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子云心中暗喜,只要有真气就好,他用这道真气缓慢的向丹田诸穴而去,却不想那些原本似封印一般的丹田诸穴,只要这一丝真气一碰,瞬间如活过来一般,接连而过,而那丝真气却也跟着聚来越多,运转一遍丹田后,真气已变得浑厚之极,他这才舒了一口气,又用真气输导已受伤的经脉内腑。
荆子云睁开双眼时,房中已点上红烛,脸上神情又变得好看起来,只是向房中一扫,讶道:“印姐姐怎么来了?”
印美人见他醒来,脸色也大好,欣喜道:“子云下午可把我吓死了,看你们争斗,我又无力拦下,想不到子云不光武功高强,还把那恶人给杀了,真是大快人心哩。”
她语罢来到荆子云身边,叹道:“子云以后切不可这般拼命了,报仇的事,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她下午进来本想找他们两人叙话,却没有想到原本好好的荆子云脸色奇差的坐在地上疗伤,顿时就明白过来,却也没有离去,一直守在这里,见荆子云终于醒来,才放下心思。
荆子云却轻笑一声道:“只要印姐姐不怨恨子云,子云心里就好过多了。”
印美人闻言眼脸一红,泪水就流了下来,悲声道:“姐姐从未想过要怨你,你是多心了。”
说罢又轻擦眼泪,欢喜道:“子云现在可是名声大震哩,整个天云楼里武林中人都在议论你,我想过不了几日,子云的名字一定会传遍天下,你大兄地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忽又露出担心的神色道:“你此番杀了金蛟龙,怕是连江十二派上下定会找你麻烦,现在在城中还好,要是出城,怕又要生出是非来。”
荆子云闻言往起一站,傲然道:“尽管让他们来好了,不过我看事情也不见得有这般发展,今日逍遥王的态度很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他只觉得这次虽受伤严重,却感觉现在的内家真气似比以前又纯厚许多,想不到一次拼斗下来,还能武功精进,却根本也没想到,只因他的经脉经过上次洗经通脉过后,此番拼死争斗,使他真气耗尽,却又激发了隐藏在体内的气息,才会有功力大涨之感。
忽又看向玄光和只顾埋头大吃的憨汉塔山,正要说什么时,就闻得传来敲门声,一道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进来:“子云可在,在下宁苍青。”
印美人闻声把门打开,只是荆子云神情复杂的看着宁苍青走了进来,嘴中似发苦般,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宁…宁大哥,我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宁苍青进到房中,见印美人也在,却是一讶,紧接着荆子云见这般的话语,脸色也寞落下来,叹息道:“子云,心中似否还在怨恨我们宁家没有救下你大兄呢?”
他见荆子云闻言脸色一变,苦笑一声又道:“世家子弟有时是身不由已,而且世家做事,本来就是以家族目的为第一目标,不然如何能传承下去,我说的子云有可能不信,但宁某虽生于世家,便对世家一样没有什么好感。”
房中几人都愣住,印美人从宁苍青进来就来回的在他们二人脸上扫来扫去,又闻得他们似乎认识,还有和孟天危有关,凝神静听,却不想宁苍青却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荆子云愣然道:“宁大哥……。”
“子云,我知你想说什么,事实就是如此,只因上次一事,我心中一直都未放下,甚感惭愧,只是有心无力罢了,世家本无情,有时连对自己人都是狠心无比,望子云能放下成见。”宁苍青沉重道。
言罢又却满含深意的看了眼荆子云,他似在给那豪气云天死去的孟天危解释般,即便是露出神伤的脸色,却也给人感觉说什么来的男儿魅力,他见众人给他的话语说得心情沉重,展颜笑道:“自从上次一别,我回京复命,也卸了宫中大内统领一职,今日能巧遇子云,也是因奉了家父之命,前来拜会云师,不然也不会见到荆子云大展神威,笑灭连江十二派金蛟龙,恭喜子云武功初成。”
荆子云听完他一番说词,又想想自己曾经在荆家呆过的时日,顿时心中释然,像宁苍青生于世家,会说出此等话语,也算是异数了,也就转罢脸色,露出笑意:“宁大哥来坐下说话。”
宁苍青见荆子云语气转变,知道他不在怪他,放下心思,又寞落道:“不用了,此次前来,主要是跟你道别的,因家族一直与剑阁有些渊缘,这次剑阁传人出世,却被选中,此番事了,我就要离开家族,去剑阁学习,以后都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子云将来定是人中之龙,只希望如一天有所成就,能善待我们宁家,或宁家有难,只希望子云能伸出援手,相信宁家对名声还是值得子云帮下一把的。”言罢又充满期待的看着荆子云。
“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保你宁家不灭。”荆子云好半晌才从嘴是吐出这段句话来。
宁苍青闻言欢笑道:“子云说话,我相信,告辞了。”说罢与众人见礼,潇洒离去,想他在武林之中,年青一辈的第一人,却对刚刚才有点名声的荆子云如此礼下解释,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可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般,只有宁苍青自己心中知晓,他对荆子云以后的发展也抱有必定的信心。
印美人见宁苍青走后,才喜道:“原来姐姐也小看了子云,好了,现在我们去一楼大厅入席,想来开席已有一刻了,逍遥王可是特意还请了你呢,不过此人老奸巨滑,你可不能轻易答应他什么,不然会惹祸上身的,看他今日对你的态度,就不是很正常。”她见荆子云虽年轻却武轼高强,更重要的是说连江十二派金蛟龙给杀了,更是喜笑颜开,不过没有忘记提醒他。
