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宫殿前面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聚集着很多列玛教的教徒。临时搭建起的演讲台上,汤贵年在激情昂扬地演讲着。内容无非就是顺应历史潮流,组成新的政府等等。
下一步,等待联合国的官员进驻列玛迪考察,在联合国的帮助下成立临时政府。列玛迪一次的选举“处女秀”将隆重上演。
阳情和红莲夹杂在众多的教徒之中,教徒们似乎也被汤贵年的演讲感染了。眼里完全没有了愤恨,融合到热烈的氛围中去。
退出人群的时候,阳情和红莲看到了很多惨烈的景象。整个战斗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在广场旁边,士兵们正在清理着一些抵抗者的尸体。汤贵年的铁血手腕,将踏着更多反抗者的尸体一步步走向成功。离广场更远的地方,有一摊燃烧过的痕迹,阳情看得出来,这是列玛教的教徒用****请愿的方式,默默地对抗着新政府。
阳情的表情有些阴郁,他似乎不能接受这样一种胜利的结局。因为,他只是在无意间帮助了一个和中国有血缘的国家。可是,他知道在中国同样面临着一种危险,李天驰才是真实的叛逆者。汤贵年和李天驰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小国列玛迪一次寻常的武装政变就造成了如此惨重的杀戮,而且在最高领导人被格杀之后,还有顽强的抵抗。那么,中国一个泱泱大国,不知要造成多少的血腥,杀戮和战斗,还要丧失多少人类的性命。阳情甚至怕去想了。
今天,他已经赶不上飞往中国的飞机了。由于这场意外的战争混乱,所有的航班都已经停航。机场已经控制在了新政府军的手里。明天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就算要自己包机,阳情不愿意再在列玛迪多呆一分钟了。
列玛迪最近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一定会很混乱,汤贵年有得忙了。阳情这个时候不禁有些佩服起汤贵年来,他是为了理想活着的人,费尽心机地筹划,冒着生命危险的代价,来开创一个很难安定下来的新局面。为了理想,他的勇气已经足够令人钦佩了。他就任国家元首之后,留给他治理列玛迪的时间会有多长,人的一生,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工作多少年,也许会很短很短。这样做值得吗?
人的确很奇怪,不同的世界观,价值观。怎样才能把真实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规整起来,在具体的某个现时阶段,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不同的看法。
阳情想不通,汤贵年内心存在的价值体系是否正确的。在不同的地点,会有不同的正确的标准。
阳情的标准就是,他能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离开列玛迪,这样才能把自身的价值最大化。
他打电话到航空公司订机票。飞机是中国民航的,滞留在了列玛迪。航空公司说,没有新政府的指令,任何一架飞机都不允许飞离列玛迪机常
阳情不禁有些好笑,“妈的,难道汤贵年要大搜查,清理所有的反叛分子。”而且,他也可能会在清理的范围。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政治很多时候是血腥的。为了保住许多虚无的东西,汤贵年可能会对他这个新结识帮了他大忙的兄弟痛下杀手。
阳情从进入地堡到现在,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今夜,看看状况明天再对汤贵年解禁中国民航客机的事。如果,汤贵年真的要杀他,他一定会悄悄地离开。就算没有飞机,钻进钱包,要红莲这个小妖精飞回去也要走。
街道上时时传来部队行进的步伐,追逐人的声音,还有汽车轰鸣而过的声音,坦克的声响。枪声,炮声,呼叫声。
所有的声响不绝于耳。也许,今夜更多的鲜血将染红列玛迪的土地,汤贵年走上神坛的第一步,他手里早已理好的清理名单,今夜全面开始实施。
阳情和红莲在酒店窗外不停的声响中,癫狂地做爱了。红莲快意地叫喊,阳情拼力地冲刺。他们似乎要在血腥进行中,或是在血腥过后,发泄一种积郁的情绪。放松自己,让心情在高潮来临的时候,慢慢快乐起来。
清晨的阳光中,一丝一缕地射进了酒店豪华的房间。红莲在照着镜子梳妆。阳情醒来的时候,看见了红莲的背影。然后,他听到了急切地敲门声。
