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氏听了之后，满目的哀痛和憎恨，再也无法克制住暴跳起来，狠狠地道：“这些混账，竟然敢如此作践我的女儿，我不会饶过他们的，绝对不会！”
柳氏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却又伤心地道：“妹妹，你可别做傻事，你斗不过他们的，连我他们都敢污蔑，你有什么法子能为素雪报仇呢？如果我能奈何他们，素雪也就不必死了！”
小柳氏紧握着双拳，红肿的眼角里迸发出恶毒的恨意，道：“就算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素雪白白死掉，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为了我，她就不必嫁给苏阳当妾，她可以找个好人家，堂堂正正地做妻室，会过得很幸福，可是苏阳那个混账东西竟然还如此对待她，我不会绕过他的！”
柳氏似乎还嫌事情不够大，继续撩拨：“妹妹啊，万万不可啊，苏阳可是苏家长子，他要有个好歹，相爷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哎……只可怜了素雪，那丫头啊，不该受这样的苦！”
小柳氏一把抓住柳氏的手，激动地道：“姐姐，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想要除掉苏阳，姐姐，我帮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柳氏眼神一闪，赶紧道：“妹妹，你说的什么话？我可没有这种想法，你也不许有！”
小柳氏还要说什么，柳氏眼神扫了一下下面的人，才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姨太太说！”
“是，老太太！”下人们纷纷退出去。
柳氏拉着小柳氏坐下来，叹息着道：“哎……我的傻妹子，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胡说了，幸而都是我的心腹，要是被外人听了去，咱们俩都得倒霉！”
小柳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赶紧道：“姐姐，我……我是太激动了，对不起！”
柳氏赶紧道：“姐妹俩，说这些做什么，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恨他们联手逼死素雪呢？你也知道，素雪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没有女儿，一直对她视如己出，如今被人害死了，我怎么不心痛？”
小柳氏听了越发感动，眼泪婆娑地道：“姐姐……素雪真的好惨，我们一定要为她报仇！”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哎……可是这太冒险了，苏阳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连替皇上办成了几件大事，深得皇上信赖，若是他有个好歹，别说你，就是我也要遭殃！”
“哼，那就拿王氏开刀，她不是有了身孕吗？我就让她一尸两命，还有那个恶毒的丫头，我可是听说了上回她被退亲的事儿，想必魏家和司马家都恨死了她，我和那魏夫人还有过几面之缘，相信她一定也有兴趣让王氏和苏惜沫倒霉！”小柳氏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意。
柳氏的眼神一亮，却故意道：“联合外人对付她们母女俩，这样……恐怕不太好啊，如果被相爷知道……”
柳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柳氏就道：“姐姐，你放心这件事你权当不知道就是了，一切都交给我，我绝不会连累你的！”
柳氏以为小柳氏在和她赌气，忙陪着笑脸道：“妹妹，你说这话，可不就见外了？我们是姐妹俩，素雪更是我的侄女儿，我能不管她？只是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啊！”
小柳氏道：“姐姐误会了，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此事还是不宜出面，更何况你们本就不睦，他们对你多有防备，你参与进来，反而会坏事，就让我来吧！”
“你要怎么做？”柳氏好奇地问。
小柳氏冷笑一下，道：“他们让我失去了女儿，我自然也要他们搭进去自己的孩子，苏惜沫首当其冲，接下来就是王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苏阳，我暂时没办法动他，但是只要除去王氏，她失去了王家的助力，相信就不是姐姐你的对手了！”
柳氏的眼里闪出一丝幽光，道：“可是……你到底打算怎么除掉苏惜沫和王氏呢？”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姐姐等着看好戏就是了，其实魏夫人早就和通过气，她心心念念都忘不了当时自己女儿被害了的事情，其实就是苏惜沫一手造成的，她本来安排的是苏惜沫和那个街头泼皮被人撞见丑事，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把药给魏家大小姐吃了，才会发生那种意外！所以魏夫人恨透了苏惜沫和王氏，一直打算要报仇雪恨！”小柳氏笑着解释道。
柳氏点点头，道：“看来她母女二人得罪的人还不少，对了，似乎连杜家的小姐都和苏惜沫有过结呢！”
“杜家？杜家我可高攀不起，人家是后族啊，不过若是姐姐肯引荐，倒也多个助力！”小柳氏道。
柳氏笑了笑，道：“这也没什么难的，过几日就有个宴会，我让三丫头去探探那杜小姐的口风，若是她也有意，那岂不更好？”
小柳氏点点头，却又道：“即便没有杜家，我也会将苏惜沫和王氏送进阎王殿，而且要她们身败名裂而死，姐姐放心，我绝不会让素雪死不瞑目！”