荆子云见原本一桌的饭菜,现在却已在刚刚和宁苍青对话的工夫,全给憨汉塔山吃一点也不剩,玄光也正呆呆的看着他,好家伙,这人比雷寒那个胖子还能吃。
他和玄光相视一笑,见憨汉塔山对着桌上空无一点饭菜,一副还未吃饱的样子,忙转首道:“姐姐先去,我与他们说几句话就来。”
看着印美人离开,荆子云来桌前,叹道:“大个子,等下那个会妖术的老头请我们吃饭,你可不要乱来,只管吃好不好?不然我可不带你下去了。”
“好,只要有吃的就行,刚刚还没有吃饱呢。”憨汉塔山哼哼道。
“子云可是伤好了?与人拼斗的滋味如何?”玄光见荆子云突然坐了下来,一副思索的神情,才发问道。
荆子云闻言一愣,思量半天才道:“玄光,你可知晓,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武学高低,主要看内家真气的多少来衡量,今日与他姓金的一战,才明白过来,有些绝招确实有保命之用,招法上的精妙也能改变对战的情形。”
荆子云言罢,又站了起来,来到窗边,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单负双手,看着漆黑的夜色,两眼似一对红芒向远处射去,却突然又转首正色道:“我一直对你的那些大手印,原来根本不屑一顾,现在想来是我完全错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研究这些武林绝学。”
玄光却笑道:“子云说话真是好笑,又有谁把自家绝学给你观看,那还叫什么绝学。”他虽然觉得荆子云说话不似开玩笑,却也给他所说逗笑了。
“不给看,他就跟他打过就是,总会在他与我对战中,能发现一二,比如那个死去的金蛟龙,显然最后使出的那剪法就堪比绝招。”荆子云答道。
言罢走到憨汉塔山身边,一把拉住还在发呆的他,却又改了脸色,笑嘻嘻的道:“大个子,我们去吃饭去,等有机会我介绍一位胖子给你认识,相信你们遇到一起定能成为朋友。”
玄光跟在后面,闻得荆子云和憨汉塔山这般说话,却也嘿嘿的笑着了出来,显是想到胖子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三人来到一楼大堂,人却很多,约有四五百人,可见天云楼有多大,多是江湖人物,还有少数衣着军服的的在里面走动。
荆子云刚进大堂门口,眼神一扫,就见不远的地方,逍遥王唐柏章四周围了好几个人在说着话儿,但厅中原来吵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他才转而看向众人,只见众人都拿眼看着他,神色各不相同,有的还在低声细语的对他指指点点,几道凛冽的眼神向他扫来,他拿一瞟,便知是沈家众人,却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走。
“子云过来这边就坐。”他正冲着沈南明露齿一笑,唐柏章的话语就响彻大堂。
荆子云越众来到唐柏章面前,恭手抱拳道:“小子谢过王爷维护之情。”
唐柏章喜笑颜开道:“子云不必挂在心上,想那金蛟龙这些年坐上连江十二派当家人,却没有做多少好事,恶事到是做了不少,子云能把他除去,也随了武林中人的心愿,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他言罢神色越发温和的看着荆子云,对他确实也有了感激之情,想不到金蛟龙一死,屈阳紧接着便来到将军府,明确的表示要投靠于他,事情正安的他的想法一步步的实现,当然是满心欢喜。
他正待说什么时,就见前门突然被炸开,几名军士被扔了进来,却是昏迷不醒,唐柏章顿时收起笑意,面露杀机几步之间就来到门口。
就见一人穿着怪异服饰,似是异域之人,身材高大,肩背宽厚,脸型轮廓粗犷,皮肤呈古铜色,隐隐还似有光泽,虽然是刚入冬季,上身却只披一件小马甲,手拿一把紫青宝剑,眼神却凛冽湛人,却整体形像给人一看之下,又有种与众不同的男儿魅力。
众人一看此人的着装脸形,便知是西漠荒原异族部落的人,纷纷瞪眼注视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来到此处又是为何闹出这般动静
只见他抬眼扫上众人一圈,却忽然露齿轻笑一声,那笑容却又好看之极,众人中有些女子面上还露出晕红之色。
“想不到此间主人便是如此待客之道,让我小窥了天下英雄。”
唐柏章却怒哼一声,身上无形之气势散发开来,直向他身上冲去,他却也不惧,单手握剑向前方一伸,凛冽的杀气就跟着冲了过去,两股气息相碰的一刹那间,爆发出了沉闷的音爆声,那人却震得连退三步方才站稳,却不想他一抽手中之剑向前一立,哈哈一笑,昂然道:“想不到我赫连夷刚出西漠便能遇到如此高手,真是让人感到意外。”言罢他手中之剑就向唐柏章刺了去过。
唐柏章虽功法有所退步,却也是武林名宿,岂是他能比拟,本以为能用内家真气把此人震伤,地没有想到他只是轻退几步,顿是大讶,见他抬剑刺来,便站立不动接下他刺来的二十多招,更是惊讶莫名,心里却是一动,只见他剑招又来,突然大手一伸,那剑光似随着他的手舞动一般,唐柏章突然又伸平手掌向前一推,那人却给他内劲真气逼退到门外,方才站稳。
那人好半晌才舒缓一口气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他到是实在。
唐柏章却忽然一笑,垂下双手背负在后,疑问道:“可是西漠来的客人?不知你跟漠王有什么关系。”
那人闻言一怔,却又极快的恢复过来,淡然道:“在下赫连夷,来自西漠荒原,在西漠又谁人不是漠王的手下呢!”
唐柏章却哈哈大笑出声:“你可知漠王与本人还有不浅的关系,今天看在漠王的面子上,就不为难你,进来喝杯水酒吧。”说罢他便走进众人群中,不再理会赫连夷。