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意知道妻子心底还是有些不理解,便继续道:“日后你可把那周小姐当妹妹待,不过,万事多思量思量,别乱了分寸。”
“不就是小孩子嘛,我都点吃食给她……”
“不行。”向白意打断她的话“以前也就罢了,你随便玩玩也没什么,不过,你可别随便给她送什么吃的。”
罗昭茹擅做吃食,而她也用吃食笼络了不少人的心,特别是小孩子,最喜她这点,但这吃食却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万一有人接罗昭茹的手做事,那可就不妙了。
“知道了,你放心。”罗昭茹不想说这事,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后两日你真要跟那周大哥去看宅子呀,你说他选的宅子靠不靠谱?”
“以后你可别叫周大哥了,该称一声周老爷。”向白意继续纠正她话里的错。
“为什么,刚刚你一直叫他周兄呢?”
“我倒是想叫他一声周兄,只怕攀不上。”向白意苦笑一声,见罗昭茹还是不理解,想着日后他们两既然要同周府打交道,少不得提醒她一番,面得她糊糊涂涂的,失了礼数。
“你可记得周老爷是如何请咱们上他家做客的?”
周正信说的是让他们去看夕研,是去拜访夕研,不是拜访周正信,这就意味着周正信只把他们两人当成小辈看,他们两怎么还能同周正信称兄道弟。
更何况,他们能拜访的还只是夕研,连明琏都够不上,说明周正信还未认可他们,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若他们把握不了,那就什么都别想,而这机会,就在罗昭茹身上。
毕竟,他一个外男不可能去找夕研,只有罗昭茹能说上话。
周正信会给罗昭茹这个机会,也许还是看在罗昭茹率先为他们说话的份上。
向白意把其中的要点同妻子讲了一下,罗昭茹便明白过来了,在现代,她也是个搞商业的,虽然不是个高层人物,但见的人也不少,刚刚没反应过来是因为还不熟悉古代的规矩,如今知道了,自然不会做错事。
“我会注意的。”
向白意见她这么保证,知道妻子在大事上不会做错,便也放了心。
……
夕研左挑右挑,老半天才挑了个用红木制成,画着悠悠清水以及长在清水边的芬芳草木,挂着丝穗,题了一句“水湄兰杜芳”的棱角灯,她把灯递给父亲。
“怎么又买了?这不是还拿着一个么?何况家里的还不够你看,又胡乱花钱。”周正信打一下她的头,一边还掏钱把花灯买下。
“我手上的是我的,家里的是家里的,这个是我给母亲买的。”夕研清脆地应一下,又对明琏道“哥哥,你也买一个给母亲吧。”
其实以前他们还小的时候,每次出门都会给李氏带东西,不过,他们两带的东西不经常惹她开心,大多都会冷冰冰地手下,有时还会莫名生气,她这样一盆冷水一盆冰水地泼,他们两多热的心也被泼冷了,久而久之,也就不给李氏买礼物了。
“那我也选一个。”明琏直接应了。
“悠悠有心了。”周正信端详一下夕研选的花灯“不过,这灯你母亲许不会欢喜,换一个吧。”
说着,周正信又带他们找了找,选了一个画了红梅的给夕研拿着,又帮明琏挑了个画了花鸟的,两个花灯上都没有题词。
“这个好,给母亲。”夕研假装开心地收下,其实,她不觉得这个花灯有什么好的,难看倒是不至于,不过中规中矩的,就如同父亲这个人一样,她倒是觉得方才她选的花灯更适合母亲,李氏不喜欢太过华丽的东西,方才那个清雅的花灯不是更好?
再说了“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此话,不是正配母亲?
虽然心底是这么想着,但夕研也没把意思露出来。
天色也晚了,夕研同明琏说笑着往回走,周正信走在他们后边,顺手把夕研选的那个花灯丢下,夕研一转眼见到了,却当没见到一般同明琏继续说话。
几人回到府时,府里还灯火通明的,丫头婆子大多还在玩,不过,因也夜深,倒是没有多大的声响。
夕研和明琏把花灯送给母亲,还说了几句两人在路上商讨好的吉祥话。
李氏抱怨了一句“太俗。”不过还是把这两个俗气的花灯收下。
“大俗即大雅嘛,母亲。”
李氏的神色更缓和了些,玩了一会,周正信便把他们两送出房,两人走在小道上,天上的明月和树上挂的树地灯相应,给这道路多添了份清幽。
几人慢慢走了一会,转了个弯,便见一个小身影站在路中央,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夕如。
夕如看到他们几人过来,有些踌躇,似乎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在这儿?”夕研率先出声问。
她脸色僵硬了一瞬,才道:“我在看花灯。”说完,她好似有些不安。
夕研见她的头转了转去,时不时又盯着自己的手中拿的兔儿灯看,便问:“你喜欢这灯?”
她更加不安了,弱弱地道:“没,没有。”
“你拿去吧。”夕研把灯递过去,心底有些郁闷,若是以前夕如这么怕她,她倒觉得没什么,可这段时间,她往吴嬷嬷那边跑的次数可不是,几乎每次,吴嬷嬷都会叫夕如过来同她亲近,夕如在吴嬷嬷面前也是还可以的呀,虽两人做不到亲密无间,可夕如也不会这么怕她,怎么一出吴嬷嬷的视线,她就成这模样。
“不,不。”夕如好像被吓到了一样,不敢接。
“你拿着。”夕研把花灯塞到她手里。
夕如有些颤抖地接过兔儿灯,告退后踉跄地走了。
夕研见她这样,心底有些不满,虽然夕如只是个庶女,可到底是她的妹妹,这模样着实上不了台面,可她只是姐姐罢了,没法子硬把人带在身边教导,便是她提出来,恐怕吴嬷嬷和王姨娘也是不肯的,罢了,各人自有缘法。
“悠悠,你在家可是无趣?”等那夕如的身影不见之后,周正信问道。
“爹爹怎么如此问,我在家绣花,念书,识字,哪会无趣了?”夕研一听到这问话,心底警钟大鸣,这问话她在梦里听过的,原本应该早些时候便提出才是,可是被她一捣乱,拖了一阵子,没想到,如何仍是问出来了,这是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