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蕾连忙捂住欲喷薄而出的小嘴。
“对啊对啊,人的各个部位都成比例的。如果他在那方面是正常的话,我也得替你担忧……”
于涵认真点头:
“尺码相差太大,那种生活估计很难和谐……”
说得就像是专家似的。
周茯苓更是露出了一本正经之色,盯着憋红脸孔的佟蕾,逼问起来:
“哎,一声不吭就登记了,你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要不着怎么认定人家生理没问题,而且还一点也不担心嫁过去得面对那些问题……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又怀上了吧……”
说到最后,她将她拎起来,上下打量着,怀疑她肚子里又藏了一个。
“扑”,忍无可忍,她转过头,终于把那口汤给喷了出去。
天呐,她们真能想象……
佟蕾无语的扯过湿巾擦嘴:
“拜托,想象力别这么丰富好不好……没有的事!”
“真没有?”
周茯苓好奇的问。
“真没有!”
于涵一拍大腿,急切的表述道:
“那就更不得了。像副首相这样的男人,更值壮年啊,要是正常,需要肯定旺盛,他对你没有欲望,这表明他的生理状态肯定出问题了……阿蕾啊,你确定你真要这个男人啊……虽说女人是感情动物,可正常的生理欲望总得要得到满足的是不是……欲求不满,很容易搞外遇的……”
“喂,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
佟蕾忍不住大叫。
真是的!
现在的小姑娘,说话真是一个比一个火辣,比她这个已婚妇女还要露骨。
金秀见佟蕾害臊,扑哧而笑:
“怎么为难情了,很正常的吗?现代女的,嫁男人,就得追求双重幸福。话说咱们副首相家世好,是不用置疑,只要人家床上也好,差这一点年纪,倒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佟蕾一副要晕倒的样儿,这妞怎么就吃了人家一口免费提供的食物,那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打住打住,别再跟我研究辰况的生理问题,吃东西啊……有吃的还不能塞住你们的嘴吗?哪个再胡说八道,把她那一份还来……”
“才不才不,都沾了口水,你要过去,我看你还怎么吃得下去……”
金秀把自己那份端了起来,躲开。
边上于涵凑过头来好奇的道:
“哎,蕾蕾,问一个问题啊,你有没有吃过辰副首相的口水啊……”
“于涵……”
佟蕾涨红了脸,叫了起来。
于涵嘻嘻嘻笑着,躲到了边上:
“哟,看样子没有啊……我就是纳闷啊,我们家蕾蕾这么如花似玉,青春正好的,咱们副首相怎么没对自己老婆下手啊……哎哎哎,我还是坚持认为人家不行……肯定有问题……”
“喂,不许中伤我辰大哥……把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从脑袋瓜里抹去……”
佟蕾去掐她耳朵。
“哈哈哈,怎么乱七八糟了,除非有一天你挺着肚子跑来跟我们说,肚子里是副首相种的娃,那我们就相信你家辰大叔是正常男人……”
“还说还说……”
“呀……救命……”
这么一通有说有笑的闹腾,佟蕾心头那些不快不知不觉散了去。
中午,四个女孩子坐着小孔的车一起去搓了一顿,还喝了一点小酒,出来时,佟蕾楞住,顾惟和周恭之拦住了她们去路。
金秀和于涵也是一怔。
“茯苓,带你们同学过来,我送你们回去,阿惟和他老婆有话说。”
周恭之在边上叫。
金秀顿时不高兴的瞪起“周茯苓”,说:
“是你把人给招来的?”
周茯苓摸摸鼻子,心虚的一笑:
“丫的,这姓顾的把蕾蕾害的那么惨,你还给他通风报信?”
这个直率的孩子撸撸袖管,想揍人。
“哥,救命,这次,我要被你害惨了……”
周茯苓吓的忙躲……
金秀很能打架的,根本就是一个野小子,一头长发,只是伪装。
周恭之忙上去拦:“同学同学,一起走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们少插手……”
“滚……”
金秀迎头就是一拳。
周恭之一惊接住,金家是开武馆的,这金家小妞有两手啊:
“喂……君子有成人之美好不好……”
“美个屁,人家早离婚了……我们家蕾蕾现在有老公……”
“那叫老公?那叫老头!”
这二位一边斗嘴,一边缠打上。
顾惟速度很快,箭步如飞,上来一把将佟蕾横腰甩上肩,扛了出去,扔进了的车内。
打倒了周恭之追出来的金秀只听到了两句争辩声:
“顾惟,你这疯子,你想干什么?放我下去……”
“我不会让你嫁给辰况的!绝不让……”
车子扬场而去。
郊外,绿荫如画,鲜花怒放,蝶舞蜂鸣,景色绝佳。
车子停在着湖堤之上,融于画中。
被强行带出来的佟蕾,大概是因为喝得有了几分醉意,除却最初怒叫过几句,之后,她反应平静,只在中途接了一个电话。
对着手机,她说了三句话:
“我没事……”
“小孔,别给辰大哥打电话!”
