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数是挂科大户,考完我们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再加上各种作弊方式初见成效,对于其他的考试我们颇有信心。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积极准备着,提前一天记几个公式,简单的就背下来,复杂的就做小抄,遇到不会的大题,又没答案,干脆将记得的公式或者小抄上的全部写上去,我们总坚信写总比不写好,让老师看到我们对分数的渴望,他老人家看着满满一堆工整的公式多少也会手下留情。
因此当我们全部考完后,没有哪一科确定挂不了,只得听天由命,高数由于最早考完,分数出的也很早。庆幸地是我们四个都没挂科,60出头,为此我拿出4包薯片让大海送给她媳妇。陆言抱怨着他的分最低,因为都是同一份答案,我告诉他要是早有这种觉悟,这种好胜心,他也不至于来工大。他说正因为他有颗积极进取的心,高考超常发挥才能来到工大。王军说他高考前成绩一直维持在班级末尾,本想说你丫成绩这么好,他又告诉我们,他学的不咋滴,是工大不咋滴,辽宁的考生一大半都能上。
阿涛高数挂了,令人遗憾的59分,自然而然成为我们的笑柄。那些只考了三四十分的同学看到阿涛也嘲笑他,阿涛就火了,毕竟在挂科生中他分最高啊!但他不得不承认60分以下等同于0分,越靠近60分的越痛苦。就像即将到嘴的葡萄,自己却从树上掉下来,那些本没能力上树吃葡萄的人自然会嘲讽那些好不容易爬上树却没吃到葡萄的人,他们认为葡萄酸,而上树的人更酸。
阿涛为此跟他寝室的B哥吵了一架,B哥的名字也因阿涛挂科而诞生。阿涛拿到我传得答案后,在临交卷之前因一个选择题他似乎在书上见过,怀疑我的答案,回头问B哥到底选什么,B哥很含糊的告诉阿涛他也不知道,应该是选B。B哥自开学以来一直都是坐在第一排的学霸级人物,B哥说的答案自然就是对的,于是阿涛毫不犹豫将自己的D改成B。等他交完卷回来看了一眼B哥的试卷,发现B哥选的是D。
阿涛坚信他挂科的原因就是B哥,但让他来气的是,不想告诉就直说,何必装B说假答案呢。阿涛指着B哥鼻子愤愤地说,“你SB啊,不想说就别说啊,一个寝室的还骗我,至于么!”
B哥则饱含歉意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真是说错了,不好意思。”
既然挂科已成事实,再多争吵也都是废话,伤了和气。没几天,全班所有人都知道了B哥的来历,大家很同情阿涛,也从此没人敢问B哥答案,渐渐地大家对B哥很冷漠,大小规模集体活动也不叫B哥参与。B哥也看清了现实,既然别人因不好学而冷落他,他就更加努力学习,沉浸在学术研究中并以此作为反击,疯狂拿各种奖学金,并最终被保研。
阿涛递给我一根红塔山,自己点上,继续说,“哎,能怪谁,活该我呗,自己不学。”
“你丫怎么还抽起烟了?”
“我准备熏死B哥,让他嘚瑟。”阿涛笑着说。
B哥没被熏死之前,我们已经被阿涛熏得头昏脑涨,近墨者黑,我们也渐渐染上抽烟的恶习。
一天晚上,陆言买了一包玉溪,很不舍的一人散了一根,不停嘀咕着“一块钱一根呢!”,王军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满意地说,“好烟啊。”
目前为止,这是我们抽的最贵的烟,但我感觉跟红塔山并没多大区别,想到一根相当于一个鸡蛋,我抽得有滋有味。
显然,这件事并不简单,我们才开始抽烟没几天,之前无非是阿涛强行逼迫,不忍扫兴才甘愿堕落,而现在是陆言主动买烟,还是20块钱一包的,如果早餐不吃,20块钱就是两天的生活费。
“什么情况,这么放血。”
陆言闭上眼躺在床上,一脸享受的神情,两条白烟从鼻孔涌出。许久才说,“哥初吻没啦。”
“在哪搞的?”我和王军对此充满强烈的兴趣,几乎同时将烟头扔掉。
陆言便半推半就地向我们细细道来:
他和李萌在食堂吃完饭后在校园溜达,饱暖思因欲。陆言便开始四处寻找可以接吻的地方。他认为初吻的地点既要有意境又要隐秘,并且接吻也需要时机,得漫无目的地聊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再慢慢深入,声音越来越细也越来越煽情,然后彼此柔情对视,最终方可接吻。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陆言决定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发展,学校能供情侣坐着谈情说爱的地方也不多。食堂,教室,奶茶店不满足隐蔽的条件,操场晚上黑灯瞎火的没有意境,能不能找到李萌的嘴巴都是个问题,林间小道也不够隐蔽,毕竟是初吻,彼此没有经验,很容易被一些路人打断情趣,最终陆言将目标锁定到湖边。
他拉着李萌走到湖边,绕了一圈都没找到空位,李萌便说外面冷她想回寝室了,陆言当然不干,旁边有个位子只有一个男生坐着,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拉李萌过去坐着。于是气氛变得很尴尬,陆言本以为那个男生会很配合地离开,哪知男生立即掏出手机,开始疯狂打电话,李萌更不愿继续待着,虽然他们心里都诅咒着那个男的,但人家毕竟先来,占着茅坑哪怕不拉屎,这个茅坑也是他的。隐蔽是不可能了,情调似乎也找不到,湖里是一潭臭水,绿油油的,幸好是冬天闻不到那浓情滚滚的恶臭。陆言开始紧张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打算献出初吻,无奈情调全无,李萌还执意要走。他想起有部电影,男主角假装指着某处让某女主角转头看,然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陆言示意李萌朝天上看,就在李萌抬头一瞬间,陆言将嘴巴迅速靠近,直接吻住了李萌的下巴。李萌又惊又喜地说,“干哈啊,讨厌。”陆言一看有戏,也无视旁边男生的存在,径直说,亲一个呗,然后李萌脸色微醉,闭上双眼,这事就这么成了。
久旱逢甘霖,陆言贪婪地吸吮着李萌的嘴唇,李萌感到嘴唇一阵肿痛后推开陆言,羞滴滴地说,“讨厌,都被你吸肿了。”听到这句,旁边的男生再也受不了这种打击,起身狂奔而去。陆言对此甚是得意,他得到了初吻,还把占着茅坑的猥琐男赶跑,最值得骄傲地是他把李萌嘴唇吸肿了,他感到很兴奋,认为李萌是在夸他真厉害。
没几天就放假了,剩余的生活费还很充裕,我们也开始抽上玉溪,三天买一包,还是能承受得起。放假前,我们展望未来,也就是下学期要做的事。四人行变成三剑客,现在又退化成孤单二人组,我和王军表示必须立即跟上时代的潮流,必须搞个对象。大海说他要球技更上一层,并且在学生会竞选上部长。陆言打算下学期将他与李萌的肉体关系更深一层,我们一致约定年后一定要搞台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