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见王晨立进来,花连长还是说了几句:“小王啊,下次进门要先打报告,知道了么?”
王晨立也不是白痴,这是花连长教自己在部队的规矩,或者说是纪律,换成其他领导,你不打报告,看不把你批一顿才怪了。
笑了笑,王晨立将手里的酱牛肉放到了装豆腐干的盘子里。
这让花连长眼睛一亮:“嘿,你小子行啊,炊事班老刘的酱牛肉可是一绝!我一来这里就知道了,怎么搞到手的,说说看?”
王晨立将过程说了一遍之后,花连长就借着新兵不能喝酒的由头将王晨立赶回去睡觉了,而自己则与马排长享受起美酒加牛肉来。
喝了半晌,那一瓶月池特曲喝了半瓶,这点酒对于花马两人来说,只算得上漱口罢了。
马排长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借着酒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花连长说:“老花,这个新兵到了新兵团分到我的排来,怎么样?”
花连长半睁醉眼笑道:“怎么,小马,你看上哪个新兵了?”
小马可是有点急了:“你就装吧,我说的是王晨立!”
“嘿,你还跟我急上了?给你说吧,分兵的事可不归我管,那是团参谋的事,滋!”老花说出了实话,也顺手抿了口酒,看他那快活的模样,哪里有训练场上的那副严肃神色。
马排长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团参谋?这次招兵一共就出来了六个连长,团参谋对招的兵就清楚?还不是你们连长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也不知道花连长和马排长最后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马排长是满面春光,如同遇到了好事,处了个如花似玉的对象一般。
第二天早上,新兵们的伙食比白面条好上了不少,稀饭,馒头加榨菜,至少有些盐味了,看来要对比才懂得幸福啊,稀饭馒头榨菜这些在家原本不太愿意吃的食物,在白面条的对比下,顿时成为了美味,如果不是马排长在边上看着他们,估计都要疯抢了。
而王晨立依然是被炊事兵老刘叫到炊事班去吃小灶,稀饭,盐蛋,皮蛋加肉包子,照样是海量吞食,让炊事班那些昨天晚上不知道王晨立事迹的老兵们都直了眼。
不过新兵们也不嫉妒,昨天晚上的酱牛肉他们也是分享了的,避免了饿得睡不着觉的悲催命运,他们反倒觉得这王晨立够义气,十八九岁的青年还没有被社会污染,想法还没那么复杂。
一吃过早饭,马排长那似乎比往日更高昂的嗓门就响了起来:“全部都将背包打好,一会准备上火车了!”
轰,新兵们原本因为暴食而有些萎顿的神色顿时兴奋了起来,他们参军之前都是学生,也没有多少机会坐火车,就拿王晨立来说吧,从小到大连汽车都没坐过几次。
随着一声汽笛的响起,火车进站了,看来这辆火车是专门用来运送新兵的,从那些打开的窗户中钻出了不少戴着作训帽的脑袋,想来这些新兵是从其他地方招来的。
花,马两位领导将新兵带上了17号车厢,是硬座车厢,不过整节车厢都是他们的,还算宽裕了。
上了车后,两位领导又开始酌起小酒来,也不管新兵他们了,只是要求不准窜车厢,并全权让王晨立管理这些新兵在火车上的事情。
新兵们大多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一个个兴奋得很,看到军官都去喝酒了,他们还不翻了天,有带扑克牌的掏出扑克招三邀四的打起了跑得快,有带象棋的摆开架势找人赌输赢,这些新兵在家里哪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第一次出远门,包里什么没有,就是钱塞得多,赌个输赢根本算不上什么,有些则是在上车前买了吃的,这时也拿了出来四处散发,以求多几个朋友,以后有些照顾,这种新兵家里估计不是经商就是当官的。
至于王晨立,他看了看车厢里,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事,就找了个靠近门没人坐的位置,将忽雷太极掏出来研读,这火车上没法练拳架,就算是站桩也有点太醒目了点,王晨立可不想再成为焦点了,低调总是王道。
不过这些新兵的精力似乎十分旺盛,王晨立想要清静点都很难办到,才将忽雷太极掏出来看了两页,就有一个长得干瘦的新兵窜了过来,还没说话,一包薄皮豆腐干就塞到了自己手里:“班长来尝尝,月池顾县豆腐干,吃起巴适得很。”
那新兵塞完豆腐干,看了看王晨立还没得及收起的忽雷太极,笑道:“班长,你还爱好学习嗦。”
王晨立不动声色的将忽雷太极放回行李箱,拆开那包豆腐干,放了一片到嘴里吃了起来,微笑道:“我就是月池的,这顾县豆腐干的确不错。”
那新兵的思路顿时被引开了。
要说他为什么跑来送豆腐干,还不是看见花连长将王晨立单独带来,估摸着与花连长关系不错的,这时拉拉关系,以后到了新兵连也不容易被人欺负,何况王晨立的表现他也有几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