“我自己会回去!”
一路无话。
沉默,是他们唯一的现状。
顾惟几次凝眸,欲语,还休。
此刻,车已停,门却紧锁……他怕她逃离。
二人世界,本该甜美温柔,耳鬓厮磨,可现在,只剩下相对成怨偶。
想去年新婚时,也曾在这车里,恩爱欢好,在夜深人静,花好月圆的良宵,一起踏月寻幽境,一起共赴巫山在清秀的湖水畔。
那时,名车美人,是何等的逍遥。
不过匆匆十月,景在,情可还在?
一记叹息,打破车内这死水一般的沉寂。
他轻叫,伸手想抓住她的手,拥入怀,以偿心头相思意。
她躲开,声音冷冷:
骨节分明的手指僵在半空,半晌,才收回。
睇着窗外,他靠着,轻轻问:
“还记得这里吗?”
曾经,他们来过,在此留下欢声笑语。
佟蕾精神恍惚了一下,眼前似出现了少女咯咯而笑碎步慢跑在湖提,男子甩着双手大笑追逐的画面。
那时,他们曾相吻在湖中小湿地……
那时,他们乘船扬臂在河流之上……
那时,他们目光遣绻,心心相映……
假相!
她闭了闭眼,觉得有种窒息的感受缠住了自己,变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还要带她来重温旧梦?
那时美好,只能折射如今变心之残忍之无情。
她的心,止不住发颤。
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
是酒劲上来了吗?
双颊发烫,心肝发痛。
她靠着,望面前那一片优美景色,隐有鸟叫在树梢吟唱,显得清幽。
景还是那个景,人还是那个人,心已碎,情已灭。肚中结晶,已成冢。
她深吸一口气,听得自己那显得清冷而伤痛的声音在车内回响,才知道自己问出了那个久憋在心头的问题:
“顾惟,你爱的到底是谁?”
顾惟转头睇她,俊颜复杂。
而她的眼神纠结,柔和的声音带着苦涩,继续问: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来招惹我?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旧爱亲亲我我?
“顾惟,你把我当作什么了?
“当初,你那么拼命的救我,难道就是想亲手把我刺个遍形鳞伤吗?
“如果你对我毫无真心真意,为什么要让我怀上孩子……
“我佟蕾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想方设法的折磨我,糟践我……”
眼泪已干,不会再流。
她问,只是想弄明白,自己到底算什么?
顾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末了,闭嘴,沉默,心,沉重。
此刻,再多的解释,可能在她看来,都是狡辩。
有件事,他无法否认,那就是在遇到她之前,他曾爱过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范小了。
顾惟今年二十六岁,年纪不大,但女人有过不少。
顾惟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范小了。
范小了是他的初恋,十四岁在平京读中学时候认识的,是同学,更是冤家对头。
她是一个转校生,生的漂亮,人也能干。
在学校,范小了是个是学霸,顾惟也是学霸。
范小了出身平凡,顾惟出身非凡。
范小了瞧不起顾惟满身娇贵气,顾惟讨厌这个女生一身傲气。
那时,从初中到高中,漫长的五年,他们互相看不顺眼,总是针锋相对。
直到高三,范家出了情况,范父在工厂因为操纵失误轧死了两个工友,他受不了心头的自我遣责,跳楼自杀,范母因范父之死,精神支柱垮了,疯了。
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范小了头戴白孝来到学校向老师告别,临走,将她珍藏的一支钢笔赠给了他。
至今,他依旧记得清楚,那天,瘦小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娇美的脸孔上扯出的是一抹苍凉的笑容,那笑容,很让人心疼。
她轻轻的对他说,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清丽和自信:
“以后再也没有人和你一争高下了。顾惟,好好考试,加油啊……我看好你!
“顾惟,这笔送你,不值钱,权当作个纪念……如果你不稀罕,就悄悄把它扔了,别让我知道……”
他没有嫌弃,接过了钢笔。
这是一支很普通的钢笔,这几年,她就爱用它写功课做考试。
她写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
绢秀端正,就像她那个人一样。
她很爱惜这支钢笔。
从来不外借。
现在,她却将它送给了他。
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了。
他将笔握在手里,皱眉,莫名觉得难受,第一次不再冲她恶声恶气,语气变得平和,问:
“你不读书,想去干嘛?”
“上班,打工,养家!”
这些字眼,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学生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