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依旧一脸的风清云淡坐在办公椅上,在静静听到妹吼完之后,“嗯”了一声说:
“乖,管好你自己就行,别来操心哥的事!”
“可我看不下去了,我的哥哥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的污辱!”
佟庭烽笑笑,知道这丫头是真心替他抱打不平,他在她眼里,就像神。
于是,他又安抚了几句,消了她的气,这才把电话挂,站起来时看了看腕表,对助手陈祟说:“去皇爵大酒店之前,我得去看看安娜……现在距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先送我过去!其他的事,都给我推了!”
陈祟瞅了一眼完全没把妻子“出轨”放在心上的老板,提醒了一句道:“但老板,您还需一个女伴。今天的宴会很重要。佟老曾再三叮嘱您得把太太带过去。”
这六年来,佟先生从来没有带太太出席过宴会,但今天是佟老太爷亲自下的指令……偏偏又发生了这种事,这令陈祟很头疼。
“今天,你觉得我还能带她出去吗?”
佟庭烽淡寡寡的一笑。
陈祟心里明白,带过去,才丢人……到时,佟家的其他的成员不晓得得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老板呢!
“女伴换人。你去给打个电话吧!至于爷爷那边,我会去交代。”
“好的!”
陈祟点头:“那崔赞这件事……”
“先搁着,回头我会处置!”
他整了整衣领,眼神深深一闪。
“老板,崔赞居心不良,您应该跟佟太说清楚,省得她把心全扑在那人身上,给您添麻烦不说,迟早还得在那人手上栽一个鼻青眼肿!”
所有人都以为是老板为了集团的地位,拆散了一对情侣,其实不是。崔赞和韩婧的交往,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只是韩婧陷的太深,看不清,六年前,疯狂痴迷着崔赞,六年后又做了出阁的事,完全不顾老板的颜面。不能说这女人愚蠢,只能说是崔赞太会演戏。
“那就让她栽吧!不疼不长记的!”
疼了才会知道了谁在算计她!
时间拉回到两个小时前。
云深处会所。
宁敏面对那张欺下来的薄唇,很想一拳打将它成香肠嘴。
可想想,这个拳头,一旦打下去,她在崔赞面前,就等于自曝身份了。
她再想想,身份曝光之后,自己得面临的处境,嗯,堪忧,捏紧的拳头很快松了下去。
笑,整个人就像一条灵活的泥鳅,噌的从他手臂下滑了下去。
这一避,是崔赞始料未及的……
他以为他能一亲芳泽,却看到她一步一步后退着往里走,就之前的话题继续对话了下去:“崔赞,之前,在我最最无助的时候,你跑了一个无影无踪,现在转过头来再找我,是不是太迟了?离婚,再跟你……啧,我得研究一下,划不划算。哦,对了,你还没说你之前跑去哪了?”
崔赞眉头微微拧了一下,被她的冷淡的笑,以及冷静的表情给弄迷糊了。
以前,她是一害羞的小女生,从不知道要如何来拒绝他,他一靠近,她就脸红,会乖乖的接受,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猫。他可以想象六年前,他消息全无的离开,对她来说,应该算是一个打击。但如果,她够爱他,她该等着,而不是匆匆嫁人……
而且还是奉子成婚……
哼,她对他的爱,还真是他妈的廉价,现在,居然还有脸问他跑哪了?
“出了一点麻烦。不过,现在,那麻烦已经解决。婧婧,离婚这件事,你还需要去研究吗?佟家那种牢狱一样的生活,你还想过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想一辈子时间全浪费在佟家吗?瞧,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从头开始不好吗?”
崔赞一步一步追了过来,桃花眼流露着追忆的神思,看上去挺深情款款,乍一看,还真有点情人的味道。
宁敏瞟了一眼,要是来的真是韩婧,一定会激动万分的愿意重修旧好。这从韩婧最后几篇写下的日记可以看出来:当她知道他已经回了琼城,她就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去。
蠢,那丫头恁好骗的。
“离婚是吧!你回来了,婚当然得离,但是,这件事,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对了,我妈呢?”
宁敏敷衍着,把话题转到了别处,开始在这个装璜精致的包厢内张望。
崔赞很不满意她的态度,皱了一下眉,撇了撇嘴,才说:
“在里面!”
这时,内房房开了,韩婧的母亲赵萍芳一身贵太太打扮的从里头探出个头,看到宁敏,顿时重重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迎了上来,那擦的火红的嘴,也跟着动了起来:
“婧婧,你总算来了。怎么样?我女婿来了没有?”
自从攀上佟家这门亲,赵萍芳只见过了女婿一回,这件事,说出来真是丢死人。更丢人的女儿都是佟家的人了,还生了娃,却至今没办酒席,以至于她向外宣称佟庭烽是她女婿,都以为她在发神经。
对于这样一个女婿,她自然是满意的,可她很不满意这个婿从不把她这个丈母娘放心上。这只能怪自家女儿不争气。
所以呀,她总盼着能见一见,提提意见。
赵萍芳撑长着脖子往外张望,没见后面跟着自己俊女婿,却和崔赞那凉凉邪邪的眼神对了一个正着,忙缩了回来。
“没来!”
宁敏回答的干脆。
“什么?没来?”赵萍芳顿时直起了喉咙,噔噔噔跑上来往女儿面前一站:“那你有没有把钱带来!”
“没钱!”
“什么?你什么都没带,你死来做什么?韩婧,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嫁给佟庭烽这么多年,儿子都生了,到头来半分好处都没捞着?世上有你这么蠢的人吗?别人家的闺女嫁入豪门,都有生子费的,你怎么就白白给人家睡,生孩子?”
这女人,还真是翻脸不认人,显然以前是欺负惯韩婧了。
宁敏斜眼瞅了一目,也不生气,而是反唇讥损了一句:“您还说的真对,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白给人家睡,白给人家生孩子。您倒是出息了,居然被人扣在这里,眼巴巴等着我这个没出息的蠢材拿钱来救……哎,两相比较,到底谁更没出息,这个概念,你分清楚了没有?”
“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妈……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用你一点钱,你就敢给我摆架子……”
赵萍芳气的双眼冒火花,心下惊怪:这是怎么回事,几年不见,死丫头这张嘴巴怎么变的这么刻薄恶毒?
“什么?您养我这么多年?麻烦您说话在脑子里过滤一下再蹦出词儿来好不好?这些年,好像全是佟家的钱在养我吧……自从咱爸殉职之后,佟家对我们家的支助就没断过……要不然,您身上的这些衣服首饰,您买的起吗?还有,就算您买的起,拜托您别这么炫耀,别乱穿乱戴好不好?没见过世面的,会以为您洋气,见过的,都会笑您是暴发户,还是一个靠死老公发横财的暴发户。您看看您穿的戴的……您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您有多土吗?要人品没人品,要涵养没涵养,要钱财也没钱财,您跑这种有钱人待的地方装什么阔佬?自己不觉得丢人现眼,还敢说我没出息……”
阵机关枪似数落扔下后,赵萍芳惊呆了,跳脚了:
“你……你……你这死丫头,你竟敢嘲笑我,别以为自己嫁了豪门就高人一等,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韩婧,你这叫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请问,你对我有什么恩义可言?赵萍芳女士,麻烦你少拿这个词汇来给自己脸上添金。今天来,我这是想提醒你,以后要是再敢在外头乱赌钱,没有人会帮你擦屁股。佟家已经给你擦了六年屁股,早擦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