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是奉了慕云东的命令送秦旭回安平侯府的,遇上安王妃实属意外。该问的能问的都问完之后,他恭敬的好似陌生人一般,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慕云东送了悠然回府之后便急匆匆的赶来了清王府,对于林卓这次的行动他实在有着太多的疑虑,不得不去找慕云清弄清楚。
林書航早一步过府,此时正在偏厅用茶。远远的就瞧见由下人领进来的七王爷。“殿下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林都尉也在?”慕云东疑惑的看了他两眼,虽然闽东都尉府向来不涉党争,但是这一任的都尉去了四公主,是否代表他暗中支持者慕云清呢?
林書航诧异的看了呆愣的慕云东,轻咳了两声,“下官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没什么。”他恍若回神一般,尴尬的撩开衣摆一屁股坐上手边的楠木雕花椅子,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双手还不忘搭在扶手上,“我二哥呢!”
“二殿下刚刚从宫里出来,更衣后便会过来。”林書航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常听闻七王爷恋慕昭宁郡主久矣,如今心上人嫁作他人妇,他的表现似乎不该这么平静,竟然还有心思来找二殿下。
两人各怀心思的分坐在两边,无论是品茶还是把玩腰间的配饰,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瞥向对方,直到慕云清换好衣服出来。“难得到的这么齐。”说罢便路过二人坐在主位上,“林卓,说说看今日的情形吧。”
“属下带人从闽东一路往墨凉搜寻了许久,终于在墨凉城郊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说是又一个长相类似她的女子进城了。沿着线索追过去,到了那个巷口就没了她的踪迹,似乎被什么人带走了,再然后就看到那几具尸体。”林卓据实回答。
“你在找谁?”慕云东觉察出其中的一丝异样。
慕云清正打算说,就见林書航眼神暗示。他轻笑了声,“云东不是外人,而且我想我那个九弟也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放眼整个墨凉城,能在林卓眼皮子底下带走人的有几个,而且还能躲过巡防军,顺利将人隐去踪迹。”
林書航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慕云逸在武功造诣上的精进。
“二殿下再找清王妃,就是东盛六公主。”
“开什么玩笑!”慕云东拍桌而起,眸光中满含着难以置信,“一个尸骨无存的死人值得你们耗费这么多心力去找?你们疯了吗!他也是,你也是……”
“他还活着。”林書航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坚定,“我救了她,见过她,活生生的。只是她可能不信我,连夜逃跑了。”
“闽东?哪里……”慕云东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想法。
“对了,就在你们剿匪的山头附近,我当时在那里救了她,不过后来就找不到她人了。”
林宏回府后听闻主子在清王府,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又被快似一阵风似的步伐撞懵,“七爷这是怎么了?”
林卓扯了扯他,“你怎么来了?”
两兄弟见面分外和气,林宏本就是个老实憨厚的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急忙答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七爷让我仔细询问安平侯世子。我刚想告诉他来着……”
“说吧,秦旭知道些什么?”慕云清负手缓步走了出来,该放的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就看慕云东如何抉择了。
“世子说家丁先发现一个白衣女子昏倒在巷子里,几个人打算扶起来带回府找大夫瞧瞧的,后来那个女子忽然抓狂的杀人,若不是有书童和一个家丁护着,他恐怕不是被打昏这么简单了。”
“那女子长得怎么样?”林書航更关心这个。
林宏仔细回忆着,“一身白衣,长得很美很美,不过眼神冰冷、脸色苍白而且神情疲惫。哦对了,她的腰间别着一块翠绿色的玉珏,其他的世子也没多说。”
“不是她。”慕云清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严肃了许久的脸上终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闽东剿匪的时候慕云逸神色怪异的模样他仍然记在心头,撇下自己,独自带人去追击流寇难道真的是有原因的吗?他骑马快跑,一路闯过闹市区,撇开九王府门前护卫直直的往里冲进去。
郭管家年迈,心知拦不住他,急忙让人通知了储少棱。
“属下见过七爷,您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储少棱原本是守在书房外的,这么大的动静想听不见都难,正打算去瞧瞧,就被人通知了此事。
慕云东还算给他几分薄面,开门见山道:“慕云逸呢?”
他稍有愣神,“九爷?”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说。
“在书房是吧。”见他犹豫不决,慕云东就知道了。
“七爷留步,王爷现在不见客。”储少棱极其为难的拦住了慕云东的去路,身子笔直的跪在他的跟前阻断去路,“七爷就别让小的为难了。”
平时的慕云东很好说话,但眼前的他却好似吃了火药似的,丝毫没有把储少棱放在眼里,直接一脚踹开,“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阻本王的去路!”
“七殿下今个吃错药了吗?”夜梓焰不知道从何处过来,脚步轻盈、缓缓落在慕云东身侧,单手压制住他的肩膀,“吃饱了没事干来九王府撒野?”
“你别插手,这是我跟慕云逸那臭小子的事。”
“云东哥哥。”段悠然的轻功造诣比不上夜梓焰,一路连飞代跑才勉强赶过来了,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定的胸口,她焦急的问道:“你是不是找云逸有事,如果不急的话,晚膳的时候他就会出来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一天里也只有这个时候能看见他,陪着他,段悠然早已经将此视为习惯了。
“傻丫头,你即将成年,是这个王府名正言顺的主子,你知道你的夫君成天忙什么吗?一味的迁就纵容他,你以为这是为了他好?”慕云东挣开夜梓焰的手,双手辖制住悠然瘦削的肩膀,“你今年十六了吧?”
段悠然点了点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储少棱,去告诉他,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整个书房。”
瘫坐在地伤的储少棱吓得急忙爬起来冲进书房,望着关的严实的房门,悠然难得的蹙起眉头,里面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情,所以云逸才一直不让她踏足。但那里一定有什么吸引他的,所以他才会愿意整日躲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