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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自然五则

风是空气的快速流动,人们很难用语言或文字来描绘它的形状,却能感受到它每时每刻的存在。

春天的风充满温情,像母亲温暖的手抚摸脸颊,舒服惬意。在春风的轻拂下,田野开始葱茏起来;孩子们把风筝送上了蓝天;蛰伏一冬的牛儿伴着牧歌在旷野里奔跑;郊野的虫声蛙鸣变得悠扬嘹亮,春潮涌动,势不可挡。

夏日的风有着火一般的热情。当风便登场时,风刮得花草树木东倒西歪,飞扬的尘土敲打着墙体窗玻璃,大有摧枯拉朽之势。大风吹来骤雨,炎暑暂时的消退。在炎热和凉爽的拉锯战中,夏日变得短暂起来。

秋风把田野吹成了金黄,农人们最高兴的是借风扬场。随着农人扬起铁锨,金黄的粮食逐渐堆起小山,糠壳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那种古朴自然的美令人陶醉不已。秋天,万物也在走向衰落,一场接着一场的秋风吹皱了季节,吹皱了人的脸庞。“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当想起欧阳修的这些诗句时,许多物事在瑟瑟秋风中已开始回归自然。

冬季的风很无情也很残酷。凛冽的寒风象刀子,在人们的脸上划出一道道岁月的印痕,象钢针,在人的身上扎下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每到春天就有狂风卷起沙尘呼啸而来,面对“沙尘暴、土壤沙化”这样的现实问题,人们又开始诅咒风。殊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人类无休止地滥垦滥伐,将世俗的东西搬往圣洁之地,造成环境污染……这似乎和风并无关系。

相对于风,雨是有形而看得见的。风和雨象一对孪生姐妹,亲密无间。一场风的收场往往需要一场雨。

温柔莫过于春雨。当大地吐露新绿时,柔柔的雨丝就象春姑娘的纤纤细手轻抚大地,于是,绿满大地,草长莺飞,百花飘香。在霏霏细雨中行走,体味春的惬意和浪漫,常常成为人们的一种享受。

在北方,夏天的雨来得快,走得急,只要天边飘来一朵云,就会有阵雨,往往是这边下雨,那边骄阳高照,滴雨不落,“东边日出西边雨”是其真实写照。与之相比,江南的雨显得灵秀多了,江南的雨往往一下就是几天甚至更长。天空云层厚盖,雨丝密密集集。在这样的日子里,隔窗静听檐水淅淅沥沥滴落的清音;静听细雨击打树叶的唰唰声,这些自然合成的乐曲就像莫扎特在旷野演奏的天籁之音。但我更喜欢北方的雨,雨过天晴,天空碧蓝,白云悠悠,空气清新宜人。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带来了凉爽,但有时也令人发愁。当金黄铺满田野时,农人们晚上睡觉也不能塌实,他们睡到半夜会不由自主地爬起来看天,他们不愿意自己的不经意而使一年的收成大打折扣。记得八十年代末期的一个秋季,边城迎来了一场长达一个礼拜的秋雨,许多房屋因此漏水,倒塌。街上曾一度出现塑料薄膜供不应求的现象。那是我见过的唯一一场长时间的绵绵秋雨。

冬天,雪之灵的雨覆盖大地,纤尘不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美雪景吸引着红男绿女和雪原融成一片。空气清新甘冽浸透肺腑,人们尽情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快乐。置身于茫茫雪原中,身体得到了放松,心灵也逐渐变得清澈澄明起来,从容和自信充满了心胸。

既然人们的生活中时时充满着美丽和浪漫,人们就更应关注自然环境,关注风雨。大自然的和谐,才是我们所渴求的和谐。

蛩音茂森的午夜,寒流叩响冬的大门。温暖和寒冷交媾的时刻,大地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睡眼朦胧的月色在窗外瑟瑟发抖。

带着厚重水汽的鸡鸣掀开夜的眼翳,城市游动的灯光切断了空蒙的时空,大地迷茫一片。

东方淡淡的红色穿透雾幕,许多雾的微粒开始裂变,有一种痛的声音传来。

一柱灰色的浓烟散开成云朵飘摇而上,四处游荡的鸟儿拉长了人的视线。朦胧庄严的祷告声,和雾相互缠绕成冬日第一首晨曲。

浓雾弥漫的时空中,一首放牧着故事的歌渐行渐远。

街巷穿行的人流中,形形色色的路人用形形色色的口罩罩住了形形色色的面容。留下一双眼睛打开窗口,在灰色的窗帘面前交流着曾经的纯洁和丑陋,一声声沉重的思念和爱恨,和着晨歌丈量着灵魂的距离。

透过浓雾,无法抵达的现实让人望眼欲穿。

解不开的谜一样的情节,在浓雾中叹息。

望着楼群与楼群之间越来越模糊的空间,我们悟到了什么?

透过雾色,我看见一个人扔掉面具,走在一条远离市声的路上。

雨过天晴的早晨,冷空气在温暖中发酵成的微粒,把草叶染上了雪花的白色。

寒风灌满黄叶的耳轮,忧郁抽打着枝条,无依无靠的鸟鸣在枝间穿行,一首生命的歌声摇曳成季节的韵律。

孤独的站台落满白霜,翘首等待失散多年的游子停靠。

傲立风霜的菊花张开花瓣,艳丽着季节深处的一抹风景。

锄头留在土上的印痕张开沾满泡沫的嘴唇,呓语着一场雪花的归航。

失去花草装饰的泥土彰显着生命的本真和淳朴。

土地休克的时刻,有生命萌发,神圣而庄严!

料峭的风声打湿了季节的脚步,阳光的魅力渐渐衰退,七彩和生机剩余的景象在一片萧瑟声中疲惫和忧郁着。

烟云浩淼的天际中漂泊着沉重的意象,在一个个比喻的词句里,挤压着我的幻想。

一场雨加雪过后,生命的呐喊无法阻挡一块铺开的冰层在冰面上闪烁寒光。

透明斑驳的冰层上开出纹路各异的花朵,无声的秘密藏在花瓣里。

一只水鸟的利嘴抵挡不住水面下一尾鱼的诱惑,妄图穿越冰层的声音,让人心疼不已。

那些无法说清的故事,在冰上小心翼翼地行走。

一阵寒风的声音传来,水鸟的惊叹声里含着一片片痛楚。

路上飞驰的车轮舞着一柄柄利剑,我无法说清楚寒冷对于一个人的无情,任何温暖都会支离破碎。

那尾鱼儿拼命拱顶着冰块,拔节的声音撕裂冰层,一首歌破壳而出。

天空的阳光透过雾霭,感动的情节融化成水,消失在一片市声之中……

§§第四辑 另类呈现

记忆有时候存在于半梦半醒。

当我从某一个朦胧的睡梦中醒来,那些熟视无睹的事物以另类的方式呈现,那是一种从肉体到心灵的生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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