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帝子
回到家的谨言仍是闷闷不乐,老龟将忘忧放好后就去找熬汤的孟婆聊天了,她又觉得无聊,就带着哆哆打算出去散步。
哆哆见她闷闷不乐,就在她旁边飘来荡去惹得她左扑右扑,嬉闹下来,她心情也好多了。
一路上跟哆哆追逐笑闹,不知不觉就偏离了主道,走进了森林里没有路的地方。
待停止嬉闹时,谨言才发现她处在一个她不曾经到过的地方,四周树木甚多,枝叶繁茂,但仍依稀有亮点从几乎密不透风的树叶间落下来,她心想现在回去太太早,便不急着找回去的路,选了一个稍有亮光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她不断拨开挡住去路的树枝或是藤蔓,朝着亮光前进,终于走出了树木的包围。
面前是一片不小的湖泊,岸边开满了叫不出名的小花,颤巍巍地摇曳在风中,好不娇小柔弱。
四周悄无声息,仿佛并无生物。
她在想啥呢,鬼界地府又怎会有“生”物。
看了看并无特别,谨言便打算找路回去。
陡变突生,湖心上空仿佛有千万斤的东西向下坠来,引得四周大风骤起,柔弱的小花无力抗拒,被强劲的风力连根拔起又消散在风中。
虽然哆哆在瞬间就变作盾牌保护着谨言,但她仍被强劲的风力给吹得睁不开眼。巨大的落水声吓了她一跳,而朝她扑来的大浪在触及哆哆时尽数冻成了冰,围着谨言形成了一个尚未合拢的防护罩似的形状。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谨言等了一会,没再听到动静,便从大浪防护罩的后下方钻了出来。
哆哆变回原样跟在她身边,却并不是完全的圆球状——因为受到了惊吓,它的边缘出现了尖锐的突起,就好像人间炸毛的猫咪。
湖面泛着浅浅的涟漪,谨言犹豫着要不要靠近湖边,挣扎了半天,还是抵不过好奇心,慢腾腾地向岸边挪去。
近了她才看到远处无法看到的现象——不知为何湖水呈现冰蓝色,而且表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薄得不走近看根本察觉不到。
这水,会是冰的吗?
谨言蹲下来,细细地看着仿佛闪耀着光芒的冰蓝色液体,忍不住伸出食指放进水中,想感受这水的温度。
“不能碰!”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右臂,将她拽了起来,右手食指的指尖对上了那人的食指指尖,一道温暖的橘色光芒之后,她食指上凝结的冰蓝色尽数碎掉。
谨言眼中的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她看见光线在他身边缓缓流转,她看见风将他的长发轻轻拂起,她看见笑意在他眉眼间温柔绽放。他的嘴开开合合在说着什么,谨言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姑娘,方才天石陨落,这湖浸染了天石的魔力,湖水带着纯正的灵气,所以这水,是不能触碰的。”
“姑娘,你可是有受伤?为何一直看着在下?”
“你还好吧?是否哪里不舒服,敢问家住何方,在下送你回去?”
耳边似乎有什么悦耳的声音,好像谁在低吟又似谁在诉说,温柔得她几乎落下泪来。她突然明白了,这是来自灵魂的牵引,她活着,就是为了某一天和他重逢,为了,和他相认。
“哥……”倾身上前抱住他,胸口涌动的情绪终于让她落下泪来。
她守着的秘密,也有关这个人。
因为她的举动而不知所措的这个人,她从未见过也并不认识,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和他有一样的血脉,他是她的亲人。
她之所以一直活着,就是因为她拥有天帝的心头血。
她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天帝最为精粹的血液,那时她得知此事时,震惊得无法言语,而告知她真相的人则笑着摸摸她的头,叮嘱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知道此事,直到遇到她的哥哥。那人没告诉她她的哥哥是谁,会在哪儿或是什么时候会出现,她只能等,等那个连她都不知道的是什么样儿的预兆出现。
现在,她等到了。
这样强烈的心间牵引,肯定是他,绝对就是他了。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那人轻轻推开她。
“你方才说了什么?”
“哥,你是我哥哥。”揉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她答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拿食指挠挠脸颊:“在下睡了很久,近日才苏醒,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还望你原谅。不过说来奇怪,在下与姑娘刚才一见,并未觉得生分,原来是因为你是在下的妹妹。不过在下并不记得你,这……多少有些唐突。”
谨言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跟他保持一段距离,她扬起笑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些讶异:“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并没有见过你……我问你,你是不是天帝的儿子。”
自苏醒之后,身边的人都毕恭毕敬地称呼他为“殿下”,而被他们称作天帝的人叫他儿子。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你是帝子,而我也流着天帝的血,我们拥有一样的血脉,所以你就是我的哥哥。”谨言解释道。
他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高兴,也没再用尊语,而是改用平常的语言同她说话:“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醒了之后,他们都叫我殿下,而父亲,也没有告诉我我的名字,前几日又跟我说我需下界渡劫,让我今日来地府报到,说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谁知道你的名字。”
“那你给我起一个吧,等到谁知道我的真名我再改过来。”看着他亮晶晶的黑眸,谨言有些无语,沉睡许久才醒过来的帝子,居然什么都不记得,性格也像赤子一般。她几乎能预料到之后的生活再与平静无缘。
她之前捡到哆哆的时候就在想,下次再捡到宠物就取名叫青青。
谨言转了转眼珠,俏皮地笑道:“那我叫你陌卿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