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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逢何处忙归去

再接到路诚的电话,是一周以后了。在双休日和我妈一起逛商场的当儿,是第二次才接到的,错过第一次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吵闹了。

话说的很匆忙我去时的准备也很匆忙,因为他让我15分钟之后就赶到相约地点。相约地点在他没说之前我就已经猜到——市中心的新华书店。唯一和以往不一样的是,约在了三层的儿童读物区。我赶到时他正在看一本书,是《小王子》。小王子是我们两个共同喜爱着的小孩。我没有叫他,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刚好一抬头就与我的眼神纠结在一起了。他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是女孩子的眼睛吧?”

“是的,很可爱的女孩子。因白血病去世了,把眼角膜捐给了我。”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了。”

“我会的。”

“相见一下就安心了,你也好久没静下心来看看书了吧?”

我把身边书架内的一本书绘本抽了出来,在手里翻着。而路诚,拿着《小王子》往另一边走了。我完全没有投入到内容里去,不停地用眼神搜索着路诚的身影。最后,我干脆拿着绘本跑去路诚的身边了。路诚用他那略带温柔的眼睛看着我说:“你过来了呀,要不我还准备过去呢。那么你就帮忙把这本书放回去吧,是从那边的书架拿过来的。”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王子》。我站着不动了,就这样一直一直地对视着他。他便很慌张地把脸往旁边一转,然后用商量的口吻说:“过去吧,你一直都是听我的。”

“那你别走啊。你再过来的时候叫我一声。”他很敏感地把手抽了出去。

在这边看完整本绘本后,我才走去那边找路诚。其实不用叫他的,我刚刚走过去,就被他注意到了。

“走吧。”路诚说。

“走?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回家去。”

“你叫我走?”

“不是叫你走,是我们一起走。”他走在我的前头,大步大步地走着,故意不等我。我跟在后面,越跟越恼火,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喊住他:“路诚,我们不步行了,我们坐公交车吧。”

就连在站牌下等车时,都是他在前面,我在后面。他偶尔转过头来,问一问我班里的事,他问什么我答什么。不像是相约出来的,倒像是半路上偶遇的。那么默契的步伐,走路从来都是一致的,是什么变了呢?

上车后,他只投了一个硬币。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硬币,路诚也不过来帮我。最后好不容易在内侧衣兜里找到一枚。金属下落的声音,把我的心都给震疼了。我往后头走,一直往后。直到路诚拉住我的衣角,然后他从座位上站起身,示意我坐下。他站在我的身边,但却是没有一句话可说了。我思索许久,才和他说:“漫山遍野的木棉花都几多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了,我的梦里全都是一片红色。”“现在可能都是残花满地了,可却衣旧是十里飘香。”

路诚。你是不是忘了一句话了,你不是说好,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你明天来上学?”

“是。”

已经到站了,路诚竟然笨嘴笨舌地说:“你还有事吗,若没事的话,我回家了。”

我往他离开的方向看的时候,已经看不清他的背影了。我闭上眼睛,出现了满地凋落的木棉花瓣,风一吹,却已是,遗踪不在。路诚,这就是我们的爱,它这么快就老了。零点的电话铃声,早已不会响起了。真是好笑啊,那首歌叫作《依然在一起》。

我走进一家礼品店,因为明天是路诚的生日。看见我站好久了,服务生热心地走过来。“小孩儿,你是准备送男生还是送女生啊。”

我刚才是瞅着一个胶皮娃娃发呆的,听到服务生的这句话后,我便转过头来看她。那个年轻的服务生被看毛了之后,我才开口问好:“明天是男朋友的生日,我送什么给他好?”

一出口的话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男朋友”的关系很俗。我和路诚一定不是这层关系。可我多希望,他能和那些女生的男朋友一样,只要我招呼一声,就出现了。

服务生听到后膛目结舌的。半晌才恍过神儿来,笑咪咪地说:“那就送这款笔筒吧,外表面嵌着相思豆的。”

好一首《红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太浪漫了,都有几丝浮华了。我问了服务生:“这”相思自然最美,但如果是单相思呢?

没由她回答我就跑出门外了,我知道她回答不了,谁都回答不了。

我跑去一家小书店,我就送书给他吧。只能是书了,只有它没隐喻。

我要选一本,最可爱,最天真的书,送给他。我明明知道这爱总有一谈会消失的,但没有想过就这么早,就在现在。我是自私的,我希望这份感情一直都在我这里,能一路温暖的陪着我。以后这般纯洁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再也不会有了。

抬头看到的,是很蓝很蓝的,充满无限希望的天空。

我知道它喜欢我看它。不管什么恶时候看它,它都在哪里。而有些人可能想看到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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