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他感觉身体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白婆在一旁说的话他没有听清楚,因为这种感觉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然而符惊天刚刚拿出碧火琉璃金制的盒子,青冥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直到他看见盒子里悬浮在黑白交织的火焰中的玉块时,他的头部突然传来如被利刃刺中般的钻心疼痛,接着他觉得双目开始充血,眼前再次变成了血的世界,许久未出现过的灼热血海,又一次燃烧折磨着他的灵魂。他痛苦的尖叫响彻整个大殿,然后他又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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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婆此刻正在御灵宗宗主苍如玉的闺房中。
那日青冥在御灵殿上晕倒并没有给宗门大会带来太大的波折,御灵宗作为天下第一炼器宗门,门规极严,宗门大会这种正式活动更是为应对突发情况做好了一切准备。青冥很快被几个小厮抬了下去,而白婆也是跟了上去,此后宗门大会一直到十天后才圆满结束,青冥虽然没有危险,但仍是昏迷不醒,连宗内的医师也不知原因以及青冥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白婆很是同情这个失去记忆的小伙子,青冥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但总归是能醒来,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白婆来找宗主苍如玉,却是为了让青冥入宗的事。
“阿碧,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阿碧是白婆当小丫鬟时的小名,苍如玉从小就这样叫她,两人关系情同姐妹,虽然她们彼此也知道仙凡殊途,但两人却都未因此而疏远对方,这一点即使是现今白婆已入暮年,不复当年美貌也未曾改变。
“是因为他身上的练体神功吗?小姐那五徒弟不是都说他失去了往昔的记忆,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吗?这样一个从前已经变得一无所有的人收入宗内有什么关系,难道小姐就忍心让他下山自生自灭?”
“阿碧,我知道你于心不忍,可是他忘记了一切,不代表他就能从以前的一切当中脱离关系。我们修仙之人吸收天地灵气而辟谷,然而他昏迷数月都未曾引动天地灵气,这是练体功夫高深到一定地步,体内脏器无比强大的原因。”
原来但凡练体者,必先练筋皮、增气血、锻骨骼、强经脉才能筑脏器、聚罡元,如能像青冥一般沉睡数月不曾进食却仍气血不乏,顽强生存的必然也要修到筑脏器的地步,虽然此刻青冥体内没有罡元,但苍如玉觉得如果不是失忆,青冥一定可以凝聚罡元,他的修为也就对应聚元体系中的灵元期,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如此强大之人都失去了记忆,可见此事背后的隐秘颇多,而且水深无比,御灵宗虽是天下第一炼器宗,但宗门实力也不像外人猜测的那般高深莫测,所以苍如玉不想冒险。
“青冥虽然看起来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但他也可能是修练多年的老怪物,他背后的隐秘太多,我不能为了收留他而让我们御灵宗面临巨大的危险。”
“小姐,不管青冥背后有多少隐秘,他现在都是一个失忆的可怜人。自从我那云儿黑发而亡,我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现在我实在不忍心让这样一个连过往都失去的年轻人流落四方,自生自灭。如果小姐执意不肯收他入宫,就消去我的记忆,将我一起赶出宗门吧!”
御灵宗数万年来的隐秘从不外传,宗内弟子绝不能退宗,所有知道御灵宗辛秘的人都要用云冶留下的顶级巅峰灵器“禁言令”在脑中留下禁言烙印,一旦有将秘密道出给未禁言者的迹象,就会立即身死道消。而门下弟子一旦必须退出宗门,要根据入门年限消除在宗门内的一切记忆,这种做法有很大风险,对脑部有一定伤害,或许就会因此而死亡。白婆几乎没有修为,她这样说,其实就是用自己的性命逼迫苍如玉让青冥入宗。
苍如玉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一向顺从的白婆会以性命相胁,白婆儿子白云的死与她也有关系,白婆从不在她面前提起,今天却一反常态,即使她已修至返虚境界,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沉默之后,苍如玉说道:
“好吧,我答应让他入宗。”
“多谢小姐,小姐的恩情阿碧愿以死相报。”
“先不要谢我,我虽然答应让他入宗,但是他必须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片刻以后,白婆有些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宗主的两个条件或许是两全其美,但是对青冥一个人来说,还是显得那么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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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小鼎在青冥清醒的那一刻就映入了他的眼帘。它依然那么小巧精致,然而却多了一些亲近的感觉,仿佛小鼎与青冥之间有什么莫名的联系,青冥只觉得小鼎的光芒随着自己的呼吸忽明忽暗,而随着这种明暗变化,青冥全身舒畅,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
“看来你很喜欢这幅画”白婆的声音响起,“着幅画御灵宗第十代宗主云冶所做,他不仅精于修练和炼器,同时精善书画,他四处作画,随性而至,你要是喜欢,可以在宗内四处看看。”
“白婆,谢谢你。我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已经有二十几日了,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能告诉白婆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觉头痛欲裂,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青冥打算把玉块的事隐瞒起来,他觉得玉块一定与他的过去有一定的联系,他不想再去回想了。
白婆点点头,“没关系,多多休息,可能是失忆的后遗症。”
沉默了一会儿,白婆才又开口说道:
“青冥,白婆曾经说过,要让你加入御灵宗。我已经见过宗主了,她答应让你入宗,但为了宗门的安全,你必须先答应两个条件,你可以……”
说到这里,她有些说不下去,她觉得这两个条件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答应。”
白婆的话还没说完,青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看着青冥坚毅的脸庞,她的眼泪忍不住爬上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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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青冥被收入御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