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忆微微一怔,她呆呆地看着白子夜,四目相对,渐渐的她竟眼圈泛红了。
她的心底犹如一万只***在狂野地奔腾,此情此景,此身此貌,让她情何以堪?不管白子夜在乎与否,她自己都不忍心,就算长得平庸也好啊,至少在此时她能体会到浪漫,现在就……还是算了吧。
慕容忆平复了心境,红眼圈早已消失不见,她抽回自己的双手,突然说道:“下午去趟墨府。”
白子夜不解地看向慕容忆。
“让墨大夫给你看点药,以防万一!”慕容忆想也不想就回道。
“可……”可墨大夫不是给人看病有规矩吗?
没等白子夜的疑惑问出口,慕容忆便打断,磨了磨牙,“不从也得从。”
现在是他有求于他,还有他不答应的道理?月圆夜的药膳定对墨影万分重要,不然他也不会任由她狮子大开口,今天初六,还有九天的时间,他怎想功亏一篑。
虽然此种想法慕容忆自己都认为卑鄙,但她并无恶意不是?
早饭后,白子夜留在家里,慕容忆则去了河边。
上辈子她没有机会出海,更不要说坐船了,但来到这里第一次坐船的情景她仍记忆犹新,她并不适应长期在水面,因此她决定临时抱佛脚,到河中适应些时间,免得坐船出海受到过大的影响。
慕容忆特意走远挑了个了无人烟的地方,鞋子脱在河岸边,她走向河中,河水刚刚没过她的脚踝。她时而闭起双眼,时而望向前方涟漪阵阵的河面,平心静气地感受水的魅力。
当一个人站在河水中央,触觉、听觉、视觉充满潺潺的流水,有眩晕的现象很正常,慕容忆就是想要尽量克服这种感觉,不然真正驶入大海,摇摆的船只、脚下不实的感觉,会令她无法长期坚持。
聊胜于无,又或者产生了心里作用,慕容忆正当庆幸自己的尝试成果显著时,一阵怪风刮过,撩起她的发丝,似有东西从她头顶越过。
紧接着一声冰冷似剑,隐藏杀机的男声传来。
“慕容忆?你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施展轻功落在河边的墨影面色蒙了一层冰霜,墨色锦袍衣袂翻飞,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冷冽的肃杀之气,暗藏在衣袖下的银针只等慕容忆的回答有可疑之处便会毫不留情的刺出去,夺人性命快、很、准。
“我……”我在这里做什么?这问题问得可气且可笑。
这话应该是她问他才对,然待危险信号打响时,慕容忆眉头蹙起,警惕地望向墨影,她不记得他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足以让他动杀机。
面对面硬拼不明智,就冲他非凡的轻功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她决定……解释!
“墨大侠,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只是在适应水流,免得明天出海丢人。”慕容忆如实说道。
对于慕容忆的解释,墨影不置可否,他的冷眸紧锁慕容忆,冰冷的眸光似要将她的骨头缝看穿,良久,“蠢货。”他依旧面无表情,但语气中已有一丝回温,肃杀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蠢?蠢货?
随杀气的消失,慕容忆的警惕也渐渐放松,她瞪向墨影,他摆明就是以强凛弱啊!打又打不过,但她心有不甘,只好耍赖地向河边的墨影踢水。
一时间水花不断朝岸边飞溅,奈何墨影身手敏捷,脚尖施力飞身躲过水花。
自知无趣又费力,慕容忆作罢往河边走,弯身穿鞋的她想到这里距离上次白子夜沐浴的隐蔽小瀑布不远,她撇撇嘴,随口低喃一句,“练什么不可告人的绝世武功呢?”
哪曾想身后顿感冷剑似得目光射来,她顿时眼角抽搐,蒙对了?
他们半生不熟的关系,没什么共同语言,就在墨影转身离开之际,慕容忆突然问道,“墨大神医,我的……”她微微一顿,抿了抿嘴,“我的右脸能治好吗?”
听到前半句的墨影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然而当听完慕容忆的问话时,他倏地停步转身,“你终于肯问了。”
“白子夜嫌弃你了?”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微乎其微、笑了等于没笑的弧度。
慕容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觉得白子夜若嫌弃她,墨影会是第一次幸灾乐祸的那个混蛋?
“不说算了。”她转身就走,起初她对墨影就没抱希望。
“等等。”
墨影缓缓走到慕容忆面前,淡淡道:“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那就离开白子夜,我可以无条件帮你。”
“你只是对我右脸的肉瘤感兴趣。”慕容忆可以肯定,但为何墨影要她离开白子夜?难道他真的有龙阳之癖?
她奇怪地打量墨影。
墨影脸色一黑,冷声道:“收起你奇怪的想法。”他细细道出原委,“你的右脸极有可能是巫术所致,我了解的并不多,我只在我师父那里看过类似的书籍。”
“想要彻底治好你,必须有我师父的帮忙,换而言之你得和我走,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七年,我不能给你准确的时间。”
慕容忆眉头紧蹙,现实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糟糕的太多,小小的农村女娃身中巫术?值得人深思。
她抿了抿嘴,坚定道:“我并不觉得医治我和带上白子夜是矛盾的。”
墨影毫不留情,“一个你已经是我的极限,何况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了?没你慕容忆之前,他白子夜也没饿死,还是说你已经到了不能离开白子夜的地步?”
慕容忆身子一僵,沉默不语,她爱上白子夜了?
她可以万般肯定还未到那个时候,但……她仍无法为了美貌撇下白子夜不管。
见慕容忆不做回答,墨影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美貌与白子夜,你必须做抉择,还有我可以肯定,天下之大,除了我师父谁也帮不了你。你可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
慕容忆的谢谢欲脱口而出,然而墨影的下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来,让她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
“当然,若有朝一日白子夜嫌你,我的话仍然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