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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尸鼎

刚才与海蝎子一番搏斗,耗费了不少精力,左锋挨着周小咪坐好:“你进入锤鲨特种部队几年了?”

周小咪回答:“六年,今年的年底,该退役了。”

左锋继续问:“你记得那场风暴吗?很多年前,发生在南海的那场风暴。”

这一句把周小咪问懵了,南海上发生的风暴实在太多,天气变化无常,阴晴不定,每天都有风暴发生:“哪场风暴?”

“大概零九年。”

周小咪想起来:“哦,二零零九年那场风暴,当然记得。”

在南海生活的人都会记忆犹新,它的影响和破坏力实在太大,周小咪清晰记得,那天她正好随军舰巡海,巡逻所乘的巡洋舰都被风暴掀成四十五度斜角,周小咪道:“那天我正好出海,幸亏我们乘的是巡洋舰,要是普通的巡逻艇,怕是早就见阎王了。”

左锋道:“那次还有两艘原油运输船,被风浪掀翻,沉入南海的海底,海面上到处都是乌黑的原油,刚才碰见的超巨型海蝎子,八成就跟当年原油污染有关。”

周小咪道:“运输原油的船上,有时候不只有原油,还偷运化学物品,极可能与辐射污染有关系。”

南海属于亚热带,热带气旋较为频繁,风暴极易形成,气漩就是我们所说的海洋风暴,破坏力极大的热带气旋十分壮观,周小咪回想起当年那场风暴,先是黑云压境,黑压压一片,接着出现了半径五千米的卷状云层,立刻又演变为强劲的风,最后下起瓢泼大雨,整个风暴大概半小时,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说半径五千米,绝对不虚,而且这算小的,只要在南海亲眼目睹一次风暴,你就知道自然力量的恐怖。五千米半径风暴,是一个临界点,如果半径超过这个尺度,就不叫风暴,而叫雷暴,破坏力比风暴强十倍。

周小咪问:“怎么突然问起零九年的风暴?”

左锋道:“我爹和左进叔都给我讲过,说疍家人没遇见过风暴,就算不得真正的疍家人,我就想,这个风暴真这么可怕吗?”

周小咪道:“你在海岛上住了这么久,没见过风暴?”

“其实我们搬到海岛上没多久,本来也是住在海岸上的,但是近海无鱼可打,每次出远海都要烧不少柴油,一趟下来光油钱都要两万块,而且出远海要雇海员,工资开销都不小,为了节省油钱和雇工钱,这才搬到海岛上,谁愿意往海里搬啊。”

周小咪点点头:“我有预感,你会遇见风暴的,说不定还是雷暴。”

坐在一边的左进道:“赶紧闭上乌鸦嘴,嫌小命不够长!”

往前的路不是径直的,有很多岔洞,大家严格保持直线前进,绝不钻入岔洞,一旦迷失在里面,万难脱身,一路上怪石嶙峋,奇景异貌,空气中传来一股极其浓重的臭味,左海争是经历过风浪的老把头,一闻就知道,这是尸臭,而且不是几具几十具尸体的尸臭,而是至少几百具尸体堆积在一起所散发的尸臭。

左锋问:“进叔,怎么这里这么臭!”

左海争接过话:“这里也许有殉葬坑之类的地方,这是尸体发出的臭气。”

左进道:“不可能是殉葬坑,殉葬坑里的尸体早就成枯骨了,不是这种臭,这儿肯定有别的什么。”

众人无一不被丹穴里的洞窟结构所震撼,与那石碑上画的完全一样,大洞套小洞,小洞连大洞,让人走在走着,就不由自主走进岔路,跟迷魂阵、鬼打墙一般。陆地上有鬼打墙,海里也有鬼打墙,海里的鬼打墙有两种,一是微导、探鱼器发生故障,二是船舵链子断了。

不管发生哪种情况,都会导致船只在海面上三百六十度原地转圈,这就是海上鬼打墙,微导相当于陆地上的定位导航,一般渔民买不起,最便宜的型号也得五千块钱,探鱼器也不是一般船能安的,探鱼器里面有声呐装置,原理就是声呐定位,所以价格可想而知,不偷海的渔民绝对买不起这东西,所谓偷海,就是在休渔期进海,本来渔政对偷海管的很严,若是没有休渔期,海里的渔业资源估计早就完了,后来渔政也不管了,因为管不住,渔民之间有独特的联络方式,而且心很齐,只要有一人偷海成功,消息很快传一片,接着就会引来几百艘船偷海,所以渔政就以罚带管,只要事先交上几千到几万的罚款,就在渔民船头上安个小红旗,写上一个海蜇的蜇字,巡海的看见这个字,就不管了,大家心知肚明,知道这是交过钱的。为什么写蜇字?因为休渔期,只有海蜇能卖上高价,所以这个时候进海的,基本都是冲着捞海蜇去的。

再说第二种情况,海船按控制方式,分三种,一是木制船舵子,这种现在已经是老古董,二就是铁链子船舵,这种使用的最多,早几年的海监船,渔政船,基本全是这种,三就是最高级的油压船舵,造价高,普及率低,海监渔政用不上,但是海盗全都是油压船舵,第二种铁链子船舵,铁链子连着船头船尾的转向,一旦断了,船就不受控制,原地打转,这就是鬼打墙产生的原因。

左海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圆形的东西,这东西叫水罗镜,所谓水罗镜就是海里的罗盘,左海争拿着水罗镜看方位:“我们前进的方向,应该是正西方向,风水位是个绝位。”绝位是风水术语,意思是埋葬死人的位置。

走到散发臭味的地方,是一处巨大的空间,怎么也能容纳五百人,整个空间呈正方形,四个角上有四尊凶神恶煞的神像,怒目俯视,双目紧紧盯住这空间中央的一个东西,是一口青铜大鼎,装进去一百头大象绰绰有余,鼎的重量极重,四个鼎脚把地面压出四个窝,鼎身上铸有很多文字,密密麻麻一片,周小咪提起强光灯,想看看这些文字所记载的大概内容,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不对劲,听到脚底下嘎吱嘎吱响,低头一看,原来地上爬满了各种虫子,很厚的一层,踩上去嘎吱作响,这是虫子被踩碎的声音,虫子极多,像是进到一个虫子窝里,蜈蚣,蜘蛛等各种有名没名的虫子,以大鼎为圆心围成一个大圈,越靠近鼎的地方,虫子铺的越厚。浓烈的尸臭味,就是从这口大铜鼎里散发出来的,这些虫子被尸臭味吸引,全都围绕在尸鼎跟前,一层盖着一层。

左锋看着这口诡异巨大的铜鼎:“这,这个鼎,是做什么用的!”面对发出尸臭味的鼎,左锋感受到深入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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