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拿着戏折子和郭于玉,郭初薇选戏的霍老夫人看到了无意看到了谭云槿这里热闹的一出,哈哈笑着问霍美淑:“怎么样啊?你的云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啊!”
“是啊!云姐姐好美呀!”霍美淑胖胖的小手托着下巴,“老祖宗,你让我和云姐姐住一块行吗?”
她无视自己的姐姐霍美清严厉又带着几分警告的目光,嘟着嘴,小手紧紧的抓住谭云槿的袖子,可怜兮兮的冲着霍老夫人软软的央求。
“二妹妹不要闹了!你这样无情的抛弃了你姐姐一个人住在老祖宗的抱厦里,大姐姐该多伤心啊!”郭初薇笑吟吟的开了口。
霍美清还想说,却对上姐姐凉凉的视线,她只好怏怏然地鸣金收兵,是哭还笑地冲着谭云槿咧了咧嘴。
谭云槿被她一逗,抑郁寡欢的心情疏散了几分,伸出手捏了捏霍美清粉嫩的脸蛋,“没关系,只要你以后有时间也可以找我来玩呀!”
霍美淑眼睛一亮,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姐,霍美清冲她笑着点了点头,霍美淑的小脸立刻兴奋得泛红,鲜艳如芙蓉花开。
她小屁股一抬,直接把姐姐挤到了一边,自己坐在了谭云槿的身旁。
那边,霍老夫人和郭于玉已经点好了戏,桌上的菜也上上满了。
对面的清音阁搭了个戏台,专门请了金陵有名的戏班子搭台演出。
远湖无声,一缕箫声因风而起,柔和秀雅的乐音缓缓流淌,时而一个短促的回旋,就仿佛山涧遇石萦绕迂回,然后继续潺潺流泻——
台上婉转动听的声音通过水面的回荡开来……
“哎呀!”正和谭云槿说的手舞足蹈的霍美淑,小手一扬,正好碰到了刚刚走到谭云槿身后的祝清兰,撞翻了她手里端着一杯果汁酒,汁水大半都淋在了谭云槿的肩膀上。
谭云槿今日穿的是月蓝色的滚雪细纱襦裙,红色的果汁酒泼到身上分外的醒目。
祝清兰慌了手脚,忙抽出手帕,拼命的帮谭云槿擦。嘴里还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不要紧!望晴!你回去把我去年做的那件樱桃红的苏绣云华锦衫拿过来。”郭初薇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又转头对霍老夫人解释道,“这离我那里最近,而且那件衣服我还没上身,云妹妹和我去年身量差不多,应该能穿的。”
“好!还是初薇想的周到。”霍老夫人满意的点头笑道。
其他桌子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里姑娘们的动静,听到霍老夫人的赞扬后,一个个大加附和,原大太太的脸上也满是骄傲的神色,“小孩子家,不要把她夸坏了。”原大太太谦逊的客气道。
满身狼藉的谭云槿被遗忘在一旁,她眼睑轻垂,心底一片冰冷,被月玲扶着出了晏翠厅,顺着游廊往东,到了集雪轩,这里距离郭初薇住的萃芳园仅有一箭之地。
“姑娘!”月玲扶着谭云槿坐下后,看到半张脸掩藏在阴影里的谭云槿,不安的轻轻的轻轻的唤了一声。
她不由得替姑娘伤心,难怪姑娘到了郭府在几楼。以后一直郁郁寡欢,和郭府的主子们亲近不起来。
她们明明知道姑娘在重孝时期,不但没有丝毫的避讳,还欢歌宴请,还要姑娘也参加,又如此的踩着自家姑娘的脸面。
姑娘虽然年幼,可是自幼聪慧,又怎能看不清楚!
谭云槿没有出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集雪轩好像没有人一般静寂无声。
“云妹妹!我给你那衣服来了!”门外突然传来郭于玉欢愉的喊声。
谭云槿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月玲也慌张的看向谭云槿。
“你去开门。”谭云槿说道。
月玲看着她哆嗦着嘴唇说出了几个字,差点哭了出来。
“玉大爷!谢谢你跑这一趟!”月玲强忍着心里的悲愤,转身开门,冲着笑的像朵花似的郭于玉福了福身,伸手拿过裙子,“碰”立刻关上了门。
郭于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想着自己跑来给云妹妹送衣服,帮了她的忙,云妹妹一定会很开心的个他道谢几声,他也很想看到云妹妹樱花般的笑容,听到她娇娇糯糯的声音。
“可能是云妹妹不想让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郭于玉自言自语解释道。
“大爷说的没错!姑娘一向腼腆,自是不好意思穿着脏衣服见您的!”端砚谄笑道。
“去你的!云妹妹的事又轮得到你多嘴!”郭于玉嘴里训着,冲着端砚的屁股就是一脚。
端砚顺着他的劲,骨碌打了个滚,起来后,扶了扶头巾,嬉笑几声。
“云妹妹!你别急!我在这里帮你守着!你慢慢的唤!”郭于玉又高声冲着集雪轩里喊了几句。
集雪轩里谭云槿气的手脚冰凉,嘴里发苦,月玲双眼通红,眼泪汪汪的。
不知道郭府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的没规没矩的。虽说谭云槿今年五岁,还远没到男女大防的时候,但是郭于玉一个男孩子,手里拿着姑娘要穿的衣服在园子里晃荡,换衣服的时候郭于玉还在一旁大呼小叫的守着,传了出去,到底是女孩子吃亏,谭云槿日后如何见人?
谭云槿让月玲放下手中的衣服,扶着她,两人从集雪轩的另一侧窗口翻了出来,沿着小径,偷偷的返回了海棠居,匆匆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才重新折回了晏翠厅。
郭于玉不在!
好在她们离开的时间不长,进去的时候正好上第二轮菜,水榭上的戏一折还没演完,厅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谭云槿主仆。
谭云槿理了理刘海,悄然地打量着来桌子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