柳氏却颇为遗憾地道：“我作为姨母却不能为素雪尽一份力，实在是羞愧难当，妹妹，你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姐姐，你能做的还有很多，但绝不是在对付这两个女人身上，你要保存实力，准备将苏阳连根拔起，若是让他继承苏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小柳氏道。
柳氏叹息一声，道：“只可惜谢家和王家一直在背后支撑着他，否则，就凭他一个，哪一点够资格继承苏家？全儿和易儿都比他强，可偏偏他占着嫡长子的位置，背后又有那么强大的妻族和母族，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小柳氏拍拍柳氏的肩膀，道：“所以首先就是要除掉王氏，至于谢家那边，迟早有法子的！”
柳氏道：“行，就听你的，咱们姐妹同心，相信一定有法子除掉苏阳，这样我的全儿和易儿才有出头之日。到时候也能为素雪报仇了！”
姐妹二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子，小柳氏才去了大房那边，看到棺木中的女儿，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王氏看到她那副样子，也跟着心软了起来，道：“杨夫人，您节哀顺变！”
小柳氏回过头，掩去眼底的愤恨，一脸哀伤的表情问道：“夫人，素雪她怎么会死？怎么会的？”
王氏一阵尴尬，还是苏阳过来道：“素雪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竟然串通我的另一个妾室，给夫人下毒，差一点儿就害了我的孩子，我本想将她们赶出苏家，哪知道她会自戕！”
小柳氏在内心冷哼，心道这二人真够无耻的，害死了她的女儿，还要往她头上扣屎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氏叹了一口气道：“杨夫人，我们也没料到她会自戕，您要想开点儿，想来二姨娘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小柳氏悲伤地点点头，道：“原来素雪竟然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夫人，我替她向您赔罪，您可千万不要怪她，素雪肯定是被人利用了，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
王氏见她如此通情达理，心下也觉得安慰，道：“杨夫人如此明事理，恐怕二姨娘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哎……若是她能如杨夫人这样，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苏惜沫却一直暗中观察着小柳氏的神情，却觉得这小柳氏不简单，她明明先去见了柳氏。凭着她对柳氏的了解，这个老太婆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能轻描淡写地给王氏道歉。
若不是真的很深明大义，那就是在装模作样。苏惜沫试探性地问道：“杨夫人，您刚刚去祖母那边，她老人家是怎么跟您说的？”
小柳氏抹了一下眼泪，道：“这位是大小姐吧？生的跟个玉人一样。姐姐也没有说什么，只道素雪做错了事情，让我不要追究下去了！”
苏惜沫在心底冷笑，这话哪像是柳氏会说的，看来这杨夫人的确有问题。
苏惜沫又道：“哎，说起来，二姨娘也真是命苦，不知道杨夫人知不知道，二姨娘不能生养这件事？”
“什么？”小柳氏一惊，有些不可置信。
苏惜沫点点头，道：“之前我给二姨娘把脉，才发现的，她常年服食寒性食物，伤了根本，为此二姨娘还十分伤心呢！”
小柳氏摇摇头，道：“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素雪的饮食一直都由她的奶嬷嬷照料着！”
苏惜沫叹息了一声，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想二姨娘应该常常手脚冰凉，下腹微微刺痛吧？这些都是体寒的症状啊！”
小柳氏似有所悟一般，道：“看来还有人要害我闺女真是可恶了，多谢大小姐告知！”
苏惜沫摇摇头，道：“谢什么，我也没能救下二姨娘，哎……二姨娘生前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死前却也悔悟了，可惜有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二姨娘是个孝顺的，一心惦记着杨夫人您，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以死来全她的孝道啊！”
小柳氏眼神微微闪烁，这话在她的心底形成了串串涟漪，一颗疑惑的种子在小柳氏的心底悄悄种下。
苏惜沫接着道：“当时二姨娘跟我说了很多，说祖母一直在利用她陷害我爹娘，甚至推我下水，可是也不知为何，祖母说了一句，您会伤心，她就立刻改口，反而指责我指使她来陷害祖母！”
小柳氏的心下一惊，赶紧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了，左不过是希望杨夫人能够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之类的话！”苏惜沫状似无意地道。
王氏也跟着道：“看来二姨娘还真是个孝顺的，杨夫人，您更要节哀，她定然你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小柳氏抹着眼泪，道：“素雪一直都很懂事，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太薄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