假使将来被追查出什么事情来,可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帮不了你。”
何来育傻呆呆地看着龚南海,又眼睁睁地看着陆志森他们坐上那辆崭新的奔驰600绝尘而去,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回到部队后,他马上向刘天华等人反应了这件事情,咬牙切齿地恳求“东胜唐部”惩罚出卖兄弟的叛徒龚南海。刘天华他们在无比惊讶的同时,告诉何来育:现在社会各方面的情形比较复杂,正、魔两道的较量又有新形势,不宜轻举妄动,如果担心陆志森反攻倒算,想要躲避风头的话,干脆转业到地方来好了。
何来育问转业到什么地方,刘天华想了又想说:“老何说句实在话,我觉得你除了会贪污公款,岢扣军粮外,其他的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这样吧,你到淡阳一家学校去,依旧当一个管理后勤物质的副校长,怎么样?哈哈,到那时,你可要记得给老师们留一支粉笔上课,给学生们留一支铅笔抄作业哟!”
就这样,何来育从部队里消失了,他安插的那些心腹们眼看大树已倒,朝中无人,也渐渐被打熄了气焰,有的跟何来育一样解甲转业,有的则蛰居蚕隐,瞅瞅形势的变化再说,也有相当一部分官兵被陆志森的正气所憾,树为标榜,改弦更张,开展以扎实的态度重新投入了工作生活当中。
淡阳部队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面貌一新。
随着考试时间的日渐推近,孟中由把所有相关书籍都看了一遍,自己感觉有了些把握。这天是考试的前一天傍晚,孟中由放在书本,抬头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这才听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于是他起身到街头简单吃了份便宜的盒饭,准备回到屋里再好好复习一下,明天打个漂亮的胜仗。他转眼看到房东怀孕的儿媳妇正在逗邻家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玩:“你猜猜,阿姨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那个小孩子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孕妇的肚子,好一阵,眼前仿佛一亮说:“我看见了,是弟弟!”
孕妇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巴:“哦,是吗?太好了,太好了,到时候弟弟出来了,我多给你几颗糖吃。”
孟中由看着她那笑不可支的样子,微笑着说:“小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有那么灵验吗?”
谁知道这话给那孕妇听见了,她抬起头对孟中由说:“你可别说,于今这世上,还就是小孩子的话是千真万确的!我试过了,准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