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那女子终于动了动嫣唇,“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回去吧。”
她的声音仿佛被吸进了沉寂的雪地里,有些轻,但足以让两人听得清楚,同时也让两人不由得心悸。她们一字未提,难不成已被这女子读到心字,莫非拥有妖力会有这样强大的能力?
月澜在心里暗想,寒风划过她的后颈,禁不住一阵寒颤。月澜道:“我们姐妹俩,只有一事相问,姑娘若能给予解答,我们不会再打扰姑娘。”
那女子抿着嫣唇,嘴角推开了一丝笑意,在月澜眼中,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善意的笑容,似乎还带着……嘲讽?
“你可以称呼我在人间的名字,梦织。”那女子道。
梦织……月澜面带疑惑,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中似曾相识熟悉,在梦里听过亦或是被忘却的记忆?可她在人间三百多年,却真真是第一回见到这名叫梦织的女子。
夭夭见月澜不说话,接过话道:“那……梦织姑娘可否帮我们解开一个疑问?”
那女子轻声笑了笑,
“问吧。”
夭夭看了一眼月澜,月澜点了点头回应,
她问道:“你是否有缔天神宫的璋牌?”
梦织闻之,表情立即变得有些怪异,薄薄的嫣唇夸张的扬起,随之大笑起来。她慢慢地她回过脸来,眼神中游离着寒冬里凌厉的冰冷,她止住笑声,目光如剑般向两人刺了过去。
“你们知道我最讨厌何物?”
她又干笑几声,话语里充满了恨意:“我出身虽是缔天神宫,甚至是青鸾那只老狐狸亲手造就的我,但我恨透了他!恨他一开始就将我造就成他人的奴隶。不过我告诉你们,我的妖力不受结界束缚,所以没有璋牌!”
“你!”
她遥遥的伸出一只手,用食指尖点住了月澜。
她道:“你休想再从我身上讨回什么,他将你丢在人间三百多年,欠你的是他,不是我,你想要答案,那就去涂山,去找他,去找青鸾要你的答案吧!”
那****听到这句话,几乎是颤抖着抓住了身旁夭夭的手,眼中覆了一层薄泪,却大颗大颗的滚下来止都止不住,硬是从脸颊一路滚烫一直烫到了心里。
她明白她的意思,却似乎又不明白。她的脑子里糊着一层纸,看着透透的一层,却怎么也捅不破。真相就在对面的窗子里晃动着影子,而她却只能在这里任凭自己无助的看着,然后无法抑制地掉下泪来。
因为那一切,她好像都不记得了。
她意识到失去了青作,她在人间根本不可能找到答案,所以她要去涂山,她必须去找他……而距梦织说的那句话,已经事隔一月。
这迎面而来的微风,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和煦柔和。
人间正值最喜庆最热闹的几天,称之为新年。过了这一年,月澜就要迎来在人间的第三百二十个年头。
此时,靖瑶的院子里,月澜正躺在石亭中的软榻上晒着太阳,石亭边细石小路边上,几棵桃树的秃枝已经探出了几抹嫩绿的新芽,枝头晶莹透亮的残雪也在温暖的阳光里渐渐融化成水,滴落在冰封了一整个冬季的泥土里。
云水间,山月里,春眠难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