进来的是汤贵年。汤贵年似乎很疲倦,他已经两天三夜没有睡觉了,眼睛里布满的血丝,远远地看上去,脸色苍白,眼睛发红。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红莲为汤贵年泡了一壶极品普洱茶,这是阳情随身带着最好的茶叶。
汤贵年喝着茶,叹了口气道:“阳情,终于结束了,列玛迪马上要重新走上正轨了。今天,我来谢谢你。”
阳情微笑着,没有说话,静静地喝着茶。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话说,单纯的一句感谢能表达什么。真实的感谢根本就不能用语言来描述,来说清楚。
阳情喝了一口茶,突然道:“年哥,我想离开了,我希望你能下一道解禁航线的命令。当然,我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允许中国民航的那架飞机返航,我自己出钱包机离开。”
汤贵年的脸色有些变化,他似乎有些不情愿。他勉强地笑了笑道:“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很忙,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兄弟你能够成全。”
阳情问道:“什么事,不会是要我再呆段时间吧……”
汤贵年盯着阳情的眼睛,缓缓道:“不是一段时间,而是要你留在列玛迪,参与管理新政府,我想要你帮我一把。”
“不是我不肯,在中国,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阳情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笑了笑道:“如果我不把李天驰的事情了结了,年哥你也不会有我这个兄弟,就连列玛迪存不存在都是个大问题。打垮吉文已经很难了,要打垮李天驰,我都不知道要找谁来帮忙才好。”
汤贵年沉声道:“以中国的实力,要对付一个邪恶的集团,恐怕不会很难,你的问题是政府不相信你,当然也不会帮你……”
阳情笑笑道:“是呀,我是在国际刑警组织里都挂了号的,这个黑锅我的确有些背不起了。所以,我还是要回到中国,坚持把事情做完,把通缉犯的帽子摘掉。”
阳情不等汤贵年做出反应,他喝完一口茶,接着道:“就像年哥你一样,坚持经营了十三年,可是,我欧阳情儿能等吗?李天驰早已等不及了……”
阳情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最后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中国民航飞向中国上海的飞机上,只有两个乘客,其他的全是乘务人员。
机上的人员都觉得幸运,在政变期间滞留是难以想象的事,能离开更是想不到的。最奇怪的,就是返回的路上仅有两个乘客包机回国。
也许,这趟飞行是机组人员最离奇的一次旅行了。
十几个小时之后,阳情和红莲出现在了灵西市的机常他们以一种全新的身份进入了灵西,同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扮演游客的角色。灵西市又迎来了一对北方的游客。
他们回到灵西的目的,只是想面对李天驰,不管多难,他们一定要格杀李天驰。
因为,最令阳情奇怪的事情是天驰集团居然还好好地存在着,没有撼摇到任何根基。一点风声也没有,天驰集团依然正常地运转,而李天驰像是在地球上消失了。阳情给省长的光盘没有取到任何作用,追踪和压力没有像阳情预期的一样,没有狂风骤雨。风和日丽的天气和安定的社会秩序,平静得连阳情都不敢相信了。
无疑,省长把一切都承担了下来。他可能把阳情的光盘全部毁掉了。或者,李天驰真的有瞒天过海的本事,用金钱或者白阳盛林的法力把所有的痕迹全部抹杀掉。
阳情再次看见了大街小巷里贴满了通缉他的通缉令,那些破碎的通缉令被新的重新覆盖上。奖金金额大幅上涨,提供信息者一百万元,协助警方抓住者一百五十万元,能将罪犯押解到警局的,三百万元。
阳情摇了摇头,看着熟悉的风景,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在想,“原来老子这么值钱,从前贫穷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价值潜力……”
红莲的郁闷也是相同的,见不得光让她郁闷到极点。李天驰没有压力,他的惊天计划难道可以顺利实施?
阳情他把红莲送回山谷,他想一个人去鹤岭,那个李天驰居住生长的地方。他告诉红莲,要三个女人好好地在山谷里等着,等他和小范回来。
小范没有继续卧底的理由了,他的存在不会给阳情提供更多的情报。和李天驰这样的人在一起,渐渐不安全了,他的猜忌,嫉妒和残忍,小范的那条命随时可能会在地球上消失。
现在,阳情很急。也许,李天驰会比他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