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沈家一直追杀不断,如何现在收徒,那不是自找麻烦,能答应教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也许这就是缘份,只觉得荆子云与他年青的时候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孟天危找了这么个理由解释说服自己,心里却暗叹一声。
既然答应下来,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这是做人的基本,更何况他还是非常重视承诺之人。
所以他从怀中取出几张不大的丝绸,扔给荆子云,道:“人体的经脉与穴位有数百之多,这几张绸缎上都标有人体最基本的经脉穴位图形,以及注解,你能多长的时间看懂学会,只看你个人的造化。”
荆子云似捡到金子般,急忙接住就展开柔软的丝绸,开始用心的看了起来,玄光也露出好奇之色,跑到他身边,伸过头也跟着看了起来。
孟天危又仰头看天,夜,又要来临,他轻声自语道:“看来是要离开了。”
沈南鹏的内伤已痊愈,只是额头的外伤却一时不能消除,精神虽好,只是脸上的伤疤看起来很吓人。
那天晚间,突然的狂风与暴雷,严重影响了搜捕,使得孟天危借着城中下水通道溜走,让他心情大坏。
已经过去一天时间,城南的落雁河中有一艘大船在缓慢行出驶,沈南鹏和宋文功就站立在船边。
而大船恰好就停在荆子云他们原来乘坐的小船的地方不远处。
沈南鹏精神很,但脸色却很难看,他已是带有怀疑的眼神看着宋文功。
只是宋文功一直神色不变,垂头不语,肃立在他身边。
沈南鹏只得叹道:“宋将军,我很不明白,为何那孟天危中了你一掌,而还给射中了一支破煞箭,为何还不死?还能跑得那么快?”
宋文功不能在装聋作哑了,他只得苦笑道:“属下也不解,这事很怪。”
沈南鹏却露出沮丧的神色,摇了摇头,自语道:“武经奇书,传言高深莫测,而且他们也够狡诈,竟然早在那密林处藏有船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我忽然对这本奇书看得淡了。”
宋文功愕然,抬头看沈南鹏的脸色,顿时明白过来。现下已不是在意武经天书的事了,
沈南鹏骨子里有股傲气,虽然平时隐藏得很好,只是他的天性如此,遇事不顺时就无形的散发开来。
他人还未到磬石城,早就在城里布下天罗地网,可还是给逃了一个人,而此人又却在他的眼皮底逃走。
他觉得面子丢了,所以心态也变了,他除了想得到武经外,心里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此人抓住。
宋文功暗叹此子年青气盛,但表情却与他的脸色神情一致。
他佯装恨声道:“孟氏双雄人如其名,两年来的名声大震,确实有过人之处,世子不要灰心,此人现在有伤在身,我们又在这带布下重兵,想来他这次定是逃脱不掉了。”
宋文功的表演很成功,沈南鹏闻得他的话,脸色已好转。
沈南鹏刚刚才好转的脸色,又皱起眉来,道:“这一带山多,支流也多,若是他要暗暗藏在一处,那就麻烦了。”
宋文功头开始疼起来了,他不得不头疼。
他发觉这位世子很不好应付,如果此次又让孟天危跑了,恐怕连磬石城中的花老将军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因为他发现沈南鹏太在意这件事了。
所以他脑中百转,慢慢分析道:“上次我带黑云卫追到此处河边时,发现他已在河中小船上,但还看到船上有两个少年。”
沈南鹏神色不变,但眼神已看向宋文功,等着他说下去。
宋文功又道:“传闻孟氏双雄颇有侠名,此次我们这般大肆搜捕,他不会不考虑到那两个少年的安危,我想他们现在定是躲在某处,等到天黑才会出来。”
沈南鹏却不置可否,谁又能为了别人的性命,而去管其它人,最少自己就不会做这种傻事。
船后闪出一名黑衣军士,他匆匆来到二人中间,垂首行礼道:“世子,我们船后来了一艘皇室御船,却悬挂着盘龙旗。”
浮雕栏杆、翘角凉亭,随处都能看到雕刻在木料上的金龙,栩栩如生。
挂有盘龙旗的也只有大宇皇帝所用之船,船上虽有军士守卫,但大宇皇帝却不在船上。
御船很大,船上还有一处凉亭,此时凉亭里就坐有一位极美女子,她正在轻轻抚琴,柔顺长发垂直落下,直拖在地上,发项只有一梅玉簪束住。
她身旁却站有一名年青男子,正在闭目静静聆听琴音,此情此景如梦如画。
女子双手轻动琴弦,流云流水般,似进入忘我的境界,只是她突然轻皱眉头,双手压下琴弦,叹道:“二哥!”
青年男子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脸色却不好看,也皱起眉头,嘴角轻动:“知道了,真是败兴,好不容易才让小妹为哥抚琴一曲,却给人扰乱了。”
河面的水纹随着音波声向他们船边推来,声音也随后就至:“不知是哪位皇室中人,在下沈南鹏,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