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见过外公！”秦慕雪淡淡的打了招呼，却是没有看洪尚书一眼，洪尚书笑了笑，“微臣参见太子妃殿下。”
秦慕雪冷笑，“外公今儿找我，想必不是为了选择谁而犹豫的问题了吧？”
“哈哈……当年你便是让我选择向皇后党羽靠拢，原来你自个儿的心思早已经选定了他，我却是没想到，我原以为你对太子殿下纵然有情，也敌不过你对自由的向往，可如今看来……”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会把感情看重的人！”秦慕雪挑眉，眼角格外的尖锐锋利，“对我来说，权利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没有这些，活着也很辛苦，不是么？”
“没错！”洪尚书笑了笑，“那你对程华浓呢？莫非你不晓得程华浓的心思？他如今才是手握重权、党羽遍布朝廷的人。”
“我自然是知道他的野心，我也知道他已经在密谋篡位了。”秦慕雪漫不经心的说道。
洪尚书一顿，诧异的看着秦慕雪，“你知道……那……你可知道程华浓手中有多少兵马，如今京城可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可是……”秦慕雪笑了，阴冷的看着洪尚书，“我一定会是齐国的皇后！”这个目光让洪尚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他不明白秦慕雪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自信么？
秦慕雪对洪尚书没有亲情可言，对她来说，明珠的亲情都甚于秦家所有人，而洪尚书亦是当年害死煜王一家的幕后人之一，为了今日的地位，这个看似弥勒佛般整日笑嘻嘻的老人，骨子里却是阴狠卑鄙的。
待她替明珠、也为她的二哥报仇的那日，眼前这个称作外公的男人，也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她秦慕雪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外戚在朝中支持。
“我已经让人修书去了秦府，想来你母亲知道这消息，定是很高兴的。”洪尚书转移了话题。
“嗯，母亲定是也很想念外公你的！”秦慕雪敷衍的笑了笑，祖孙二人站在这嗖嗖的冷风中，竟是发现没有什么话可以说，除了朝政仿佛就只有朝政了。
洪尚书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找了个理由走开了，如今他觉着秦慕雪和八年前又好像变了一个人，八年前她睿智冷静，可如今她是冷漠甚至还有几分刻薄。
秦慕雪回眸阴鸷的看着洪尚书离开的背影，又垂下眼眸，继续走着，“果然是你！”这声音如从寒窖里传出来的，秦慕雪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你活着为什么不找我？”
秦慕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冷风刮过脸颊，撩起她的几缕长发，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温热的呼吸轻轻的在耳边起伏，“你到底还是选择了他对吗？”
秦慕雪笑了，眼睛却模糊了，“我说过，我们不适合，你就好像我的大哥一样照顾我，但是……我不能让你陪着我下地狱，你的双手是用来握剑征战沙场的，而不是陪着我玩阴毒的。”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的。”聂冰叹气，“为什么忽然回来？他呢？”
“他……走了，我到底是选错了人，又一次被骗了，所以我回来了找赫连夜脩了……我……是不是很坏？”
“你也可以回来找我的！”
“聂冰……”秦慕雪这是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叫聂冰的名字，“我……回不了头了！”
聂冰没有说话，一直沉默，许久才开口：“今日太子没去吧？”
“嗯，我看到他与你在一起了！”
“那辆吊着铃铛的轿子就是你坐在里面吧！”
秦慕雪笑了，“很与众不同吧！”
“嗯！”聂冰放开秦慕雪，慢慢的伸出手臂，秦慕雪一顿，却是微笑着伸出手搭在聂冰的手臂上，扶着聂冰走在夜色中。
“太子问我，若是你还活着，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会选择谁？是他还是我？”
“你是如何回答的。”秦慕雪看着前方边走边问。
“我说，你会选择他，他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说……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秦慕雪苦笑，“嗯，无论坐在马车里还是轿子里，只要从你的身边经过，你总是能第一个发觉到我的存在，若不然那次我也就错过你了……”
聂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秦慕雪也静静的走着，两人就这样在园子里走着，走过回廊走过小桥走过花园，偶尔有丫鬟婆子经过，也都是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聂大哥……”秦慕雪忽然幽幽的开口了，声音听来很怅然，“听说你葬了我二哥，还给成伯办了葬礼。”
“嗯，听到爆炸声的时候，我立刻就过去了，赶到的时候天牢已经烧起来了，我找到你二哥，他已经死了；成伯是在后院的竹林里发现的，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头……”
“成伯的头……应该在天牢里烧成灰烬了。”秦慕雪说出这话的时候，聂冰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静静的。
“我亲眼看着我二哥被乱刀砍死，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若不是我的天真莽撞，不会落入狗皇帝的圈套，二哥不会死，明珠也不会死……”
“明珠死了？”虽然是问句，但从聂冰的口中听来仿佛变成了陈述句，没有一丝起伏音调。
“在密室里，明珠被炸的粉身碎骨……我们明明说好了，我爬上去以后就丢个绳子下来把他拉上去的，最后……最后我什么都没有找到……”秦慕雪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我二哥是不要死的，他是被我连累的，狗皇帝害怕二十年前的丑事被揭发，一心想要杀了我和明珠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