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服下药之后,许是累了,慢慢睡了过去,苏惜沫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是保住了胎儿,幸好发现的早。
苏阳赶紧过来问:“你娘怎么样了?”
苏惜沫笑着道:“没事儿了,母子平安,幸亏救的及时,而且娘只喝了一口花茶,中毒不深!”
“你说什么?毒是花茶里的?”靖国夫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苏惜沫点点头,道:“是的,我刚刚看过了,茶里被人加了夹竹桃花,因着这种花颇似桃花,所以很容易混淆!”
靖国夫人摇摇头,道:“不会的,那茶是我亲手制的,我不可能会放夹竹桃的,那是有毒的啊!”
“姑祖母,我不是说你放得,也许是有人故意要借此来除掉我娘的孩子,但我不相信是您!”苏惜沫道。
靖国夫人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那就是我身边出了鬼?竟然在我的东西里面下毒,为何恰好是你娘那一杯有?”
苏惜沫笑了笑,道:“沫儿相信姑祖母会查出来,为何偏偏是我娘那杯有毒!”
靖国夫人立刻喊道:“阳儿,你在这里陪陪文娘,沫儿,你随我来!”
苏惜沫知道靖国夫人要准备动手了,走出屋子,对守在外面的小桃道:“进去照顾好夫人,有什么事儿就来喊我!”
小桃乖巧地点点头,就进去了,苏惜沫这才随着靖国夫人出去了。
靖国夫人到了前面,就吩咐道:“若雪,若梅,给我跪下!”
两个丫头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脸上都有些惶恐,靖国夫人身边的于嬷嬷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靖国夫人呵斥道:“你们俩给我说说,我让你们泡茶,为何把苏大奶奶的茶里掺了夹竹桃?”
若雪和若梅一听就慌了,赶紧道:“夫人,奴婢们没有啊,什么都没做啊。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敢跟我狡辩,茶是让你们保管的,也是你们泡的,如今苏大奶奶中了毒,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若雪哭着道:“夫人,您就是给奴婢雄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给苏大奶奶下毒啊,奴婢打小就跟着夫人,已经十年了,怎么可能背着夫人做这样的事儿?奴婢们都知道您心疼表少爷,盼着苏大奶奶能诞下嫡子,怎么可能会害她!”
靖国夫人气的将杯子砸过去,恨恨地道:“若不是你们,那茶水为何有毒?”
若梅也泣不成声地道:“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绝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奴婢们没有必要害苏大奶奶!”
苏惜沫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接近过那些茶?你们泡茶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
若雪回忆了一下,道:“中途……好像明月县主过来,说是想看看花茶怎么泡制的,还动手泡了一杯!”
“然后呢?”靖国夫人隐忍着怒意问。
若雪摇摇头,道:“然后奴婢们就上茶了,明月县主也离开了!”
“哟,婶母,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何突然大发脾气,我不过走开一会儿而已!”明月县主突然笑意盈盈地从外面走进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靖国夫人冷眼看向她,喝道:“明月,你到底做过什么?”
明月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地问:“婶母真是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好……你竟然敢利用我对文娘下毒,你也真是够歹毒的,我警告过你,她如今有身孕,你不要去招惹她,你为何就是不听?”靖国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明月县主苦着脸,道:“婶母,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于嬷嬷看明月县主那副样子,才主动将王氏中毒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明月县主不仅没有承认,反而气呼呼地踢了一脚若雪,呵斥道:“你这小蹄子,怎么这样污蔑我?你想拿我当挡箭牌,可知污蔑县主该当何罪?”
若雪被明月县主一吓唬,立刻就哭着道:“奴婢没有污蔑郡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说您也去泡制了一杯茶,真的什么都没说!”
明月县主一听,就笑了,对靖国夫人道:“婶母,这丫头也没说错,我的确去过,也的确泡了一杯茶,但是那杯茶我自己喝了,泡制的手法没有若雪好,也不敢拿出来献丑。可没有下过毒啊!”
靖国夫人犹自怀疑地道:“你若没有动手脚,那是谁?若雪和若梅说过中途就你一个人碰过那些香茶!”
明月县主满脸无辜的表情,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没有下过毒,也或许是有人贼喊捉贼,想拿这件事栽赃嫁祸,好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呢?”
苏惜沫看着明月县主故作镇定的样子,心头泛起了冷嘲,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笑盈盈地道:“县主这意思是我娘故意给自己下毒咯?这也未免太可笑了,谁都知道这孩子对我爹娘多重要,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又怎么舍得拿孩子冒险?”
