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
秦王朝修筑的万里长城是华夏文明在东亚崛起的气魄和力量的伟大象征。此后,汉、北魏、北齐、北周、隋、明等各朝都继续修筑过。这是一段世界上最长的城墙,可能只有近代工业诞生以来出现在欧亚大陆上的铁路工程才可以超过它。长城既垒聚了中国人的智慧和汗水,又垒聚了人民的血泪和白骨。在北方游牧民族时常侵扰的时代,具有较高文化和以农业为主过着定居生活的中原人民希望有一个相对和平的生活环境。这条长城可以增加一些安全感,这是他们承担巨大的牺牲性劳动的惟一理由。当然,决策是统治者作出的,这主要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城墙可以阻滞那旋风般卷来的塞外游牧民族的骑兵,烽火台可以报警,这就为军队的调动和部署赢得了时间。
这道边墙也无形中使中原人民把内地和塞外视为两个世界。实际上,内地和塞外人民的生活方式也是截然不同的。很难想像,当华夏人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创造出农业文明之后,会把干旱的塞外草原视为生活的新大陆。他们只是在内地发生灾荒和战乱时才向北发展。相反,北方游牧民族生活的区域一旦越过这座边墙,就会日益融入中原的农业文明中。事实上,在长城修筑起来之后,历史上中原和塞外的军队和人民都曾多次大规模地越过了它,万里长城实际上成了中华北方民族的融合线——中原人民同北方游牧民族之间不断发生的冲突和战争、接近和融合,都是在长城脚下进行的。静卧的长城正是这一历史的一个见证和纪念碑。
造纸术
由于汉王朝要利用知识分子对社会进行教化,办太学和郡县学校,再加上经学家们在注讲古文时动辄万言的学风,春秋以来的书写材料竹简、木牍和丝帛已经远远供不应求了。而且太学发展的规模是惊人的:到东汉质帝时(145)学生已达到3万!新的书写材料必须发明出来,社会提出了这种要求。
从技术源头上看,造纸术起源于养蚕制丝过程中的漂絮。人们为了将较差的蚕茧制成丝绵,将其剥开、浸水,并在篾席上反复捶打,使之成为松软的丝绵,称为漂絮。此过程中篾席上留下的丝纤维积累起来,晾干后成一薄片,揭下可做纸用。受此启发,当地中海沿岸罗马帝国的学者们用埃及产的草纸和羊皮纸书写的时候,中国人在西汉前期已发明了植物纤维造成的麻纸。西安附近灞桥出土的麻纸正是这时的产物。到了东汉时期,博士们的文章已越来越长,汉和帝时监制宫廷器物制造的太监蔡伦(?~121)于公元105年,改进了原先的造纸术,用麻类、绳头、渔网、破丝旧绸和树皮等造出了质量优良的蔡侯纸,满足了博士们的需要。
造纸术无疑是中国古人为知识和文化生产而发明的一项伟大的技术。纸比中国古代的甲骨、钟鼎、竹简、木牍、丝帛都便宜得多,而且轻便,能长期保存。中国的纸也比埃及的草纸优良,比西亚的泥板轻便,比欧洲的羊皮纸廉价,因而这项发明注定会成为全人类的财富,引起人类书写材料的一场革命,通过促进社会信息超越时间空间的广泛传播,而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伟大杠杆。
纸的发明首先使当时的书籍变得更加便宜,经学博士们更可以大显身手了。当这种材料流向社会后,没有多少财富和得不到朝廷支持的私家学者们著书的风气开始了,社会文化教育事业有了蓬勃的发展,中国三国时代从社会中下层涌现出来的大批人才的学识,在很大的程度上得益于造纸术的发明。而且,汉代以后中国古代文化的普及也同造纸技术息息相关。
当然,纸并不能决定人们在它上面写些什么东西,它既负载着新思想也负载着陈腐的误说。民族的文化瑰宝依靠它保存下来,人们后来也用它来绘画,印制佛像佛经,并且印成纸钱祭奠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