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
我瞬间觉得天昏地暗,我沉默了。
沈允之劝我:“晗晗,把长兴结束了吧,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你一个女孩子从前又没接触过这一行的事情,一个人支撑下去也难。”
我在这件事情上很固执:“不,哥哥会回来的,长兴不能没有。”
沈允之又建议:“那你挑熟的做,剩下的业务都结束了,比如房地产,就可以不做了。”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的脑袋里现在除了那一千万的n个0之外,什么也弄不清了。
我问他:“大哥,你能帮我争取到多少时间。”
他说:“十天左右吧。”
我握着茶杯发呆,年轻的服务员过来滚水,我深刻的觉得,现在的我和茶杯里的那几片茶叶没什么区别,一样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我还是说:“好,我试试看。”
其实我从骨子里不相信父亲可能干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可是我知道,纪委只要出手,就肯定有了确实的证据,而清白这种事情,根本查不得。再干净的人,只要一查就会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局面。
我凑集一千万的方法非常的古老。
周三和公司的高层开了个会,决定到底把那些业务留下来。长兴一直是做房地产的,如今继续做房地产显然是没条件的,剩下的只有食品和化妆品。现在摆明是有人要给我们家下绊子,我自然不可能去沾食品这种容易出事的东西,化妆品拿的是国外的代理,明哲保身比较容易。这一场会开得公司上下的气压很低。
连特秘都跑过来对我说:“沈小姐,现在公司人心不稳啊。”
大家都担心被裁,我也没办法,“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公司也雇不起多余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让哥哥的案子不了了之的方法,就算要结束长兴,我也乐意。可是哥哥的事情,远比纪委的事情难多了。
就当我努力攒钱的时候,沈允之带给我一个很无望的消息。
路子行不通了,因为这件事还牵连了几个人,再没人肯帮我们了。
晚上从长兴出来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去医院,那里充满了令人压力的窒息感。老头子的事情,妈妈永远是不发一眼,我问的再多,她说的都是,这是你爸年轻时犯下的错事,现在遭报应了。
她的顺其自然,相信因果轮回,定力已然超脱凡人。我气结之余甭想从她口气套出只言片语。
我没有开车慢慢的走着。
也不知道自己在了多久,两腿都酸软了。路过一间酒吧的时候,有人上来派发传单,拉我进去瞧瞧。
我连招牌都没瞄一眼。就跟着人走了进去。
酒吧不是很大,亦不上档次,大多是写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不过气氛很嗨,我在纽约的时候没少混这些地方。坐下来之后就叫了一打啤酒自己慢慢的喝着。
其实我酒量不是太好,沈醒之原来就常说我,我的酒量勉强就比猫咪好一点点。结婚的时候被秦放家里那群热情的乡亲用自家烧的白酒灌得差点洞房花烛夜都一睡不醒,即使经过了这两年的历练,到了这种陌生的地方,我也只敢点啤酒来喝。
喝着喝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黄发男子坐过来套近乎:“美女,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我睨了他一眼,不说话,女人独自出现在酒吧里,总会引来这些蛇虫鼠蚁的。
他见我不答话,又靠过来几分,从兜里摸出一包白色的东西小声问我:“美女,来一颗么。”
感情他不是搭讪的,是卖药的,我昂自从包里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播出三个数字,“你是现在就滚,还是让我打电话。”
黄毛看了一眼屏幕,大概也怕我真打了电话,口里骂了一句:“臭贱人。”就走了。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着酒吧里的表演,穿着性感的美女在舞台上跳钢管舞,下面一堆人打着吆喝。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当我在桌上找不到空的啤酒瓶的时候我叫人过来结账准备出去。
走了几步之后我确定我是喝高了。出门的时候,有人蒙着我的口。把我往一边拽。我当时还特清新的想,坏了,我碰上劫财的人了。后来想想自己也真有自知之明,这种情况竟然还觉得自己没碰上劫色而是劫财。
喝醉了的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们拖到一条巷子里去了。
朦脓之间,我只觉得有四五只手在我的身上乱摸。让我觉得恶心,其中有一个人说。
“大哥,就是这个臭婊卐子,还威胁我要打公安局的电话。”
“公安局。”那被叫大哥的人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也不看看这一片是谁罩着的,公安局他妈管的着么?”
原来是刚刚在酒吧里搭讪想给我买药的人,我这次算着了道了,不过我还不想死。
“我包里有钱,有卡,拿了快走。”
对方说:“呦,这娘们还挺嘴硬的,好,老子就喜欢嘴硬的女人,美女,咱钱也要,人嘛,也要。”
他的手摸到了我的下巴上。
我把他摇开,干脆放下狠话:“我在b市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你今天要不然拿了钱就滚,要不然把我弄死,否则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混混起先当真被我震到了,想想却又呸了我一声:“你蒙谁呢?有头有脸的人会来这个地方。”
我想,好吧,这次真的栽了,就当几个人想要把我拖到更隐秘的地方就地正法的时候,酒吧里的服务员匆匆的跑过来说:“熊哥,快走,条子来查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