“哼,人心难测啊,至于是不是我也不好说,毕竟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下过毒!”明月县主笑着道。
靖国夫人见她丝毫不慌张,也没有说谎的样子,便疑惑地道:“若雪,若梅,你们俩有没有说谎?”
“奴婢不敢,奴婢们句句属实!”若雪和若梅齐声道。
靖国夫人往桌子上一拍,道:“那还能出鬼了?好好的一杯茶里为何会有夹竹桃花?”
“婶母,我都说了,也许就是有人贼喊捉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何妨?”明月县主颇有些唏嘘地道。
靖国夫人还没说话,苏惜沫就笑了,道:“明月县主,沫儿敬重您是长辈,又是客人,所以才一再忍让,我娘已经脱离了危险,母子平安,若是您承认了,看在姑祖母的面儿上,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您执意要如此颠倒黑白,那就不要怪沫儿不讲情面了!”
明月县主瞪了她一眼,轻蔑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就算我在茶房里有机会下药,又如何控制若雪和若梅把有毒的茶端给你娘?若雪和若梅可是婶母最信任的两个丫头,她们要是帮凶,岂不是连婶母都是帮凶?”
若雪和若梅赶紧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苏惜沫冷笑一声,道:“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手段高明,毫无破绽吗?你早就算计好了,那杯茶会送到我娘的手里,因为若雪和若梅上茶的习惯,你早已了如指掌,知道她们哪一杯茶会奉到谁的手里!”
明月县主愣了一下,瞬即否认道:“你胡说什么?谁上茶都是随意上的,我哪里知道她们会怎么上茶,我又没看着她们!”
“你跟着婶母这么久,自然知道,婶母如果我没说错,若雪习惯把第一杯茶端给您,而且必然是茶盘上右边第一杯,接着才会轮到您左手边的客人,也就是我爹,然后是您右手边的客人,也就是我娘,最后才轮坐在靠后位置的我,是不是?”苏惜沫笑着问,说的无比肯定。
若雪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这样,可是我自个儿都没留意,只是跟着夫人久了,就习惯了!”
“你没有留意,可是有人却留意到了,我没说错吧?明月县主?”苏惜沫冷笑着看向明月县主。
明月县主却冷哼一声,道:“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端茶的习惯,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给我乱安罪名!”
明月县主很显然根本不把苏惜沫放在眼里,她觉得苏惜沫不可能有证据证明。
苏惜沫轻笑着道:“拿过夹竹桃花的手,即便洗过,还是会有毒粉留在身上的,明月县主大概忘记了,我是谁的徒弟,要验证你身上有夹竹桃花粉,一点儿都不难,只是你确定要我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
明月县主稍稍犹豫了一下,又不屑地道:“你不要吓唬我了,我根本就没做过,你要我承认什么?”
“姑祖母,这件事情您决定吧,如果姑祖母觉得有必要一查到底,那么沫儿现在就证明到底是不是明月县主下的毒,若是姑祖母觉得不必细查,那么我也希望明月县主不要再留在苏府了,我不希望我娘再有任何危险!”苏惜沫平静而有礼地对靖国夫人道。
明月县主不等靖国夫人开口,就愤然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没有下毒就是没有,你以为我稀罕留在苏府?婶母,苏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既然人家不欢迎我,我也不是不识趣,容我回去收拾一下,立刻离开!”
靖国夫人见状,便喊道:“够了,别闹了,明月,你给婶母一句实话,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毒,若不是你,谁也别想冤枉你,若真是你,那也别怪婶母翻脸无情!”
明月县主见靖国夫人来真格的,又见苏惜沫一脸沉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下开始盘算起来,突然就噗通一声跪在靖国夫人的面前,道:“婶母,连你都不相信明月,明月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她是毒医的高徒,随便做点儿手脚,就可以说我下毒了,我是百口莫辩,要怪就怪明月命苦,当年被她害了,如今出了事儿就以为是我做的!”
靖国夫人被她这么一哭,也跟着心软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且母亲早亡,她没有女儿,一直都把明月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一般疼爱。加上那件事的确算是毁了明月一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怜惜。
靖国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若真不是你做的,谁也不许冤枉你,你起来吧!”
明月县主抹抹眼泪,仍旧哽咽地道:“多谢婶母,您可得相信我,别人怎么冤枉我都可以,我最怕就是连婶母都不肯相信明月了!”
苏惜沫看着明月县主,又看看心软的靖国夫人,只是冷笑了一下,道:“明月县主这话就是我故意要栽赃您?那这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你为何执意要说我是下毒害人的人?你究竟有什么证据?”明月县主义愤填膺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